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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逸軒看着不斷夢囈的鄭仲文,臉色鐵青,憤怒的扔下手中的衣袍,轉身拂袖而去。
出門時遇見端了盆小跑而來的三貴,三貴喚道:“尹公子,我家公子還好嗎?”
尹逸軒沒理他,徑直回了自己的房間。
三貴一頭霧水,尹公子這是怎麼了?這是跟誰生氣呢?
待他端着盆進屋,瞧見他家世子將牀邊的地上吐得一塌糊塗,又聽見世子爺嘴裡不斷念叨着的話,心道壞了,定是尹公子聽見他家公子的醉話了。
鄭仲文醒來時,已經是次日巳時,豔陽穿窗而入,灑落在窗下的書桌上,桌上鋪展着一幅剛剛完成的畫卷,畫中的女孩子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她立在那紛飛的花雨之中。
作畫之人並沒有十分高超的畫技,只用簡單的線條,勾勒出他心中的所思所想,簡樸中,透着幾分真誠,反而別有一番風韻。
畫的左上角寫着兩行字:梨花院落溶溶月,柳絮池塘淡淡風。
他揉着疼痛的太陽穴,朝外頭喊了一聲:“三貴!”
三貴哪裡在外頭,其實就趴在屋裡的矮凳上睡着了,一聽世子的聲音,立馬一激靈醒了過來,他揉着眼睛走到牀前,道:“公子,你醒了?”
鄭仲文嚇了一跳:“你從哪裡冒出來的?”
三貴指了指牀腳:“我一晚上都在這裡,早上太累了才睡着的。”
鄭仲文這纔想起自己醉酒的事:“辛苦你了,你給我倒碗水,然後回房去睡吧。”
“哦!”三貴還有些迷糊,趕忙轉身去倒水,卻差點被腳下的凳子給絆倒。
“你慢點,現在什麼時辰了?”鄭仲文掀開了被子下牀,順手接過三貴遞來的茶盞。
三貴看了外邊的日頭,道:“大約巳時吧,我已經派人去了府衙,說你會晚些再過去,不礙事,再睡會吧!”
鄭仲文將空了的茶盞遞迴給三貴,轉身走到屏架前取衣,見衣裳上沾染了灑漬,便又扔在了一旁,三貴見狀,趕忙從衣櫃裡取出一套乾淨的衣裳遞了過來。
“逸軒呢?”他問。
三貴搖頭:“不知道,我一直在這裡沒出去過。”他突然想到昨晚的事,便又道:“公子,尹公子好像生氣了。”
“生什麼氣?”鄭仲文穿好衣裳,又麻利的給自己束好發,插上一枝簡單的白玉髮簪。
雖是侯府世子,卻從來都沒有架子,凡是自己能做的事,他向來都喜歡親力親爲,有時連三貴都覺得他壓根就不像個侯門世子,倒像個寒門學子。
三貴將昨晚他夢囈被尹逸軒聽見的事說了一遍。
鄭仲文並沒有意外,也不覺得有什麼對不起尹逸軒,在感情的世界裡,沒有誰對誰錯,喜歡上一個人,就是喜歡,這是無法掩飾和深藏的事。
更何況,逸軒和溶月早就解除了婚約,男未婚,女未嫁,他不覺得自己有什麼錯處。
“公子,你打算怎麼辦?”三貴一臉擔憂道。
鄭仲文聳肩:“什麼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