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薇沒有直接拒絕,“我最近挺忙的,沒有時間。”黃鼠狼給雞拜年,準沒安好心,宋秋芸最好別來,不然的話,她難處理。
“沒關係,蘭城我也沒有去過呢,我到那邊走走看看,等你有時間了我們就見面。”
何薇無語了,這就像狗皮膏藥一樣,賴上了啊。
掛了電話,何薇陷入了沉思之中,她該怎麼辦,給聶景辰發傳呼,給奶奶打電話,還是她自己先會會宋秋芸?
電視上,江湖豪傑正在與東廠惡戰,她看的入神,最後還是決定自己先會會宋秋芸。聶景辰是有目的去的首都,她不是從前的‘軟柿子’了,而且她的宗旨只有一個,那就是無論在任何的情況下都不會與聶景辰分開。
宋秋芸還是來了,她果然夠神通廣大,直接在晚上的時候找上家來了。而且是她剛上樓,她便敲門了。
在這一點上,十分讓何薇意外,她竟然會上家裡來!
宋秋芸拎着一個白色的小手包,脫了淺咖色的大衣,露着的洋氣西式裙裝把本來就苗條的身材襯得越發好看,頭髮盤的又緊又密,上面還帶着十分漂亮的珍珠髮飾,就連脖子、手腕上都帶着珍珠的配飾。
不得不說,聶景辰的這個繼母太會打扮,她今年也得四十歲了,這樣的打扮,更顯得年輕、優雅了。怪不得聶景辰的父親對她如此的寵愛,如此美麗的女人還是值得的。
再反觀她自己,棕色的毛衣,厚厚的牛仔褲還有胡亂扎着的馬尾,和宋秋芸一比,簡直跌到泥灣裡去了。
“哎吆,真是個可愛的孩子啊。”宋秋芸很熱情,好像這是她的家一樣。
可愛的孩子?
何薇心道,你這樣的稱呼合適嗎?不過她沒有說什麼,客氣的去給她倒水。當你不瞭解一個對手的時候,最好保持沉默,然後仔細觀察。
宋秋芸沒有坐下,站起來到處走走看看,頗有些可惜的說道,“房子挺好的,只是怎麼沒有好好的裝修一下呢?”
何薇很惆悵,找茬開始了吧。
“都是聶景辰找人弄的。”何薇說道,“這樣已經足夠了。”
“沒有父母在跟前就是不行,”宋秋芸的語氣低沉下來,“你也知道我是繼母,辰辰從小就不和我親厚,我都說了很多次了,有事情一定要給我們開口,他可是倔的很。”
何薇心中冷笑,從昨晚打電話,一直到今天上門,她就沒有在宋秋芸的口中聽到過聶景辰的一句好話。
她默默地說道,“是啊,幸虧他脾氣倔強又堅強,否則恐怕也不會有今天的成就吧。”
宋秋芸臉上的神色連變都沒有變,她坐了下來,指着對面,說道,“來孩子,咱們娘倆今天好不容易見面了,可得好好說說。”
何薇坐了下來。
宋秋芸卻拿了手指點點眼角,“這孩子真是不明白我的苦心,我來的時候他十三四歲的年紀,要星星我就不敢給月亮,要月亮不敢給太陽,可是他就一點都不領我的情。”
何薇忽然想起了兩個字‘捧殺’,誰敢保證宋秋芸最初不是想捧殺聶景辰呢?
她繼續聽宋秋芸悲傷的訴說,“自從這孩子倔強的搬出去,我就想方設法的想補償他,這麼多年了,眼看着他周圍一起長大的孩子結婚生子,我也是着急的很,生怕一點做的不好我這個做後母的便被別人指責。”
“和他同齡的孩子,要麼做了外交官,要麼去了衛生部,還有的在海關,你看唯獨他在部隊上整天這任務那任務的不能安定下來。說來也是辰辰的造化,有人還想着他,正好給說了一門好親事,是外交官的女兒,在大使館工作,人也長的好看。”
何薇一言不發,心道,接下來該步入正題了吧。
果不其然,宋秋芸話鋒一轉,“薇薇啊,阿姨一看就知道你是個懂事明理的好孩子,阿姨說了這麼說,你能明白阿姨心理的苦嗎?”
何薇搖搖頭,裝瘋賣傻的說道,“可能我不是您,我不能明白啊。我覺得聶景辰現在的生活狀態挺好的,雖然沒有辦法安定下來,但是他做的都是自己喜歡的事情。他十幾歲便沒有了母親,心裡苦着呢,他做自己喜歡的事情,有什麼不好呢?我也沒有覺得您爲難,聶將軍身居高位,聶景辰也從來不和您對着幹,這樣的日子還不夠好嗎?讓我說呀,您就得想開點,外界的事情不要理會那麼多,安安心心的日子就好。”
宋秋芸心中氣的哆嗦,臉上卻裝作溫柔,“哎吆,還真是個孩子的想法呀。好孩子,你是不知道首都的水有多深,阿姨這個做後母的難着呢,每行一步都得小心翼翼,若是大家都知道了辰辰找了個被退過婚的人,我們整個聶家都會被人恥笑的啊!”說着她竟然真的嚶嚶的哭起來。
原來在這裡等着她呢!
這個女人當真厲害,她上來沒有盛氣凌人,也沒有頤氣指使,從進來就是溫柔,她在拿着她的溫柔當武器來攻克她!
“那您想我怎麼做呢?”
宋秋芸點點眼睛,“孩子,你是愛辰辰的,也不忍心看着他不如他的同學、朋友,是不是?”
“我沒有覺得他不如別人啊,反倒是覺得別人不如他啊,他有疼愛他的爺爺奶奶,還有我,事業做的也挺好,以後我們結婚再生個寶寶,就一切圓滿了呀!”
“但是你就忍心看着大家嘲笑辰辰,看着他爲了你痛苦嗎?”
何薇錯愕,“因爲我退婚被嘲笑嗎?只要聶景辰不在乎,管別人的態度幹嘛?”
“唉,”宋秋芸嘆口氣,緩聲說道,“傻孩子,你是不知道啊,唾沫星子淹死人哪,你若是真的嫁給辰辰會毀掉他的呀。”
何薇恐慌的說道,“那照您的意思是我不能嫁了?”
宋秋芸看着她臉上恐慌的神色,心中微微得意,來的時候聶毅海還囑咐她,何薇的脾氣又臭又硬比聶景辰好不到哪裡去,現在看來也不過如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