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您先吃,我還不餓。”鄭州將烤魚遞到了母親的面前。
溶月頗爲感動,覺得兒子在經歷了這些苦難後,似乎長大了,會擔心姐姐的安危,也會心疼身邊的爹孃。
她將魚推了回去:“州兒吃,娘不餓。”
鄭州搖頭:“州兒餓了多久,娘就餓了多久,州兒餓,娘肯定也餓,更何況,娘還受傷了,娘你快吃,早點好起來,我還要跟您學功夫呢。”
她笑着接過烤魚,咬了口香嫩的魚肉,將剩下的遞還給了鄭州:“好了,我已經吃了,你快吃吧。”
鄭州看着孃親將口中的魚肉嚥下去,又逼着她吃了兩口,這纔將剩下的吞食入腹。
一旁的鄭仲文看着兒子懂事的模樣,心裡頗爲自豪,他鄭仲文的兒子,就該是這個模樣,好樣的。
一家人都吃飽後,鄭仲文帶着兒子到附近砍了許多樹枝和竹子,憑着當年的野外生存經驗,忙活了一整天,總算搭建出了一個簡易的棚子容身。
在溶月的腿傷好之前,他們只能暫時住在這裡,有個草棚子,起碼颳風下雨時還能遮擋一下。
半夜時,溶月滿頭大汗的醒來,眼前是鄭仲文關切的眼神:“月兒,你怎麼了?”
溶月扶着鄭仲文的手坐起身,眼前還是那一幕幕血腥的畫面:“我夢見父皇母后了,他們了無生氣的倒在血泊之中,而我卻——”她永遠都無法忘記當年她提劍衝入楚宮裡,看見父皇母后倒在血泊中的情景,還有天齊那雙原本已經絕望的眼睛,在看見她時,突然燃起的一絲希望,而隨着她的倒下,那絲希望最終變成了絕望,那時的天齊,才十歲啊!
歷史再次重演,悲劇又一次在他們有生之年重現,這一次,天齊還能熬過去嗎?
仲文將她擁入懷中,輕輕拍着她的後背:“沒事了,會沒事的,等我們回到京都,一切都會好起來。”
夜風悽悽,吹不走愁,化不散憂。
所謂屋漏偏逢連夜雨,白天看起來精神還挺好的鄭州,半夜突然開始發熱,渾身滾燙,燒得直說胡話。
溶月看着兒子這情況,心裡十分着急,偏偏手中什麼藥也沒有,連平日常帶在身上的針包也在路上遺失了,她空有一身醫術,卻沒法施展。
“州兒看起來很不好,現在怎麼辦?”仲文也慌了神,如今他們手裡要藥沒藥,要啥沒啥。
溶月扭頭看了看外邊的天色,道:“天一亮我就去找藥,你留在這裡照顧州兒,這邊的林子裡,一定有能降熱的藥。”
仲文搖頭:“不行不行,你的腿傷成這樣,走路都不行,還怎麼找藥?你告訴那藥是什麼模樣,我去找。”
溶月看着自己一傷一折的腿,憑着這兩條腿,估計還沒走到林子裡,自己就要先倒下了,到那時,非但救不了州兒,他們的處境也會越發的艱難。
她終是點了頭:“好,你去找,這些年你時常幫着我曬藥,對草藥多少也有些瞭解,相信你一定能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