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立在城外的那棵石榴樹下,火紅的石榴花就在她的頭頂,彷彿新嫁娘頭上的紅花。
雪膚黑髮,一雙美眸滿盈秋水,萬分不捨的凝着他的眼,片刻也不捨移開。
他騎在高頭駿馬上,看着花樹下的女孩,依依揮手,還未離開,便已想念。
他終是打馬而去,留下一路煙塵滾滾,迷了路人的眼,刺痛了她的心。
忍了許久的眼淚終是撲簌而下,這個男人,這個愛她勝過性命的男人,就這樣離開了她,走上了那條她親手製定的路,是否不歸,無法定數。
心彷彿被一隻巨大的手揪住,疼的令她難以呼吸,在不知不覺間,她原來已經這般愛他。
“祁小姐,回吧。”侯府管家見她滿面淚痕,再沒有了之前的那種淡定,現在的她,看起來纔像是她這個年紀的女孩啊!
她點頭,拭去面上的淚珠,隨在侯府管家之後轉身,剛走沒幾步,又是一陣熟悉的踏馬之聲自她身後傳來。
她趕忙回頭,看向那煙塵瀰漫之處,那高大英俊的男人,正咧着嘴朝她打馬奔來。
她依然立在石榴樹下,淌着淚的眼直勾勾的看着男人奔向她,來到她的身邊,她仰頭,他俯身,熾熱的脣瓣交疊在一起,他嚐到了鹹澀的味道。
細細的吻去她臉上的淚珠,深沉的嗓音在她耳畔響起:“不要哭,不要流淚,高興的,開心的,等我回來,等我回來!”
她重重的點頭,死死的咬住脣瓣,不敢吭聲,她怕她一吭聲,眼淚便又會止不住的滑落,她不哭,她答應他,不哭!
馬兒再次絕塵而去,她知道,這一次,他不會再回來,再見他,是何時?是何地?
她不知道。
尹逸軒站在城門樓上,看着他們依依不捨的分別,看着他重返她身邊,於馬背之上俯身一吻,他心嫉如火,卻又無計可施。
幸好,幸好他走了,短時間內應該不會回來,而他們之間,並沒有所謂的三媒六聘,他還有機會,還是有機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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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府
“母親,這次您可一定要幫我。”祁永春跪在老太太身前,苦苦哀求道。
老太太皺眉不語,過了半晌才嘆道:“兒啊,爲了你,娘做什麼都願意,只是,就算娘和你一樣跪在她面前,她也未必肯回頭啊!”
祁永春道:“不試過又怎會知道結果如何?她不是想嫁給鄭世子嗎?憑她現在棄女的身份,嫁入侯府那豈不是癡人說夢?可若以祁府千金的身份去嫁,那自又是不同的,咱們就以這個誘她,我就不信她會這般鐵石心腸。”
老太太心裡很是不爽,兒子這真是想讓她這把老骨頭低三下四的去祁溶月面前下跪哀求嗎?他不要臉,她難道也不要嗎?
可又見兒子這般模樣,她實在說不出拒絕的話,只能應承。
“你起來吧,我答應你!”老太太閉上了眼睛,心裡感慨萬千,她自己的兒子,繼承了自己的性格,自私又無情,縱是對他的親孃也這般狠心,簡直和她當年一模一樣,她又能怨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