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父魏母走了,誰都沒有問。
魏來臉上的表情一如既往就像他們沒有到來一樣,與田涯又鑽進了書房。
章瑾瑜神色木然的帶着復生與田晴去了兒童房裡玩耍,何薇幫着崔瑩瑩照看他們老二。
崔瑩瑩奶水不太好,孩子只能一早一晚的吃一點母乳,白天大部分的時間都要喂。
看着老二喝了奶粉,何薇去給孩子洗奶瓶,途中經過書房,魏來與田涯談話的聲音從書房裡面傳來。
“你不用安慰我,我心裡的那點情分早就被他們磨的消失殆盡了,現在想來你當初勸我是對的,北海的事情我就不該管。”
“怎麼?現在又放得下許家的恩怨了?”
“放不下,”魏來很肯定的說道,“但是便宜又不想讓北海佔了。”
“那就等辰辰回來,他肯定有辦法。”
他們提到聶景辰了,何薇支起了耳朵等着他們的下文,但兩個人卻沒有再說下去。
魏來反而說起田涯的事情來,“你到底怎麼想的,爲什麼非要去廣州,在首都不好嗎?這兩天看你和章瑾瑜兩個人都快彆扭死了,我和瑩瑩那會就算關係再不好,也沒有如此的彆扭過。”
田涯的聲音很苦澀,“難道我就想去?在廣州就算做的再多也未必有人知道,在首都做點面子功夫說不定便會得到嘉獎。我是被人陷害了,沒有辦法纔去的廣州。”
何薇吃驚,田涯這樣的人也會被人陷害?
魏來吃了一驚,“因爲什麼事,怎麼一點消息都沒有。”
“又不是什麼光榮的事情,有什麼好說的,景辰知道,還是他找了胡將軍的關係幫我擺平的,但是丟了人了,還能有臉在首都待下去?要回去也得是風風光光的回去。”
“章瑾瑜知道嗎?”
“哪裡敢告訴她!”
魏來半晌才說道,“原來大家都不好過。”
“我們比起那些吃不飽、穿不暖的人來說已經好太多了,”田涯的聲音平和起來,“彆着急了,順其自然的來,我們還年輕有的是時間陪他們折騰。”
“不如你換個部門,調齊州來吧,咱們仨還在一起。”
“過兩年吧,”田涯說道,“現在還年輕着呢,再說了,我在這個位置上也好辦事。”
何薇聽着聽不到有用的信息了,躡手躡腳的去刷奶瓶子去了。
魏父魏母的做法實在是有點過分了,既然來了又是孩子的爺爺奶奶怎麼不得給孩子留個見面,連假意的寒暄都不肯給,可想而知差勁到什麼地步了。
怪不得魏來說不想便宜了北海集團,若她換做是魏來,她也不想便宜了北海集團。
不過她得承認田涯很爺們,被人陷害了也不肯在女人面前表露,虧的章瑾瑜還爲了他黯然傷神。軟弱一下又能怎麼樣,一味的讓她躲在保護傘之下,難道他就不害怕她憋的長毛?
養孩子還知道必須得讓孩子經歷風雨呢,放在夫妻身上就不知道怎麼用了?
何薇洗了奶瓶,又用開水燙上,過去兒童房那邊找章瑾瑜。
她坐在墊子上看着兩個孩子在擺積木,其實兩隻眼睛都空洞了。
“瑾瑜,”何薇站在門口,“過來幫我切水果。”
章瑾瑜回神,詫異的看着何薇還是站了起來,“要切什麼水果?讓阿姨做不就好了。”
“天氣太熱了,給孩子們吃點西瓜。”
何薇強自拉着章瑾瑜去廚房。
“你和田涯到底是怎麼了,來的時候不是好好的,我也覺得你們倆挺彆扭的?”
章瑾瑜悶悶的說道,“沒事。”
何薇拿了西瓜,一刀切開,露出裡面鮮紅的瓤,看着就誘人。
她先給西瓜去皮,一邊去一邊道,“還嘴硬,看出來你心裡不痛快了。田涯工作的性質擺在那裡,你若是想不開,時間長了會悶出毛病來的。”她猜測着是這麼回事。
“我知道,”章瑾瑜的聲音依舊悶悶的,“我也這麼勸自己,但是勸是一回事,真正的做起來又是另外一回事。”
這倒也是,說的容易,做起來就難了。
“我問你,田涯當初爲什麼執意從首都去廣州?”
“還能因爲什麼,廣州自由唄,在首都到處都有熟悉的人,想幹點事都做不了。”章瑾瑜說着一伸手拿了一塊西瓜。
何薇嚇了一跳,她還用刀切着呢,她也敢伸手,但是再看章瑾瑜,她卻絲毫沒有覺察出來一般。
何薇真替章瑾瑜捉急,她索性挑開了說,低聲道,“我剛纔在書房外面偷聽到,田涯要回廣州也不是心甘情願去的,是因爲有人陷害了他,不得不去。”
章瑾瑜吃驚,“誰陷害的?”
“不知道。”
章瑾瑜轉身就想走,被何薇一把拉住了,“你發什麼神經啊,你若是去問他,不就把我暴露了麼?”
章瑾瑜只好停下了,“我還以爲他自己堅持要來的,竟然是有原因的。只是他爲什麼不告訴我,難道我就那麼不值得信任?”
何薇很怪異的看着她。
章瑾瑜被看得發毛。
何薇恨鐵不成剛的說道,“都當媽媽們的人了,現在看起來還沒有田晴聰明,爲什麼,你說什麼?田涯是真心愛你,他不肯告訴你,是因爲怕你擔心。”
章瑾瑜眼睛忽閃起來。
何薇真被她打敗了,“瑾瑜說實話我真羨慕你,田涯全心全意的愛着你,還能包容你的小性子,你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呢?你看看我,和聶景辰有四五個月沒見了,不僅見不着,電話沒有、短信也沒有,就像消失了一樣,我是更鬱悶。你還能朝着田涯發牢騷,我是牢騷都沒處發。身在福中不知福,說的也就是你這樣的了。”
章瑾瑜失神,原來田涯是因爲被陷害纔要回廣州的。她頓時有點羞赧,田涯自己頂着那麼大的壓力,她還想東想西的,真是太不應該了。
她打起精神,說道,“回去我就找工作,若是沒有合適的,我就自己做點事情,看着你們都忙忙碌碌的,覺得我這樣的生活特別的沒有意思。”
“這麼想就對了,”何薇笑道,“還有別去問田涯的事情,給他男人的自尊保留一點尊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