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你妹啊!
我訕訕轉過身,擠出一絲笑意:“我們回鬼域吧。”
沐音意外了下,眉眼已經笑開了:“宿宿你真的跟我回去嗎?”
“是。”瞥見清淵那清冷的表情,我就知道這傢伙一點也不會相信。如果是單獨面對他們一個,我倒是一點也不擔心。
此時鬼門近在眼前,只需要十步。我要逃走的機會,就在這短暫的時間內。邁開第一步時,我在心裡默唸起咒術,步步生蓮,仙氣斂在腳下。走完那十步,我輕喝一聲,十朵紅蓮騰飛而起,築起漫天紅色花陣,陣法瞬間籠在他們周圍。
沐音木然的看了過來,紅色火光將他的臉映照得殷紅,喃喃道:“宿宿……你怎麼又騙我呢……”
我顧不得沐音那哀怨之聲,見清淵掌中飛出冰魄,立刻將半數仙氣注入那紅蓮中,鞏固陣法。手中一收,獨獨剩紅蓮支撐,轉身往天穹飛去。
那冰碎之聲不斷傳來,聽的我心中驚懼,聚氣於掌,指向天穹:“通天路口,開!”
“嘶。”
蒼天裂開一道縫,照亮了一方大地。
又是這種逃生的逼迫感,在鬼門時如此,在通天路口又是如此,手已透過雲層,身子卻動彈不得了,往下看去,一條鐵鏈正纏在腳踝上,鐵鏈的另一頭,正握在沐音手中。
那蓮花陣雖未破,但是卻刺穿了一個窟窿,從這裡正好可以看見沐音的神色。如第一次見他那般,冷酷而顯得無情。我驀地想起當年一掌震碎我魂魄的沐川,此時才覺得,他們果然是兄弟,連神色,也都相差無異。
我俯身以仙氣爲刀,想斬斷那鐵鏈,寒氣襲來,手已經被凍僵了,冷入骨髓。
要逃不掉了,難道真的要墮入鬼域嗎。
心中充滿絕望之際,黑影掠過,只聽得“啪”一聲,腳上的力道頓無,腰間被攬住,往上騰飛而去。
“宿宿——!”
沐音厲聲一喊,我已經穿過雲層,通天路口瞬間閉合,與人界完全阻隔。我驚的冷汗直落,癱在那人身上許久,才軟軟的直身,悶聲道:“你怎麼會在三年前的時空?”
勾魂的手沒挪開,音調平靜依舊:“察覺到你的仙氣停在了鬼門外,因此一直在外面等你,看到你們來三年前,我也跟了上來。”
我捏着他的手指頭,把他手挪到一旁,正眼也不看他。緩緩往家裡走去,勾魂默默跟在後面,不近不遠。
路過那翠竹林,聽得那麻將噼啪碰撞的聲音,我晃了晃腦袋,很好,去賴個人送我回家。如果不是怕困不住沐音他們,我也不會用那種耗費心力的紅蓮陣。仙氣大傷呀,而且還是在我十幾天沒吃肉會情況下。
也不知道是哪個石頭擋了道,腳上一勾,身體已經往前傾去,只覺天地都在旋轉。在我暈過去的前一刻,看到勾魂那有力的雙手探來,我立刻想完蛋了,要是這傢伙把我從翠竹林抱回家去,也不知道要招惹到什麼流言蜚語了。
本神君的命怎麼會這麼苦。
這一覺睡的並不安穩,總覺得耳邊聒噪,似乎有人在喊我,但是卻怎麼都醒不過來。在蒼茫的雪地裡尋着那不知從何處傳來的聲音,摔的鼻青臉腫。
我長嘆一氣,慢慢睜開眼,江湖那張俏臉幾乎要貼在鼻尖上,我眉眼抽了抽:“江湖,你是打算趁我睡着的時候把我清蒸了,還是油炸了?”
江湖忙跳身離我三丈遠,往旁邊說道:“勾魂,我看你這鄰居再過個一千年,也沒人敢娶了,這麼兇。”
我一頓,幾乎彈起身,扯着被子瞪那人:“誰讓你進來的!”
勾魂調配藥末的手沒停,也沒偏頭,倒是江湖坐了下來,搖頭道:“你啊,真是沒心沒肺,你暈倒在翠竹林,可是勾魂把你揹回來的。”
我撇了撇嘴,推了推他:“我餓了,給我做點吃的。”
“好好,遵命。”
江湖一走,我又躺了下來,聽那石杵搗藥的聲音,又爬起身來,坐在牀沿看着勾魂。還是那樣一張不苟言笑,竣冷的臉。趕他不走,罵他我也懶得罵,我扯了扯被子,準備徹底無視他。可等我要躺下身,卻覺得袖口有異物,擡手甩了甩,冒出一個……鴨蛋?
我瞪大了眼,戳了戳殼,沒動靜。我啞然,轉身道:“勾魂,這是哪來的?”
勾魂走了過來,看了片刻,眸子微縮:“剛纔以爲你身上有鬼氣,是因爲去過鬼域的緣故,原來是它的問題。”
見他拿起,好像要丟掉,我驀地想起那隻雜牌鴨子,一把奪了回來:“這是我的,我自己去丟。”
勾魂看了我良久,吐字道:“趁新鮮,炒了吃了。”
我齜牙道:“炒了你好不好?”
咦,這種感覺怎麼有點奇怪。拌嘴?我收回眼神,推了他一把:“出去,我要換衣服。”
勾魂應了一聲,將那藥末倒在碗裡,兌了水遞給我:“喝了。”
我只是看了一眼,就覺得舌頭髮苦,只是如果我不喝,恐怕他也不會走。只好接過碗,一口飲盡,差點沒苦的把舌頭剁了。
“茶。”
我看着他遞來的杯子,眼睛卻瞄在了他的手上,指骨微凸,沉穩有力,一眼看去就覺安心。我仰頭喝完,把碗和杯子都塞給他:“好了,快出去。”
指尖劃過嘴角,勾魂的聲音毫無波瀾:“吃個藥也能吃到嘴邊。”
我臉上抽了抽,抱着鴨蛋背過身去。直到聽見關門聲,才又轉了過來。
重生,你要穩住啊,這是溫情牌,活生生的大灰狼對着小綿羊噓寒問暖啊。你要是回頭了,就準備被生吞活剝吧。
這樣告誡着自己,我又看向懷裡的鴨蛋。伸手將它四周散開的鬼氣斂起,渡了仙氣給它,不多久便見蛋殼破裂,跑出一隻小黃鴨。我正感慨這小鴨子可愛極了,卻不料它越長越大,徹底恢復成了那隻雜牌鴨。
我有些嫌惡的說道:“你什麼時候跑我袖子裡去的,這裡是神界,你一隻鬼鴨子跑上來,不怕他們把你做成燜鴨子啊。”
丫丫探了探脖子,小小的眼裡毫無懼色,脆聲道:“嘎。”
……
得,我不能送它去鬼域,也不能真讓人把它給宰了,於是我只能把它當成寵物養着,每天給它渡點仙氣,讓它生龍活虎的在神界溜達。
於是我又成了神界的奇談了。
因爲,別人養狗養貓,甚至養個寵物豬,卻沒聽過有人養鴨子的……
本神君的名號,響遍神界。
這日搓了十八圈麻將,輸的我月俸全無,不禁跺腳道:“你們幾個太沒良心了,對一個大病初癒的人痛下殺手。”
種田君嘆道:“重生,注意牌品,有賭必出輸贏,你平時贏的也不少吧。”
穿越君笑道:“我看這麼多女神君裡頭,也只有你最愛賭錢了。你看看女尊君,從來不賭。”
聽到女尊君的名字,我心頭一個咯噔,說道:“那我也不玩了,以後都不玩了。”
末日君搖頭道:“你這丫頭,怎麼說兩句就發脾氣了。難得空閒,快點坐下再搓幾圈,說不定待會我們又得去做任務了。”
我們三人一聽,集體朝他呸了一口。
我的牌越摸越差,思緒已經飄遠了。女尊君嘛,神界的頭號美女,還是大祭司,氣質出衆傾國傾神。不過我不喜歡她,對於一個把自己男人不費吹灰之力就搶走的美女,我實在喜歡不起來。
雖然我不知道是勾魂先勾搭她,還是她三了我們,但是毋庸置疑的是,因爲她的出現,我和勾魂之間的情化作煙雲。
想到這,越發覺得勾魂渣的很,嗯,渣一個,我還差點又動心了,懸崖勒馬呀重生!
末日君摸牌的手猛地一頓,神色肅穆,擡頭道:“有殺氣。”
我們三人一凜,立刻站起身,步子還未邁開,那悠悠的慵懶之聲就傳了過來:“諸位神君安。”
我們硬着頭皮轉過身,訕笑:“任務君巧啊。”
任務君板着臉道:“不巧,我就是來找你們的。”
我們四人相覷一眼,眼下我們這一桌,最有可能去做任務的,就是我和穿越君了。
“不知道任務君是找誰?”我們嚥了咽,死命盯在他手上的玉牌上。
任務君說道:“穿越君。”
穿越君無奈的接過玉牌,我們三人當即鬆了一氣,連忙道賀。
任務君忽然俯身,塞了一塊玉牌給我,正色道:“還有你。”
我滿臉黑線,其他三人卻是忍不住笑了起來。此時我的臉一定憋成了豬肝色:“小任務,沒弄錯吧,我病剛好耶!”
任務君點點頭:“沒,你們待會一起走。”
我們二人問道:“爲什麼?”
“因爲,你們要去的,是同一個地方,同一個宅子。”
得,又是一個奇葩家族。我搖搖頭,轉身去搓麻將。
“重生君,請問你還在搗騰麻將是要做什麼?”
“再搓十八圈啊,這一去又得七天都不能……”
背後一道眼刀剜來,聲音清冽:“噢,看來重生君閒情得很,等你回來我給你多找幾個任務。”
我滿臉正色一推麻將,挽着穿越君的手正色道:“……什麼麻將,都讓它隨風去吧!本神君一定會出色完成此次任務,肝腦塗地死而後已!”
“嘎。”
……丫丫我要把你燉湯喝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