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仲文淡漠的目光瞥了雪兒一眼,對她的笑顏還以冷視,既然是祁溶月身邊的人,一定也不是什麼好人。
他大步入殿,步步生風,竭力保持着面容的平靜,以掩飾他內心的痛苦,每走一步,都像有人拿刀刺了他一刀,那種痛,無法言喻。
他今時所受的一切苦痛,都拜祁溶月所賜。
見他進來,她自椅中站起,不由自主的上前了兩步,面色貌似平靜,可眼中的喜悅卻難以掩藏,他好了,看他走路的樣子,似乎已經恢復如初了。
眼前女人的模樣越來越清楚的出現在他面前,臉還是那張臉,可臉上的表情卻和他想象中不太一樣。
她似乎很高興見到他,呵——見麼前未婚夫,有什麼可高興的?是想向他炫耀她終成了一國之後嗎?而他所不能給她的尊榮,另一個男人卻可以給她,是這樣嗎?
“你就是祁溶月?”他在她身前兩丈遠處站定,不再上前,俊眉緊攏,眸光涼淡。
雖早有心理準備,可見他果真忘了她,心裡的失落依然濃郁,她淡笑,掩去眸間的無奈與悲哀:“我就是祁溶月,很高興再見到你。”
他胸口的疼越發濃烈,儘管已經習慣了這種疼痛,可此時的痛,卻幾乎要超出他能承受的範圍,他扶着桌沿坐下。
見他冷汗直流,她快步上前,急問“你怎麼了?可是傷口疼?”
他擡眸,冷視着眼前這張貌似很關心他的臉:“沒錯,就是傷口疼,這可都要多虧了你。”
祁溶月一臉疑惑:“不應該呀,按說過了麼久,你這傷早就好了,怎麼會疼呢?”
鄭仲文也不與她多做解釋,深吸了口氣,自懷裡摸出一封信,‘啪’的一聲扣在了桌上:“這是皇上讓我轉交給你的信。”
信已經帶到,人他也看到了,本想轉身就走,可胸口的疼卻讓他沒有氣力起身。
祁溶月看了眼信,又朝鄭仲文道:“讓我看看你傷。”
他擺手:“用不着,你既然選擇了棄我而另嫁,就沒必要再在我面前裝出一副關心我的樣子,我看了只想吐,假惺惺。”
祁溶月苦笑:“隨便你說什麼吧,是我對不起你在先,你若恨我,我也認了。”
他擡眸看她,那般明麗嬌豔的臉上,滿是愁苦之色,吐到喉間的惡言惡語在見到她眼眸中濃不可化的愁色時,盡數嚥了回去。
他粗聲問:“你另嫁便另嫁,又爲何要殺我?”
祁溶月嘆道:“凡事有因自有果,我現在不方便對你多說,若日後我們有緣再見,所有的事,我都會告訴你。”她不知道能不能全身而退,現在說了只是憑添他的苦惱,又何必。
鄭仲文冷哼:“有緣?你認爲我們還有緣嗎?你認爲我們還有再見的必要嗎?”說着,他自桌上取過那半涼的茶水,一飲而盡。
一旁的雪用快步上前,另取了一隻茶盞滿上茶水,她道:“王爺,小姐她無論做什麼事,都是有苦衷的,若連您都不信她,那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