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文謹新婚燕爾,志得意滿,把小舅子送到書院後就不怎麼c手陸家的事了。
既然娘子想親自動手,他自然要完成她的心願。
小豹子和小福見他滿臉得意,顯然已經忘了他們的約定,紛紛找來,“大哥,你什麼時候幫我們說情”
齊文謹這纔想起當初與弟弟的交易,他輕咳一聲,道:“幫你們說情倒是容易,不過我估計他們多半不會答應,至少也得等你們娶完媳婦後纔會放行。”
“不過我們家的人都晚婚,你們幾個哥哥都還沒娶親呢,等輪到你們黃花菜都涼了。”
小豹子和小福可憐巴巴的看着他。
“所以我想了個更好的辦法,人不瘋狂枉少年,你們大哥我七八歲的時候也說過要踏平西洋,不准他們再來我大齊搶掠的,既然你們有這個宏偉目標,我自然會幫你們去實現。”
小福懷疑的看着他,問道:“什麼好辦法”
齊文謹就上前搭住兩個弟弟的肩膀,笑眯眯的教他們道:“現在大齊與西歐雖偶有摩擦,但總體上來說大家還是友好的。那些西洋人不也和我們一樣明面上斥責海盜所以你們不能一去到西洋就喊打喊殺的,我們要秉持着友好的態度與他們交往知道嗎”
小福越過他看向另一邊的小豹子,道:“我覺得這話很像我大哥說的。”
齊文謹就拍了一下他腦袋,道:“瞎說,這話明明是我說的,法子也是我想的,你大哥不過是幫我完善了一下而已。”
小豹子不耐煩的問道:“到底什麼辦法”
齊文謹就一字一頓的道:“出使西洋”
他搖頭晃腦的道:“你們兩個作爲大齊的使者一路向西,凡是遇上大陸都上去轉轉,有國家就上去打個招呼,交換一下國書,記錄一下他們國家的物產和風俗。西洋的國家不少,你們上岸後就多瞭解一些他們彼此的關係,沒事跟他們談一談,促進兩國的關係,虎頭不是說若昂爭皇位被關進監獄了嗎,看看能不能把人撈出來扶持他,就算他當不上皇帝能夠建立一個自己的勢力也好啊,通過他我大齊在西洋也算是握有一些政權了。”
中原有兩千多年的歷史,齊文謹從小熟讀史書,就算他彎彎心思不多這些還是懂得的。
齊文謹拍着兩個弟弟的腦袋道:“我們大齊現在與西洋只有經濟往來,對他們的政治沒有一點影響力,所以一切等於從零開始,你們不要着急,慢慢來,總之別把自己交代在那裡就行。”
小豹子就摸着下巴道:“爹孃會答應”
齊文謹比着手勢道:“六成的把握。”
小福眼珠子一轉道:“那要是加上太子哥哥和我大哥呢”
齊文謹瞥了他一眼道:“都算上了,連你虎頭哥哥和小獅子哥哥打滾的辦法都算上了,一共只有六成的把握。”
小豹子和小福雖然失望依然興奮,握着拳頭道:“六成的把握也很大了,大哥,一切都拜託你們了”
於是,晚上一家人吃完晚飯後小熊就斟酌的和父母提到:“爹,娘,小豹子和小福也不小了,這兩個小子天天念着下西洋,根本沒心思念書,我看不如就讓他們代表朝廷出使西洋吧。”
小獅子立刻接上道:“是啊,西洋各國的使者都來過我大齊,我們大齊官員卻從未去過他們國家,只憑商人們傳回來的隻言片語到底膚淺,不如就讓他們去看看西洋各國到底是什麼樣子。”
虎頭立即照着劇本念道:“沿路打着咱大齊的旗號,也讓他國看看我大齊的威風,這可是一大盛舉,肯定能名垂千古的。”
這不就是典型的鄭和下西洋嗎
穆揚靈剛要對他們進行節儉主義的教育,就聽齊浩然輕飄飄的道:“行啊,不過國庫沒錢,我和你娘不會出錢,你們打算拿出什麼國寶來讓他國臣服還有,出使的船隊你打算要多少艘船,帶多少物資,帶多少人”
小熊愣了一下,沒料到父親這麼快同意了,然後立刻反應過來,抓緊道:“這個父親放心,我們一定不會讓國庫破費太多的。”
虎頭興奮的接道:“是啊,是啊,洋人有許多寶貝都不認識,別的不說光您和皇伯伯私庫裡的那些東西,隨便拿出一件來就是寶貝。”
齊浩然跳起來,“合着你們是打我們戰利品的主意,那是傳給後代子孫的,你們想拿去現眼,門兒都沒有。”
說完又接了一句,“窗兒也沒有”
陸德音目瞪口呆的看着王爺一家人,她沒想到王爺一家是這樣相處的。
小獅子立即深明大義的勸說父親,“爹爹,我們這也是爲大齊好,你想啊,我們的使船往外走一圈,整個大齊天下聞名,到時候萬國來朝豈不是比大唐還盛世”
“大唐的盛世連百年都沒到,”穆揚靈冷冷的道:“你們要是這麼好大喜功,大齊估計連大唐都比不上。”
小熊苦惱的撓撓腦袋,他沒想到母親纔是反對最激烈的一個,問道:“娘,你不是一直鼓勵我們往外走,多長長眼界嗎”
“不錯,我現在也沒攔着你們呀,但我不是讓你們出去奢靡浪費的,你們或許覺得你們沒有浪費,但如果只是爲了宣揚國威就帶上那麼多的船隻往外走,我覺得不值。”
“可西洋人就出使來我們大齊了,你當時還讓我們跟他們學習呢。”
穆揚靈知道他沒聽懂她的意思,着重道:“你們現在要出使西洋我也沒意見,但前提是不是拉着國寶滿世界的亂轉,西洋的官員出使花費並不大,你們知道爲什麼嗎”
虎頭立即舉手,“我知道,他們是跟着商船出來的,自己的船上也拉滿了貨物,到地方就賣掉賺錢買了當地的土產繼續往前走。”
穆揚靈點頭,“不錯,但大齊官員看不上商人,別說同船,只怕結伴同行都讓他們難受,更何況行商事,只怕珠寶帶上船是要拿去分派給各個國家的。”
“每次航行都要三四個月,甚至半年之久,幾十艘船出動,上面的船工加上委派出去的官員,士兵,加上他們帶的下人,你算過你們要帶多少物資嗎”穆揚靈道:“你們要出使我不反對,但首先你們得先把這方面解決了,大齊會給你們提供船隻,船工和官兵,一定數額的物資也可以,甚至我們私庫裡收藏的寶貝也可以給你們一些,但你們能保證只憑這些東西你們就能遊天下了”
齊浩然拉了穆揚靈起身,幽幽地看着兒子們道:“最好的辦法是你們得說服朝廷讓出使的船隊行商事,然而以你們爹多年的經驗來看,這比登天還難。”
範子衿因爲愛做生意,常被一些官員私下鄙薄,認爲他的行爲拉低了身份。
所以想讓百官同意他們像西洋使團一樣自給自足幾乎不可能,而全由國庫出錢,以皇兄節儉的性子和戶部摳門的習性來說也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