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薇撐開傘,用腦袋和脖子夾着,等車子蹬起來便換到了左手上,飛快的蹬着自行車朝着校門口過去了。
天冷了,校園裡本身就沒有多少人,如今一下雨,校園裡更沒有幾個人了,昏黃的路燈在雨霧中更顯得昏黃。
不僅下雨而且有風,何薇打着傘,都擋不住雨往身上打,還有的打在臉上,瞬間就能涼到心裡去。
她一點都不淡然,這都叫什麼事啊!
“何薇!”對面穿雨衣騎自行車的人喊她,聽聲音她就知道是汪明州。
她單腳撐地,停了下來。
“大晚上的你去幹嘛?”汪明州大聲地問道。
“回家,不想在宿舍住。”
汪明州馬上就要掉轉車子,“我去送你。”
“不用,不用,”何薇連忙拒絕,“學校大門,現在過了十點就不允許出入了,我自己走就好。”
汪明州把車子放下,毫不猶豫的將雨衣從自己的身上脫了下來,“來,你穿着,這麼冷的天,淋了雨非得凍感冒不可,到家給我撥個電話啊。”
何薇沒有與汪明州客氣,很感激的將雨衣接了過來,“謝謝。”她把傘遞給汪明州,自己將雨衣套上,說道,“你撐着傘回去吧,明天我把雨衣帶到教室裡給你,我走了,謝謝。”
騎車子,雨衣確實比雨傘方便。
她蹬上車子,蹭蹭的騎着走了。路上幾乎沒有行人,偶爾有汽車駛過,馬路上有水,輪胎與水摩擦發出嗤嗤的響聲。
路燈在雨霧中一點都不亮,何薇不害怕是不可能的。但是她已經出來了,不能再倒回去呀。她一鼓作氣,一路上沒有停歇的到家。雨衣很沉,壓的她有點喘不過起來,心道,幸好遇到了汪明州,不然的話她不知道怎樣的狼狽呢。脫了雨衣,感覺自己的身上還能往外冒熱氣。
何薇把雨衣晾上,打開陽臺的窗戶,一股清冷的風迎面吹來,就着涼風,她狠狠的喘了口氣,去了臥室換了身衣服,才覺得好點。
她先給汪明州撥了電話,告訴他已經到家了,然後又給聶景辰發傳呼,不一會他就打電話過來了。
第一句就是,“爲什麼不在宿舍住了?”
何薇很無奈的說道,“好日子過多了,回了宿舍就不適應了。”她沒有說老彭和於佳寧的事情仍在繼續。
“是不是你那個舍友還有問題呀?”聶景辰太瞭解何薇了,她不是那種把只能享受不能吃苦的人。
“不是,”何薇不願意讓聶景辰擔心。
聶景辰眉頭緊皺,“不然你去找王校長去調個宿舍吧。”
何薇笑道,“還是算了吧,頂多我不回宿舍,就在家住好了。”上次聶景辰的父親過來質問王校長,估計他都懊惱的不行了,換宿舍這點小事都麻煩到他那邊去,就不太像話了。
聶景辰沉吟,“冬天天黑的早,若是你在學校稍微耽擱一下,回家的時候就晚了,我不放心你。”
何薇舒服的半躺在沙發上,“沒關係的,我早點剛回來就是了,田涯和章瑾瑜走了嗎?”
“走了。”
“咦,齊州沒下雨?”
“沒有,你那下雨了,你淋着雨回來的?”
“沒有,”何薇否認,“我早回來的,對了,你認識秦曉光嗎?”
“秦曉光?”聶景辰疑惑地說道,他使勁的回想了一下,不記得認識這個人呀,“怎麼了?”
何薇大致把秦曉輝與章瑾瑜的事情說了一遍,然後笑道,“沒想到還有人知道你們是誰呢,怎麼樣,聽了之後有沒有被崇拜的感覺?”
聶景辰失笑,“估計都是小時候的事情,不太記得了。”
何薇問道,“不會你們有過節吧。”
“除了宋秋芸我沒有與其他人有過節的。”
聽見聶景辰這麼說,何薇纔算是放心了,沒有過節最好,正面交鋒她永遠都不會膽怯,她害怕那些陰暗卑鄙的手段。
聶景辰微微懊惱,若是沒有自己,何薇的日子恐怕要比現在平靜好多吧,他緩聲道,“下週去京南開會,你照顧好自己,該帶的藥品準備好,免得水土不服。”
“我知道,我都這麼大的人了,這點事難道還不知道,你也照顧好自己。”
“我沒事,放心吧,”聶景辰說道,“這次去首都,我們也要開會,恐怕會討論下一步的動向。”
何薇心中吃驚,“你們的部隊不會調離齊州吧。”
“不太好說,”聶景辰沉吟了一下,然後說道,“我會想辦法留在離蘭城比較近的地方。”
何薇釋然的說道,“那倒不必,我在這邊統共也就兩三年的事,我的計劃是前期多做幾個課題,有成績出來,能申請提前畢業就申請,如果不能那我和劉教授商議,早點工作。總之,到時候不管你在哪裡,我就去哪裡。”
聶景辰心中說不出的感動,看看何薇再看看章瑾瑜,他覺得自己無比的幸運。不知不覺,他的眼神犀利起來,每個人都要爲自己的所作所爲承擔責任,或遲或早,不可推卸。何薇,那些阻攔我們的人,都不會讓她痛快。
沒有再聊,何薇掛了電話,外面的雨越來越大了,她起身去關窗戶,冷意森然,經過了今天的雨,明天大概會更冷了。
日子又恢復了平靜,何薇第二天去學校的時候把汪明州的雨衣裝在袋子裡面,一大早就蹬上了自行車往學校裡去了。
昨天下雨,今天倒是晴天了,就是冷的很,尤其還有風,又是上坡路,她到了學校累的夠嗆。
吃過早飯,到了教室,教室的門開着一個人都沒有,她找了最邊上靠暖氣的位置,開始看已經整理的差不多的資料,準備下了課要去找劉教授。
她看了半天才有人過來,是那兩個女生,何薇頭都沒有擡,反正她們都對她不太友好,沒有必要打招呼。
細碎的聲音傳來,“怪不得這麼傲氣呢,人婆婆家厲害的很。”
“對呀,若是我有這樣的婆婆家,我纔不會再出來讀研呢,靠着關係找份工作,日子過得多幸福。”
“人家纔不傻呢,在蘭城也有房子。”
“又不是自己家厲害啊。”
“她自己也夠厲害的呀,成績那麼好,哎,她不來上課,老師都不帶說的,哪像我們啊。”然後她們兩個人壓低了聲音變聽不到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