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家才從進軍營開始就在一路觀察,自然看得出劉大黑是在特意表現,更看出鍾校尉眼中的不屑。
剛纔岳父也說齊浩然提出聯姻,那作陪的六人顯然是齊浩然屬意的人,劉大黑雖然自身條件不好,但勝在他用心,雖然他拿不定對方是喜歡小姨子,還是單純爲了利益,或是兩者都有。
但不管是哪一種,他至少肯爲小姨子用心,這就比一邊來參加相親宴,一邊卻鄙夷瞧不起小姨子的鐘校尉強。
他是漢人,雖沒在漢人中長大,卻跟漢人先生讀了十多年的書,對漢人男子最瞭解不過,多的是鍾校尉這種自以爲是又自欺欺人的人。
以爲自己娶了苗女受了多大的委屈,是爲兩邊聯姻做出貢獻,一邊捨不得因此到手的權利,一邊又鄙夷苗人,陳家纔想想都噁心。
幸虧小姨子沒看上鍾校尉,不然爲了以後家宅安寧,他必定要勸服岳父放棄這門親事的。
至於劉大黑,陳家才就當看不見了,這是小姨子的親事,還是讓他們自己做主吧。
果然,第二天岳父就把陳家才叫過去,讓他去把齊浩然手底下未成婚的青年才俊列個名單,他要挨個的給自家女兒挑選夫婿。
金花聞訊而來,第一句話就是,“阿爸,我看上劉大黑了,你去給我提親。”
“不行,”吉安抽了抽臉皮道:“劉大黑太老了!”
“哪裡老了,才三十二。”
吉安瞪眼,“誰告訴你的?”
金花捧着紅紅的臉蛋笑道:“他親口和我說的,他說他年紀大,但只要我願意嫁他,他就會一直寵我,阿爸,我喜歡他這樣的,您快去提親吧!”
吉安一口氣堵在胸口,去瞪大女兒和妻子,他昨天不是讓她們把人看緊了嗎,怎麼還是接上頭了?
阿魯和寒蘭低下頭,金花的牛性子誰能攔住?
吉安苦着臉道:“金花啊,你是阿爸心裡的金花,怎麼能嫁給一個這麼老的人?齊王爺說了,他手下的青俊任你挑選,我昨天瞄了一眼,發現有幾個年輕的小夥子也很不錯,很神勇的。”
“那又怎麼樣?我就歡喜劉大黑,看見他我的心就砰砰的跳,就跟你當年見到阿媽那樣,我就認定他了。”
“你上次看到齊王爺也是這麼說的。”
金花嘟嘴,“可齊王爺有王妃了,劉大黑沒婆娘,不然你讓我嫁給王爺!”
吉安瞬間不說話了。
金花就一哭二鬧,見父親還是不鬆口,第二天就偷了哥哥的馬下山去軍營找劉大黑。
劉大黑爲了攻略方便,死皮賴臉的呆在軍營不走,把西營交給手底下的人暫時管着,見金花來看他,瞬間開心,就拿出從飛白那裡學來的攻略全用在了金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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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說當年王爺就是這麼追到王妃的,想到王妃的武力值,劉大黑覺得王妃和他家金花還是有共通處的,說不定這愛好就同樣了呢?
因此劉大黑請了假,先帶金花進城玩了半天,帶她吃了好吃的,給她買了些小東西,又親自帶着她進銀樓打了一套珍貴的首飾。
金花滿臉紅通通的道:“會不會太破費了?”
“不會,用在你身上,多少都不會破費。”劉大黑笑呵呵的道,他又不是林滿那個好色的,早年搶的銀子全花在女人身上了,他的錢可都一直存着呢。
金花滿臉嬌羞。
劉大黑轉身又帶了她出城跑馬,就是回來的時候很惋惜,飛白說,當年王爺和王妃出去跑馬時經常摘了花做花環戴在頭上,很浪漫,他也會做花環,就是現在是冬天,他一路上瞪大了眼睛看着也沒看到一朵花。
劉大黑送了金花不少東西,但也沒忘了攻略未來岳父岳母和大舅子大姨子,他託金花給吉安酋長帶了一把寶刀那是他當土匪的時候搶的,給岳母和大姨子好幾匹上好的布料那是封官的時候皇帝賞的,給大舅子一匹上好的寶馬那是從王爺那裡借的,給大姐夫一本古籍那是當土匪的時候運氣蒐羅到的。
所以金花是滿載而歸,自己騎了一匹馬,後面跟着押送東西的士兵,擡頭挺胸,雄赳赳氣昂昂的回苗寨了。
吉安酋長看到一匹馬,一個箱子,頓時氣得暴跳如雷,叫道:“劉大黑竟敢只用這些東西就來下聘?”
押送的士兵一愣,金花也一愣。
然後士兵忙解釋道:“酋長大人誤會了,這是我們參軍給你和夫人們的禮物。”
金花則撇撇嘴道:“阿爸,你也太小看劉郎了,他可是說了,要是阿爸答應我們的婚事,他就是傾盡所有也在所不惜。”
“你就吹吧,劉大黑有這麼喜歡你?”自家的女兒自家知道,因爲是小女兒,又長得最像妻子,脾氣卻像他,所以他從小把她寵得無法無天了,自家人還能忍忍,寨子裡也多是看着他們家的權勢和麪子相忍,那漢人怎麼可能能忍受金花的性格?
所以吉安酋長屬意的是一個性格溫和一點的女婿,說懦弱也可以,但至少他不敢欺負他女兒,要是女兒霸道做出錯事,他彈壓一番,對方也只能咬牙應下。
吉安酋長他覺得他爲了這個女兒真是操碎了心,那劉大黑能從農夫造反變成土匪頭子,再到參將,能是一個簡單的人?
到時候夫妻倆要是吵架,他壓不住女婿讓女兒受了委屈怎麼辦?
所以吉安酋長斜着眼盯了那箱子一眼,就扭過頭去打算不理。
金花卻覺得連父親都瞧不起自己,頓時氣紅了眼,丟下繮繩就往裡跑,邊跑邊哭。
士兵們見狀,生怕酋長讓他們把東西擡回去不好交差,因此忙丟了東西轉身就跑,邊跑邊道:“酋長大人,東西送到了,小的們就先走了。”
吉安酋長喊人不及,也好奇劉大黑準備的禮物,就打開看了,半響嘆氣道:“他倒是有心,就不知道是對金花用心,還是對金花背後的權勢用心。”
陳家纔過來聽到,想了想道:“岳父,我看劉大黑的確誠心,您若是不信他,找他談一談便知道了,議婚,議婚,先有議,纔有婚,我們苗家可沒有漢人納妾的陋習,阿妹雖是苗女,卻是您的掌上明珠,我們提出這樣的要求是正常的,劉大黑做不到自然會拒絕,一味的拖着卻是下策,反倒讓阿妹越發惦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