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放學,心妍沒有着急回小院。
出教學樓出來,她們找了個涼亭坐下。
蔣佩琴看向張招娣道:“招娣,咱們同學一場,又有緣一個宿舍,你家裡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說出來大家也好想辦法幫你。”
張招娣聽到這話,直接紅了眼。
心妍看她不說話:“招娣,除了你的親人。現在如今,咱們可是朝夕相處的最親近的人了,有什麼困難大家一起想辦法克服,總比你一個人着急的好。”
張招娣這才說道:“年前的時候,家裡給我二哥定了一門親,年後村裡不再上工掙工分,而是把地分給了各家各戶,實行聯產承包責任制。
本應是各家歡喜的事,可這樣一來,就出現了一些問題,那就是閨女分到的地,嫁人到婆家後是不會另外再分的。
所以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有訂下婚約的人家,男方的心思便活絡了起來,好多人家就想在分地之前,把婚結了,把戶口遷了,這樣才能分到口糧地。
我家裡人也是這麼想的,便找了過去,可我二哥的未來老丈人說什麼都不同意,因爲這事兩家也搞的挺不愉快的。
這事也不光是我們一家,後來我爸媽也想通了,既然親家不肯,這事也就算了。
可快到婚期了,她家又說婚期往後推一推,等地裡下了種,農閒了再定日子,我家人也覺得人家說的沒錯,確實得先顧着地裡。
可沒幾天,又讓人捎話過來,說是讓我二哥在村裡借牲口過去幫他們家播種。
正是農忙的時候,家家戶戶都在忙播種,牲口和地可不一樣,不是每家都有,之前集體的時候總共也沒養多少牲口,村裡人家都是幾戶合買一頭來用,更多的人家卻是沒有,只能靠人力下種。
提出這事,簡直是給我家出了個難題,可人家都說了,只得想辦法。
好不容易跟村裡一戶處的不錯的人家借了牛,過去給他們播種,千小心萬小心,就在播種了一半,讓牲口歇息的時候,我二哥那未來小舅子,趁人不備,一鞭子甩在了牛身上。
你們是不知道,我們村裡多是坡地,跟你們所說的坡地不同,你們的坡地是平整的,我們的坡地好多就是順着走向,本就是帶斜度的。
他那一鞭子,直接驚了牛,那牛滾下了坎,沒救回來。
最主要是運氣就那差,下面正好有人經過,還傷了一個人。
出了這事,要花的錢可不是一筆小錢,傷了的那人雖不用我家管,可那牲口我家得賠一半,這也是商量過後的結果。
家裡人不願意影響我學業,便沒有寫信跟我說,要不是同鄉會碰到高我一屆的學長,我都不知道這回事。”
想到家裡要賠不少錢出去,想到本就不怎麼富裕的家,直接紅了眼眶。
最後蔣佩琴和心妍一人借出八十塊,崔海麗、樊小杏、柏愛文、蘇悅蘭一個借給十塊,湊了兩百塊,讓張招娣先寄回家應急。
張招娣感動壞了,一直跟大家說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