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多力量大,到晚上的時候,三牀厚被褥做部被做了出來。
心妍特意到離鎮子不遠的村裡,買了一揹簍的秋梨回來,每人走的時候給拿了一小兜,做爲謝禮。
大家客氣幾句,帶着秋梨,歡天喜地的離開了。
看着收拾好的房間,心妍道:“萬事俱備,只欠人歸。”
張奶奶現在也一心盼着兒子能平安回來,一遍遍的摸着炕頭上的被褥,陷入了自己的思緒,呢喃道:“是,只等他回來了。”
本以爲這輩子張家成了絕戶頭,可沒想到在又給了自己希望。
兒子能平安回來,自己也能給張家的列祖列宗有交代了,這種心情別人是無法體會的。
很晚了,張奶奶纔回了自己房間。
次日上午張奶奶一直處於心不在焉狀態中,不是對着大門發呆,就是跑到外面的路口張望。
有過來嘮嗑的人看她這個樣子,便也都聚集到了路口的大槐樹下等着了。
有人看張奶奶再一次出來:“張嬸子今天這都出來多少趟了?”
“兒子能回來,換成誰也在家裡坐不住。”
“我之前喊張嬸子過來坐,她還說顧不上。”
“可不是顧不上,這不是竈上還給兒子燉着菜呢,總不能把事情扔給心妍那小丫頭吧,再說山子多少年不回來了,當媽的可不得親手做些兒子喜歡吃的菜。”
這時有人道:“班車回來了,不知道車上有沒有張嬸子家兒子?”
大家這時全都盯着駛來的班車,恨不得盯出個花來。
張奶奶也算着時間走了出來,快步往班車的方向走去,心妍也緊跟其後。
不負衆望,心妍和張奶奶同時看到了張站起來準備排隊下車的張越山。
張奶奶激動的手都在發抖:“回來了,回來了。”
不管不顧的衝了過去,還把前面下車的兩人嚇了一跳。
張奶奶的眼淚再也不受控制:“山子,孃的兒啊。”
張越山也看到了車下的老孃,轉頭招呼了一聲後,率先下了車:“娘,我回來了。”
母子兩人抱頭哭了起來。
張越山安撫着自家娘:“娘,不孝兒子回來了,您受苦了。”
鄰居們看到這場面,也都跟着抹起了眼淚。
這時鄰居蘇奶奶上前:“他張嬸,山子回來是好事,孩子好不容易回來,先回家。”
有幾個平日裡處的不錯的小媳婦上前,扶着張奶奶:“張嬸子,我們扶您回去。”
張奶奶看到兒子,平日裡的精明現在完全用不上,滿眼全是兒子,被人扶着,手卻一直拉着兒子:“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被簇擁着進了院子後,忽然就爆發了:“山子,我的兒啊,你可算是回來了。”
他們在前面走了,心妍這纔看向從車上下來,避到一邊的顧家二老。
顯然,顧家二老也看到心妍,顧老夫人陶淑青低喃道:“像,太像了。”
轉頭看老伴:“亦文,這是我們妍妍?”
顧亦文也一直盯着外孫:“你是妍妍?”
心妍也在同一時間出聲:“外公、外婆,我是妍妍。”
陶淑青眼眶瞬間就溼潤了:“妍妍,好孩子,我們終於見到你了。”
伸出手拉住心妍,滿眼裡全是她,哽咽道:“這些年,你受苦了.”
這會大家都跟着張奶奶進了院子,心妍不想現在進去打擾他們,便拉着顧家二老坐到了大槐樹下:“外公、外婆,很高興見到你們。
我爸和我媽現在不方便出現在這邊,便派了我過來,你們放心,山子叔和張奶奶都是可靠之人,你們安心在這邊住下便好。”
顧亦文一臉的欣慰:“孩子,造化弄人啊,你媽媽在國外的每一天都在思念着你,她常一個對着夜空發呆。
在心裡想着你每一天的樣子,她每一天都在自責,不該把你交到別人手裡,不知道你過的好不好,擔心你吃不飽穿不暖。
最後還是想再見你們的信念一直支撐着她,終是等到了可以回國的消息,她連一刻都不想等了,所以先一步回了國。”
說到這裡,顧亦文老淚縱橫道:“謝謝你們沒有放棄她,也謝謝你們都好好的。”
這話是發自肺腑的,要是女婿和外孫女出事,他真的不敢想女兒會怎麼樣?
自打女兒回國後,他們便煎熬的一直在等消息,直到女兒顧婉晴打回越洋電話,知道人找到了,父女二人安好,他們這才放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