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茶盞正是皇上平日常用的白玉盞,小太監白着一張臉,神情十分緊張。
萬琨將一切看在眼裡,定了定神,閃到一邊去,待小太監端着茶盤從轉角出來時,他大方的上前道:“是送給皇上的嗎,我來吧。”
那小太監見到他,立時長舒了口氣,如獲大赦,忙道:“成總管,這是特別爲皇上準備的,侯爺吩咐過了,給皇上加些料,小的已經加過了,您送過去皇上一定不會懷疑。”
萬琨不動聲色的點頭:“我知道,侯爺已經告訴我了,這裡沒你的事了,退下吧。”
小太監趕忙點頭,四下看了看,見沒人瞧見聽見,這才匆匆離開。
他揭開茶蓋,一股子茶香味撲鼻而來,茶很香,是今年的新茶,茶湯清碧,幾片嫩尖浮蕩於間,多好的茶,可惜糟蹋了。
茶裡下了毒,只這一盞,便能讓人出現幻覺,導致精神失常。
上官拓真是迫不及待啊,也許他自知命不久矣,爲了能保住這好不容易得來的權勢,他必須在自己徹底倒下之前,將想做的事全都做了。
他如今已經病重,一天要發兩次病,根本沒辦法掌控朝局,他現在急着將皇上拉下馬,唯一的可能就是,他想要扶上官諾上位,如次,他這些年所做的一切努力,纔不會白費。
萬琨端着茶去了側殿茶水室,將下了毒的茶倒掉,重新沏了一盞送進去。
一入殿室,上官拓的眼神便朝他掃來,他朝上官拓點了點頭,嘴角勾着一絲淺淡的笑意。
上官拓面色不動,可眼神中的喜色,卻是掩都掩不住的。
萬琨將茶放在了几案上,垂頭時他低聲細語道:“皇上,喝了茶就說頭暈要休息,不要與他久留。”
楚天齊心中瞭然,掃了眼桌案上的白玉盞,笑道:“今年的雨少陽多,新茶特別的香,這蓋着盞都能聞到這香味。”
上官拓也端起了身前桌案上的茶盞,輕輕抿了一口,笑呵呵道:“確實香,這恐怕是我這輩子喝過最香的茶。”也是他這輩子,最得意的時刻。
他計劃了這麼久,終於到了豐收的時候了。
楚天齊端起了茶盞,用盞蓋子輕輕颳着浮沫,擡眼去看上官拓,見他目光光湛湛的盯着自己,以及他手裡的茶盞。
呵——這麼快就要動手了麼?
楚天齊沒有着急喝茶,他回視着上官拓的目光,笑問:“聽說愛卿這幾日身子不太爽利,看來都是謠傳,愛卿這雄健的模樣,哪裡像是病了的樣子,分明就是那些愛嚼舌根的瞎胡說。”
上官拓呵呵笑了兩聲:“倒也不算瞎胡說,這幾日確實身子不太爽利,不過也沒有什麼大礙,將養些時日就會好,倒是皇上您,可好好好保重身體,畢竟坐這皇位,若沒有強健的身體,恐怕這高高在上的位子,會坐不穩。”
楚天齊哈哈一笑:“愛卿真會說笑,朕這皇位能不能坐穩,還不是愛卿一句話的事情,朕心裡都明白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