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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搖頭:“不行,你的手受傷了,不能使力。”
“可你一個姑娘家,要上哪裡弄吃的?”他不放心。
祁溶月指了指剛剛洗澡的水渠,道:“這渠裡有魚,我做個魚叉就能弄到魚了。”她拾起地上的匕首,正是鄭仲文的那把鑲寶石的利刃。
用匕首在一旁的樹上砍下一根樹枝,很快就做出一根頭尖稈子長的魚叉。
鄭仲文單手奪過她手中的魚叉,道:“我來叉魚,你再做一根。”
“可是——”他伸指封住她的嘴:“別可是了,我是男人,這事理應由我來做,而且我也很擅長。”
說罷,他轉身便走向了水渠,沿着水渠慢行,仔細的搜索着魚兒的動向。
他很少出手,但每一次出手,必定會有收穫。
當祁溶月將第二根魚叉做好時,鄭仲文已經收穫頗豐,六條大肥魚被他丟在渠旁的草地裡。
有這六條足夠了,祁溶月趕忙用匕首破開魚肚子,將魚收拾乾淨,再穿到魚叉上準備上火烤。
鄭仲文一直在旁邊看着她,見她清理魚內臟的動作十分嫺熟,疑惑道:“你怎麼說也是千金大小姐,當初在祁府裡的日子再苦,怕也用不着自己做飯吧?怎的還學會了殺魚的本事?”
這本事當然不是在祁府學來的,是她當年跟着師傅雲遊行醫時練就的,師傅基本什麼事都不做,師傅不做,她自然就得做,否則都得餓肚子。
她要不單會殺魚,還會打獵呢,誰讓她的師傅嘴刁呢,每頓都不能重複,中午吃了魚,晚上就必須吃別的。
她乾笑:“在彭城時,我和雪兒常去釣魚,有時釣到了魚就自己烤來吃,所以跟着雪兒學會了殺魚。”
“是嗎?”他半信半疑,雪兒的樣子,也不像是會殺魚的樣子。
祁溶月不再理他,拎着魚架到了火上烤,雖然沒有調味料,但餓極了的兩人,依然吃的十分香。
等了一整天,也沒見官府的人找到他們,眼看天就要黑了,祁溶月只能再多找了些乾柴來過夜,否則到了晚上,寒冷的山風,加上猛獸和蟲蟻,他們怕是很難踏實的休息。
半夜時,鄭仲文果如祁溶月所料,傷口惡化了,不但引發了高熱,也令他染上了風寒,一會冷的直哆嗦,一會熱的說胡話。
她只能在他冷的時候抱緊他,在他熱的時候爲他敷頭擦拭身體。
折騰了整整一夜,他的高熱終於退下了大半,也不再說胡話了,她躺在他身邊,看着他,眼皮卻漸漸沉如泰山,再也睜不開。
他醒來時,已經是清晨,篝火已經熄,一縷縷青煙正在灰燼中往上冒。
他看着身邊的女孩,似乎是睡的很不安穩,秀美的眉頭輕輕蹙着,他伸手,將她攬入懷中,那嬌軟溫熱的身體躺入他的胸前,那般安靜又溫順,一種從未有過的滿足感油然而生,令他忍不住的翹上了嘴角和眉梢。
若每天早晨醒來,他都能這樣摟着她,看着她,感受着她身體的溫度,那該有多好。
若這是夢,他希望這夢永遠都不要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