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廉並不擅長記人臉,但尹逸軒的相貌十分出挑,他想忘記都很難。
尹侯爺笑道:“王爺恕罪,未經王爺同意,便將逸軒帶來王爺,實是不該,只是這孩子性子執拗,得知王爺將翰林院修撰之職留給了他,心中十分感激,吵着嚷着要來王府謝恩,下官這才斗膽帶他前來。”
楚廉淡笑,銳利的眸子將尹逸軒上下打量了一通,道:“果然是尹家教出來的男兒,滿目周身都是十分濃郁的書卷氣,翰林院最適合不過。”
“多謝王爺照拂!”尹逸軒恭敬行禮,眼角的餘光也暗暗打量了楚廉一番,見他端坐不動,眉峰微皺,又見書桌上有一角灰色薄褥露於眼中,便知自己所猜無誤,心中頓安。
楚廉與尹逸軒客氣了幾句,便與尹侯爺談公事,待公事談的差不多了,尹侯爺正欲起身告辭,卻見尹逸軒搶先一步朝楚廉道:“王爺,聽聞您的右腿早年受過傷,一直未能徹底的痊癒,每逢陰雨天便疼痛難忍,可有此事?”
尹侯爺面色微變,朝尹逸軒怒斥:“你胡說什麼?”
楚廉的眼睛緊盯着尹逸軒,他揚手,制止了尹侯爺,淡聲道:“讓他說!”
尹侯爺是個聰明人,尹逸軒突然提起這事,他立馬便知道他心裡在打着什麼小九九,不斷朝尹逸軒使眼色,讓他不要說下去。
可尹逸軒只當沒看見,一字一句清晰磊落:“王爺,您這些年一定尋過不少大夫,卻一直未能治好這腿疾,對嗎?”
楚廉點頭:“沒錯,便是御醫院的掌院羅御醫,也治不了我這腿疾,羅御醫說,這世上能治我這腿疾的人,只有一個,薛神醫的單傳弟子。”
楚廉嘆道:“可沒有人知道薛神醫的單傳弟子是誰,在哪裡,甚至是男是女多少年歲也不清楚,無從找起!”
尹逸軒笑道:“王爺,薛神醫的單傳弟子找不到,但並不代表這世上就沒有人能治好您的腿疾。”
楚廉挑眉:“你的意思,你知道有人能治本王的腿疾?”他面色看似波瀾不驚,對什麼都無所謂的模樣,心裡卻生出了些許的期待,他的腿疾困擾了他許多年,每逢陰雨天便十分疼痛,他雖能承受得住這種痛苦,卻依然希望能有治癒的可能。
尹逸軒道:“確實有這麼一個人,想必王爺一定也聽說過她的名字,她叫祁溶月,在晉城開了一家名叫溶瑜堂的醫館,醫術十分高明,在晉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我的祖父因惡疾纏身,幾乎一命嗚呼之時,是她及時趕到,將祖父救了回來,還有鄭三堂鄭大人,中風偏癱三年,在祁溶月的醫治下,如今已經能下牀行走,她的醫術十分精絕,王爺或可一試。”
這不是楚廉第一次聽到祁溶月的名字,上次聽到時,他只道是個尋常醫女,沒有太放在心上,此番再聽,竟也覺出一絲不同尋常的味道。
看來這個祁溶月,不簡單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