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浩然和穆揚靈快馬加鞭的回到興州府,齊浩然的馬在將軍府門前停下,對穆揚靈道:“我叫親衛護送你回去。”
“不過半個時辰的路程,還用你送?”
“還是讓他們送送吧。”雖然他自覺那天晚上的行動不會叫人知道,但還是謹慎一些好。
穆揚靈只好帶着齊浩然的四個親衛回家。
她騎的是軍隊的馬,旁邊卻拉着她的黑駿,黑駿還小,騎個把時辰沒問題,但像漢中府到興州府將近一天的路程還是太吃力了,所以穆揚靈只牽着它跑。
回到城固屯時天已經黑下來,穆揚靈下馬,將馬交給那四個親衛,道:“送到這兒就行了,你們進去動靜就太大了。”
四個親衛抱拳道:“那我們就先告辭了,穆姑娘慢走。”
穆揚靈點頭,牽着黑駿回家。
穆博文在屋裡聽到動靜就跳下炕跑出去,透過月光隱隱約約的看到門外的姐姐,穆博文高興的跳起來叫道:“姐姐回來了,姐姐回來了。”
“噓!”穆揚靈將手指放在嘴脣上示意他小聲一些,低聲道:“別驚動了別人家。”
屋裡的姨婆和舒婉娘等人都開門出來,看到穆揚靈回來都大大的鬆了一口氣。
“你這孩子,還以爲你趕不上了呢。”
秀紅看到穆揚靈身後的馬,眼睛閃亮的問道:“表姐,這是什麼?”
穆揚靈摸了摸黑駿的脖子,道:“這是我們家的馬。”
三個孩子都張大了嘴巴,一起圍上來,博文小心翼翼的摸了摸黑駿的毛,小聲問道:“姐姐,這馬真是我們家的?這得花多少錢啊?”
“不花錢,齊浩然送的。”穆揚靈將黑駿安排到棚房裡,將給兔子的草料給它吃,順了順它的毛道:“你先將就一下,明兒我去給你買上等的草料回來。”
青草,乾草和麥秸這些都屬於粗料,養馬自然不可能只喂這些,不然齊浩然也不會哭窮說養馬花銷大了,每天除了粗料,還得餵食精料,比如黃豆,豌豆,麥子和麥麩,有時甚至要在麥麩裡倒入一些菜油,這還是一般的馬的待遇,千里馬吃的還要精細。
當然,有了玉米以後,馬的食譜裡面就又增加了一個種類,好處就是玉米比以上的任何一種精料都高產。
穆揚靈既然決定好好的對黑駿,這些東西當然是不能少的。
不過現在最要緊的還是弟弟妹妹的抓週禮,“娘,博思和可嘉抓週的東西都準備好了?”
“都準備好了,”舒婉娘看着黑駿道:“明兒太亂,馬放在家裡是不是不合適?驚着它就不好了。”
“沒事,明天一早我把它牽到新房的後院那兒,把後院一鎖,誰也不知道里頭有匹馬。”
“那你明天可得早起,你表舅母他們一早就會過來幫忙做飯做菜。”
“娘放心好了,我還得進城去給它買精料呢。”穆揚靈可不捨得委屈了這個小夥伴。
姨婆拉拉舒婉孃的衣袖,讓她問問穆揚靈這幾天都幹了什麼,舒婉娘只是笑道:“好了,天也晚了,你們快回去睡覺吧,阿靈,廚房裡還有熱水,你趕緊去洗澡,娘給你熱水去。”
穆揚靈就鬆了一口氣,姨婆的動作她自然也看到了,她很慶幸母親什麼也沒問。
姨婆見舒婉娘不問,她就更不好問了,見當孃的都這麼縱容穆揚靈,只能微微一嘆,對着幾個孩子揮手道:“行了,行了,快回去睡覺吧,明天誰也不準偷懶,都得早起幫忙幹活。”
週歲禮很隆重,雖然前一天已經做了準備,第二天做菜做飯還是需要花費不少的時間。
好在有劉張氏他們的幫忙,穆家雖然人少,但沒出亂子。
穆揚靈將精料投餵給黑駿一些,回來正好看見劉趙氏彎腰洗菜,她忙上前搶過她手裡的活兒,道:“亭舅母,不是讓您歇着嗎?怎麼又動上手了?”
劉趙氏笑道:“你還真把當成泥捏的了?你舅母我身體好着呢,又不是下地乾重活,這些家務活幹再多也不累。”
“只要幹活就會累,”穆揚靈將人拉回去按在椅子上做好,看着她的肚子道:“行了,您不累,就爲求我心安吧,我就見不得懷孕的人受累。”
劉張氏在廚房裡聽到這話就笑出聲來,道:“阿靈這孩子一點也不像我們農村裡出來的,這懷着身子的哪有就不下地幹活的?當初我七八個月的時候還下地呢,你亭舅母懷着阿朗的時候也是不帶歇的,還是婉娘福氣大,一有孕就被含在嘴巴里,以前是石頭含着,現在是閨女含着,哎呀,我每天都在想,我咋就沒生出那麼一個會稀罕人的閨女呢?”
劉馬氏笑道:“你呀,下輩子吧,阿靈這樣的閨女往上數三輩也沒見這個能幹懂疼人的,婉娘有這樣的閨女人家那是積了幾輩子的福了。”
“下輩子有我也樂意,說明我這輩子也在積福。”劉張氏洋洋得意的笑道。
“美得你,遞給你一根竿子,你還真順杆往上爬了。”劉馬氏打趣她,大家聞言都笑起來。
客人陸續來到,穆揚靈帶着秀紅將桌子支出去,劉朗等人則幫着上菜。
雖然看着桌子上的菜流口水,但大家都沒有下筷子,反而都看向正中間的臺子,上頭堆滿了抓週用的東西。
他們頭一次看到這麼齊整的抓週禮。
吉時一到,穆揚靈就站在臺前拱手道:“諸位,今天是我弟弟妹妹的週歲禮,多謝諸位長輩來給他們添福,閒話我也不多說,現在吉時已到,我們就直接開始吧。”
穿着大紅色福字衣服的博思和可嘉被抱上來,由穆揚靈和穆博文接過,一起放到臺子上。
這個動作本應該由穆石來完成的,但穆石不在,依照規矩應該由身爲長兄的博文來做,現在由穆揚靈和博文一起,底下坐着的人卻都沒有意見,好似理所應當一樣。
孩子被放到臺子上,眼珠子滴溜溜的轉着,他們第一次被這麼多人圍觀,都很有興趣的四處打量,對臺子上的東西都視而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