鄉試第二場很快就考完了,有了第一場的經驗,這一次大家雖然也是很疲憊,不過精神上看着還好。王青辰他們幾人仍然是在貢院門口集合,然後一起回了租住的宅子那兒。
這一場下來,雖然大家此時臉上滿是疲憊,不過還是能夠很明顯地看出來趙靖和李雲泰臉上的失落的,看樣子,他們兩人在這第二場中沒有發揮的好。其他幾人很明顯就能夠看出來這兩人的情緒不高,因此都體貼的沒有說有關這第二場答卷的話題,而是一起默默地往回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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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宅子裡等候的黃氏本來是準備好了一桌子的好菜等着幾人回來的,豈料由於趙靖和李雲泰兩人低落,其他幾人也是沒有怎麼好好用餐的,都只是匆匆吃了一些罷了。
趙靖和李雲泰兩人可能也是意識到自己的情緒影響了其他人了,於是只是吃了幾口,就藉口累了,先回房休息了,連沐浴都沒有提起。
黃氏自然是在幾人回來的時候就發現問題了,這下趙靖和李雲泰兩人回了屋子,黃氏就小聲問着剩下的幾人,“他們兩個這是……”
黃氏的話還沒有問完,就見兒子趙誠衝着她搖了搖頭,黃氏見了之後也就沒有再問了。其實她心裡也是有些猜測了,只是想要確認一下罷了,既然兒子讓她不要問了,那她也沒有必要再繼續問下去了。
王青辰本來是想着趙靖和李雲泰沒有考好,情緒自然是不會高的,肯定是會很失落的,這是必然的。這種情況自己還真不好去勸,畢竟真去勸了,還真有種站着說話不腰疼的感覺,而且這時候讓他們自己靜一靜也是好的。可是這下。王青辰看着他們兩人都沒有怎麼進食,心裡又有些擔心了。這三天都在號舍裡,肯定是吃的很不好的,這下好不容易熬過了那三天,本是應當好好補補的,現在這兩人卻是連飯都不怎麼吃了,這不吃飯,心情又低落,搞不好再憋出病來,那就不好了。
這樣想着。王青辰開始思考着自己去勸說的可能性了。罷了,爲了他們兩人不再折磨自己的身子,自己還是去勸說一番吧!
決定好了的王青辰加快了吃飯的速度。在吃好了之後,忍着疲憊,沒有急着去沐浴休息,而是去了李雲泰那屋,敲了敲門。
屋子裡的李雲泰此時也是沒有睡着的。儘管很困很累,不過此時他的腦子裡都在想着自己這次的鄉試看樣子是不會好了,盡是失望難過了,哪兒還能睡的着呢?
李雲泰正傷心着呢,就聽見了敲門聲。李雲泰聽了之後,倒是有幾分猜到可能是誰過來勸說自己了。奈何自己這時候只是想要一個人靜一靜而已。所以李雲泰也沒有理睬門外的敲門聲,而是假裝自己是睡着了。
豈料,屋子外的王青辰沒聽到裡面有聲音。也不放棄,仍然執着地敲着門。大有裡面的人不開門就一直敲下去的勢頭。
最後,李雲泰實在是忍受不了這沒完沒了的敲門聲了,有些氣悶地從牀上起來,然後過來開了門。
門一開。王青辰就看見李雲泰一張黑臉瞪着自己,他也不畏懼。說道:“我這不是看你都沒有沐浴嘛,怕你睡不好,所以準備喊你起來沐浴過後再休息。”
李雲泰的眼光柔和了下來,“不用了,我現在太累了,想先休息,等我休息好了再說吧!”
“不成,你還是先沐浴吧!我們幾個是結伴到這裡的,身邊又沒有家裡的長輩們跟着,只能自己照顧着自己,這樣纔不會讓家裡人擔心。現在我見你這樣不能好好照顧自己,作爲好友,當然是要提醒你的啊!”王青辰認真道。
李雲泰雖然是聽着王青辰這樣說,但是他心裡豈會不知道王青辰的真實想法呢?於是,李雲泰嘆了一口氣,“罷了,你也別賣關子了,想說什麼就進來說吧!”
說着,李雲泰就讓了一下身子,讓王青辰進去了。
王青辰進去之後,看了看屋子裡的狀況,然後說道:“我看你今天自出了貢院的門後,心情就很是低落,可是這第二場有些問題?”
李雲泰失落地點了點頭,“這次的鄉試我應該是白白來這一趟了!”
王青辰聽了之後,反而說起了之前的事情,“我記得之前童子試的時候,有一次,你也是覺得自己肯定是過不了的,結果呢?你還不是通過了,而且最後還過了科試,過來參加鄉試了。”
李雲泰聽了王青辰的話後,也是想到了那次自己以爲沒有考過的事。不過隨後,李雲泰還是搖了搖頭,“不一樣的,青辰,這次是不一樣的,這次肯定是不成的。這點我還是知道的。”
“好吧,就算是這次你鄉試不成,但是你也沒必要這樣跟自己的身子過不去啊?我瞧着你剛剛都沒有吃幾口飯。這三天在號舍裡大家都是沒有吃好,這下好不容易熬過三天,難道不是應該吃些好的補補嗎?結果你卻是非要和自己身子過不去,我估摸着你現在還在餓着呢!”王青辰說道。
“唉,我就是想着之前我爲了鄉試準備了那麼長時日,每天都不懈怠的,結果卻是這樣,心裡有些難受罷了。你放心,我休息一下就好了,到時候我肯定會多吃些的。”李雲泰看着王青辰保證道。
王青辰卻是搖了搖頭,“我們幾個都是從青山鎮出來的,我記得這些年我們鎮上好像也只是出了兩三個舉人吧?可是每一次鄉試,我們鎮上肯定是有很多人都會去參加的,這樣一看,每次鄉試,我們鎮上都有很多的人沒有考中舉人功名的。可是如今大家不是都過得好好的嗎?而且,他們也沒有因爲這樣就一蹶不振了,我就知道我們鎮上有個秀才都已經是考了三次鄉試了。你就算是這次鄉試不成,但是有了這次的經驗,你還是可以好好準備三年後的鄉試啊!你現在心裡不好受我也是能夠理解的,可是你實在是不用這樣跟自己身子過不去的,要知道要是身子壞了,還談什麼以後再來參加鄉試呢?身子壞了,就真的是什麼都不成了。”
李雲泰聽了後,雖然心裡的難過沒有消除,不過倒是想通了一點,那就是自己的身子不能壞,王青辰說的對,只要自己身子還好,以後自己還可以再來的,可是要是身子壞了,那就什麼都沒有了。
想通了這一點的李雲泰感激地看着王青辰,“青辰……”
“誒,你可千萬別說感激的話!”王青辰自然是看出來了李雲泰要說的話,於是趕緊擺手道:“你跟我客氣就是見外了,你現在趕緊出去好好吃飯是正經,然後再好好沐浴休息。等你休息好了,你再好好想想底下的打算。”
李雲泰點了點頭,然後和王青辰一起出了屋子,不過王青辰倒是沒有跟他一起去廳堂裡吃飯,而是說道:“你趕緊去吃飯吧,我再去看看趙靖怎麼樣了。”
那邊其他幾人對於李雲泰又出來吃飯很是驚訝,而這邊趙靖的情況和李雲泰倒是差不多的。不過王青辰想了一會兒之後,沒有按照勸李雲泰那樣去勸說趙靖,而是想着打親情牌。
趙靖同樣是被王青辰毫不停歇的敲門聲給煩的不得不起來開門的。
待門開了之後,趙靖就聽王青辰說道:“怎麼說你也是我堂姐夫,說起來都是一家人,這出門在外的,我們也是要互相幫襯着的。剛剛看見你沒有怎麼吃飯,所以我就過來了。要是以後回去了,堂姐知道了你沒有好好吃飯而我卻是放任不管的話,堂姐肯定是要責怪我的啊!”
趙靖本來還有些生氣的,這下聽了王青辰的話之後,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自己可是比王青辰大的,這下自己卻是反過來讓人家擔心,怎麼說也是自己理虧了。
“我,我剛剛不怎麼餓,所以也沒有怎麼吃。正好又累了,所以就想着先過來休息了。你放心,我沒事的。”趙靖說道。
“那可不行啊,你就算是不怎麼餓,好歹也多吃一些吧,要不然你這一覺睡到明天的話,肚子肯定是會餓的受不了的啊!堂姐知道了肯定是要擔心的,就是我外甥肯定也是擔心的。”王青辰堅持道。
趙靖倒是沒有想到王青辰會這樣不依不撓,他見自己說服不了王青辰,倒是也不那樣堅持了,說起來自己這第二場已經是沒有考好了,再怎麼心裡難受也是於事無補了,沒必要再和自己身子過不去。於是,趙靖答應道:“罷了,我這就去吃飯。”
待趙靖也去了廳堂之後,柳皓他們更是驚訝了。而在知道了是王青辰勸說的兩人之後,更是都對王青辰佩服的不行。
柳皓甚至還來了一句,“青辰,要是哪天我也這樣的話,你可是一定要好好勸我的啊!千萬別叫我餓着肚子。”
衆人聽了柳耍寶的話後,頓時哭笑不得了起來,就是李雲泰和趙靖也是沒有那麼難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