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蹲在了她的身前,先是伸手探了探她的額頭,好看的眉頭微微皺眉,又抓過她的手號脈,眉頭越發的緊攏:“你這蛇毒未清,寒邪又入體,看來今日要折騰一宿了。”
蛇毒未清?她有些蒙,隨即又想起從坡上摔下時的情形,當時她避過一條毒蛇的撲咬,並用匕首將之釘死,同時又有另一條毒蛇從另一個方向撲來,她閃避時,感覺右腳踝突然傳來刺痛感,她以爲是被道間的荊棘勾破,並未細看,後來她摔倒,一路往下滾,身上的氣力竟在短時間內消耗一盡,周身的疼痛令她十分痛苦,很快便昏死過去。
原來當時腳踝處傳來的刺痛感,不是被荊棘勾破,而是被毒蛇咬中。
她迅速查看被毒蛇咬過的傷口,傷口很小,只有兩個小小的紅點,不仔細看還看不出來,傷口周圍有星星點點的血跡殘留,她心生好奇,這傷口這麼小,只是破了一點點皮,怎會有血跡?
這時萬琨自懷裡摸出一隻竹筒,竹筒的顏色是翠綠色,一股子竹子的清香味鑽入她的鼻間,這顯然是新做的竹筒。
“喝點水。”他挨着她坐下,將竹筒的邊緣送到她的脣畔。
她正口乾舌燥,嗅得水中涼意,自是趕忙接過,咕咚咕咚一飲而盡。
“好喝嗎?”他眸間泛出一許柔色,一許只有在看着她時纔會有柔色。
她點頭:“很清甜,這是山泉?”
他點頭:“是,找了很久才找到,你若不夠,我再去取些來。”
她趕忙抓住他的手臂:“不,夠了,我現在不渴了。”雖然有篝火在,可這山間清寂黑暗,依然令她心生不安。
他也沒堅持,離開時,他總是提心吊膽,怕她再遇到什麼意外,怕這林中還會有不怕火的猛獸,若可以,他會寸步不離她的身邊。
他將架在火上烤了許久的獸肉取下,撕了一塊遞到念文的身前:“吃一點,雖然味道可能差些,可飽着總比餓着強。”
她接下肉,眼睛卻盯着他的臉:“你還沒回答我,爲什麼會在這裡?你什麼時候來的晉城?又怎知我今日來了騎涼山?”
他撕了一塊獸肉丟進嘴裡,有一下沒一下的咀嚼着“來了好些時日了,萬屋堂的根源就在晉城,近來這裡發生了一些事,爹爹爲了歷練我,便讓我來了。”
他將嘴中的肉嚥下,側目看了她一眼,見她目光灼灼的盯着他,似乎並不打算忽略後邊的問題,他只好答道:“我今日去了溶瑜堂,得知你孤身上山採藥,不太放心,便跟着來了,幸好來了。”
是啊,幸好來了,若不是他,她真不知這一夜會發生什麼,會不會成爲這些猛獸口中的食物,會不會就此毒發而死。
“困嗎?”他見她面色疲憊,低聲問。
她點頭,眼皮沉重的一直往下掉。
“困就睡吧,我會守在這裡,我放心睡。”他扶着她肩,將她按回那草堆中。
她一隻手緊緊的抓住他的衣角,彷彿怕他在她睡着之時偷溜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