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相思抱着毛呢外套找到小護士,趙芳芳一臉不自然的微笑,躲躲閃閃地推拒着她想要將衣服還回來的好意。
“那個,你別這麼客氣。這衣裳是你的,誰還沒個不趁手的時候是不?先跟我這拿點錢應急不算啥大事,你快別這麼客氣了,我跟你開玩笑呢,又不是典當行,還得押點什麼。大冷天的,你快穿吧,別感冒了啊。”
趙芳芳乾笑着客氣一頓,往她身後期盼地探頭張望,像是在找人,很快又失望地跑開。
雲相思笑着搖頭,把衣裳穿身。
看小護士春心蕩漾的表情,知道她是被雲朗的男色給引誘了。不過依照雲朗做事不留把柄的風格,肯定拿高價贖回了衣裳。
這樣也好,互不相欠也不必費心彌補了。
雲相思很快打聽到於風晚的病房,也在一樓,不過是在走廊的另一頭。
這樣的病房安排,由不得她在心猜想,是不是又是那位善解人意的苗主任特意打過招呼的。
不過她已經釜底抽薪,將魏安然支了出去,也不必擔心事情會朝着不可控制的方向惡化。
她拎着新買的還沒用過的臉盆等用具,毫不見外地進了於風晚的病房。
“你們放心走吧,這裡有我。”
她衝林晨點頭示意。幾個小時不見,林晨一身煙味,看着憔悴不少。
林晨看着她平靜的臉,再看看病牀昏睡的於風晚,二話不說,跟着門口等候的魏安然出門。
雲相思沒有錯過魏安然一直黏在她臉的眼神,確切的說,應該是黏在她脣,間或還隱晦地往她頸下偷瞄了好幾眼。
雲相思臉微微有些發燙,把病房門關,找護士詢問於風晚的主治醫生,然後去了醫生辦公室,詳細認真地聽取並記下照顧病人需要注意的全部事項。
麻藥的藥勁兒大約還有半個小時消除,於風晚動了大手術,肯定會痛得醒來。
雲相思想了想,又跑了趟小賣部,添置生活用品。
林晨留下了幾十塊錢,她倒是不必爲錢發愁。雲相思忙忙碌碌地例外跑着,把臉盆飯盒等等全部清洗乾淨。
自來水很涼,她細嫩的手凍得通紅。
等她打開病房門,不意外地對於風晚沉默忍耐的眼神,微微一笑。
“醒了?我喊醫生。”
於風晚目光復雜地看着她通紅的雙手,冰着一張臉,一言不發。
“那是你妹吧?看着可嬌氣,沒想到幹活一點不差,你們姐兒倆關係好吧?”
另一張病牀的大娘剛隔了闌尾,養了兩天精神還算不錯,悶得無聊,忍不住聊起天來。
於風晚看她一眼,沒說話。
大娘理解地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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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口疼得厲害是不是?我明白。別嫌大娘話多,多聊聊天,也能轉移你注意力,好受點。”
於風晚不置可否,垂下一雙美麗的眸子,默默發呆。
主治大夫很快被雲相思找來,仔細詢問着她的情況,於風晚言簡意賅地回答。
雲相思認真旁聽,不時細聲細氣地詳細詢問,大夫見她正問到點子,也耐心地給她解答。
“放心吧,你姐姐手術很順利,情況很不錯,按部班地養着行。”
大夫給了最後結論,一臉疲憊地起身,一午連趕兩臺手術,也是叫他有點吃不消。
雲相思沒有辯解大夫的誤會,熱情地將大夫送出門。
大娘又忍不住羨慕地誇:“瞧這姐兒倆,感情多好!我養了三兒子,娶了仨兒媳婦,各個藉口忙,輪着班過來點個卯走。還是閨女好啊,靠得住。”
雲相思衝大娘笑笑,坐回於風晚身邊,和氣地問她要不要喝水,想不想解手。
於風晚滿眼複雜地望她,忍耐地蹙着秀氣的眉。
雲相思瞭解地笑笑,踩着凳子,把菜買來的單子拿夾子固定住,把兩張病牀隔開,又撩開簾子衝大娘笑笑。
大娘善解人意地揮手。
“你們忙,別在意我。我啥也看不見,啥也聽不見。”
雲相思彎眼衝大娘笑,放下簾子過來,從牀底下取出嶄新的便盆,小聲要於風晚配合地擡身。
“湊合一下吧。等下我去問問還有沒有單人病房。”
她沒有主動提出將於風晚換到魏安然剛住過的109病房,私心裡也存着一點膈應。
叫於風晚躺在魏安然剛躺過的病牀?雲相思眯起眼,擋住眼底一絲寒意,大喇喇地將塑料便盆往於風晚身下塞。
“不用你,幫我喊護士。”
於風晚蒼白的臉漲得通紅,忍着痛擠出句話。
雲相思熱情地堅持。
“別客氣啊。咱又不是陌生人,你受傷着呢,怎麼說也是爲了救我,我做這點事算的了什麼呢?”
於風晚咬牙,重重扔出帶着冰渣子的幾個字。
“叫護士來!”
雲相思睫毛倏地垂落,遮擋住眼底的冷意。
這還真是跟得緊。相於更像母親的雲朗,於風晚跟雲唸白這個冷冰冰的親爹,更是像足了九成九!
同樣的叫人討厭!
雲相思本來對於風晚並無多大偏見,甚至將其視爲魏安然特戰小隊的預備成員之一,對其很是親近的。
可是經歷過這樣的事情之後,她很難再對於風晚保持原有的善意。
想搶她老公?沒門!
雲相思本來也沒打算真的伺候於風晚,不過是擺出樣子噁心噁心她的。
見於風晚被激得氣血翻騰,雲相思見好收,省得真氣得她傷口崩裂大出血麻煩了。
“好好好,你別激動。叫護士,我去叫護士。”
雲相思施施然出門,攔住一名護士,爲難地說明情況,小心翼翼地不住道歉。
護士不滿地皺下眉頭,被她好言好語勸着進來,還不滿地訓斥着。
“這次算了,剛做完手術你們不好護理,我幫你們一回。學着點,下次還是得你們自己做。我們有那麼多病人要照顧,很忙的。”
雲相思一一答應着,做小伏低地賠不是。
“行了,好好在一邊看着學着,我做一次。”
護士拿過便盆,利索地湊到於風晚身下,要去脫她的病號服褲子。
於風晚憋得臉色青紅,死死抓着褲子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