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成了嗎?”祁溶月坐起身。
簡蘊點頭:“成了。”
二人將藏在後殿箱中的一具偷來的女屍擡了出來,給她戴上事先準備好的人皮面具,化上死人妝後竟和溶月的臉一模一樣。
“師傅,您這做人皮面具的手藝,可得教我。”
簡蘊將另一塊人皮面具遞到了她手裡:“少廢話,趕緊戴上,一會周安進來發現了你,咱們做的所有努力,都將前功盡棄。”
她們有一百種離開周朝的方法,卻選擇了這一種,因爲她不僅是祁溶月,她更是楚天瑜,她的肩上,有保家衛國的責任,她不能因自己的一己之私,挑起兩國的戰火,既然是以和親的方式嫁入周朝,那她便只有死了才能離開。
祁溶月換好宮女的衣裳後,避入了內殿,待裝殮時,趁着殿內人多,再趁機離開。
臨走前,簡蘊將一瓶丹藥給了雪兒,朝哭腫了眼睛的雪兒道:“雪兒,我也要走了,以後你要自己照顧好自己,這是你姐姐讓我交給你的,在胎兒危險的時候服用一顆,可起到保胎奇效,無論如何,你都一定要生下這個孩子,如此,你將來在這王宮中的日子,纔不會太難過。”
雪兒哭倒在簡蘊的懷裡,肝腸寸斷,她以爲,她會一輩子都留在小姐的身邊,卻從沒想過,小姐的一輩子,竟然這麼短,這麼短。
簡蘊走了,沒能帶走‘祁溶月’的骨灰,她也沒有再強求,自行出宮離開。
王都城外,簡蘊的馬車在此等了整整兩個時辰,那面容平凡的宮女纔出現,她徑直上了馬車。
人一進來,簡蘊立時捂住了鼻子,嚷道:“怎麼這麼臭?”
祁溶月嘆了一氣“藏在夜香桶裡出宮,能不臭嗎?”
簡蘊挪了挪屁股,儘量離她遠點,可再怎麼挪,還是臭,她乾脆逃到了外頭,和車伕坐一塊。
祁溶月也折騰累了,取了師傅準備好的毯子鋪上,躺下睡大覺。
————
楚宮
楚天齊坐在御書房,手裡捧着一卷周朝送來的國書,他逐字反覆的看着,眼淚滾滾而落,淚水模糊了他的視線,卻依然不肯將眼睛移開分毫。
“皇上,您怎麼了?”閔恆之由外而入,見楚天齊這般模樣,匆忙上前詢問。
楚天齊手中的明黃國書脫手落地,擡起滿是淚水的臉,看着焦急的閔恆之:“溶月姐姐她,她——沒了。”
閔恆之臉色微變,皺眉道:“沒了是什麼意思?”
楚天齊已經泣不成聲,壓根就沒辦法與閔恆之正常對話。
閔恆之上前拾起地上的國書,逐字細看,看着看着他竟然笑了:“這不可能,這怎麼可能?”
溶月怎麼會死?這簡直就是天方夜談,而且還是病死的,她可是神醫,而且師傅也在,她怎麼可能會死?
閔恆之笑着笑着就哭了起來,國書不可能有假,周安也沒必要拿這事來騙他們,溶月可能真的出事了。
他突然抹去眼淚:“她是死過一次的人了,既然能重活一次,那這一次,一定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