溶月招呼周焦坐下,吩咐侍女取來溼帕子給他擦汗:“你這是怎麼了?怎的跑出這一身汗?”
周焦汗也不擦,朝溶月急道:“師傅,焦兒明日便要走了,我想——”他想到廳裡還有外人在,便又閉上了嘴。
溶月會意,起身朝上官拓道:“侯爺慢坐,我先失陪一下。”
言罷,她招呼周焦往後堂去了。
鄭仲文多少也能猜到周焦要說什麼,心裡也是煩惱,世間最美好的莫過於情與愛,可最能傷人的,也莫過於情與愛。
周焦打小便養在他們身邊,拿他當親兒子一樣疼着,他們很珍惜這份親情,不希望因爲任何事而斷了這份情。
後堂
周焦‘撲通’一聲跪在了溶月的跟前:“師傅,徒兒求師傅,讓徒兒帶文兒去周朝。”
溶月一點也不意外,周焦的性子像極了他爹,固執,甚至可以說是一根筋,他既然喜歡文兒,會提出這樣的要求,真是一點也不意外。
“你在問我這個問題之前,可有先問過文兒?”她不答反問。
周焦有些沮喪:“問過了。”
“哦?文兒怎麼說?”她問。
周焦的聲量越發的低沉:“她,她沒答應。”
溶月嘆了一氣,扶着他的手臂將他拉起:“既然連她都不答應,你來求我又有何用?難不成你想讓我將她綁了,由着你帶去周朝?”
周焦趕忙擺手:“不,不是的,我怎會這樣對文兒,絕對不會。”
溶月道:“焦兒,不是師傅不幫你,你自己也清楚,文兒的心裡,現在還沒有兒女私情,她壓根就沒想過這些,你先不要急,等她哪天開竅了,或許能懂得你的這份心思,但絕不是現在。”
周焦如何不知這個道理,“可眼下,我就要走了,再回來也不知是何時,我怕我這一走,她就會將我忘了,我——”
溶月道:“若這麼容易就將你忘了,那證明她對你真的沒有半點男女情意,你再勉強又有何用?”
她話鋒一轉,拍了拍他的肩頭,低聲道:“再說了,你們兩小無猜一起長大,她怎麼會說忘就忘了你?這絕不可能。”
周焦心裡難受極了,他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總覺得這一走,會發生許多不好的事。
可他又無力改變什麼,文兒不肯,又能如何?
“師傅,我一定還會回來,在我回來之前,別給文兒說親事,好嗎?”
溶月有些爲難:“焦兒,不是爲師不答應你,你也知道,文兒已經及笄了,尋常人家這個年歲的姑娘,本就該尋婆家的,你這一走,也不知何時回來,總不能讓文兒一直不尋婆家吧?”
周焦忙道:“兩年,最多兩年,兩年之內我一定會回來,就讓文兒等我兩年好嗎?”
溶月心裡盤算了一番,想到念文這性情,說不定兩年後還沒尋到合適的婆家,再說了,他和仲文也不捨得她早早出嫁,留上兩年也不是什麼難事,且答應了他,免得這孩子走的不順心,整日掂記着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