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他和她的關係,已經親密到了這種程度嗎?
既然是不是夫妻卻勝似夫妻的關係,她爲何又要棄他另嫁?
又爲何,要在他重傷之際,舉刀刺他?
心口又開始隱隱作痛,明明她已經死了,明明兩個人之間的牽絆已經徹底的結束了,可爲何,他一想到她,心還是那麼痛。
真如三貴所說那般,縱使記憶全無,縱使她萬般對他不住,他依然深愛着她?這種愛,已經深入骨髓,嵌入靈魂,所以在他忘記所有的時候,卻依然記得她的臉。
呵——可那又如何?
她已經死了,徹底的消失在這世上,她負了他,連繼續恨她怨她的機會都不肯給。
祁溶月,你真的好殘忍,好狠毒。
心口的痛越發劇烈,他深吸了一口氣,走出房間,擡頭望着湛藍的天空出神。
“王爺,你在想什麼?”三貴跟了出來,小心的問。
鄭仲文道:“我在想,將來去了地下,見了她,第一句話該說什麼?”
三貴的眼淚再也止不住,他彷彿能看見王爺那顆滿是傷痕的心,他從來都沒有見過他如此頹廢如此喪氣。
縱是當年長公主離逝時,他也只是傷心難過,卻未有如今這般的心灰意冷,彷彿對世間的一切,都已經不再眷戀。
變成了一具行屍走肉,無喜無悲。
“王爺,薛小姐來了,正在偏廳等您。”丫頭翠珠快步來報,瞧見三貴這般模樣,一臉好奇。
三貴趕忙擦去臉上的淚水,瞪着翠珠道:“看什麼看?有什麼好看的?沒見過男人哭嗎?”
鄭仲文依然仰頭望天,不發一言。
三貴又道:“你去回了薛小姐,就說王爺今兒身子不舒服,讓她改日——哦不,改日也不要來,王爺近日要養病。”
翠珠扭頭去看鄭仲文,見主子沒吭聲,便知是對三貴的話沒有異議,轉身走了,心裡也替那薛小姐難過,這都快要成親了,未婚夫卻對她愛搭不理的,誰能受得了?
翠珠走後,三貴嘀咕道:“這薛小姐也真是的,這都搬走了,還三不五時的來咱們府上,也不怕人說她壞了規距。”
偏廳
“薛小姐,王爺他身子不舒服,正在房裡養着,讓您近日不要再來,免得過了病氣給您。”翠珠婉轉的回道。
薛寶珍眉頭一皺,她身邊的丫頭小荷立時朝翠珠嗆道:“不會是你壓根就沒去稟報吧?王爺怎麼可能會不見我家小姐?”
翠珠在心裡翻了個大大的白眼,這丫頭說話也太沒分寸了,做爲奴婢,這種瞞主不報之事,如何能真的瞞住?誰會去做這樣的傻事?更何況對方還是將來自己的女主人,這不是找死嗎?
翠珠忙賠着笑臉道:“荷姐姐真是說笑了,您若是不信,大可待日後見了王爺,親口問他。”
日後?說白了,今兒她就是見着了?
薛寶珍知道祁溶月死在異國的事,早就想來探探鄭仲文的情況,可她每次來都沒見到人,今兒無論如何她也要見到他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