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一看看手裡沒有送出去的糖,不由一笑。
畢竟孤男寡女,她並沒有邀請顧西北進屋,轉身進廚房倒了一碗水出來:“喝些水。”
見到顧西北的第一眼,她腦子裡便一直在想:要是把唐市的事告訴顧西北,他會不會信她、幫她?
可要是不說,萬一霍景睿那邊不成,又該怎麼辦?
她心一橫、牙一咬,擡頭看向了顧西北:“顧同志,我有件事想求你。”
顧西北看他一臉的嚴肅,以爲她在這裡受了欺負:“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
芸一趕緊擺手:“不是。”
顧西北站了起來:“以後你叫我顧大哥就好,有什麼事儘管跟我說,別說什麼求不求的。”
這些是他們顧家欠這丫頭的,她就是自己的責任。
芸一略作思考,走到大門口,向外瞅了一眼後又走了回來,壓低聲音把跟霍景睿說的唐市的事,又說了一遍。
只是顧西北聽後,滿臉的:這怎麼可能?
芸一在心裡嘆了一口氣,看來這人是沒有相信,不過,這也正常。
過了好一會,就在她正準備說讓她不必放在心上時,顧西北道:“我會把消息遞回去,之後以最快的速度回京。”
芸一愣了一下,這才明白他的意思,這是同意幫忙了。
事情緊急,顧西北拐來看她本就耽擱了時間,他從兜裡掏出一沓票:“我知道你不缺錢,這些票你收着,別拒絕。”
芸一有些不想收,但也明白他的心思,就算是自己決絕,顧西北也還是會把票放下,爲了讓他少些自責,她還是接了過來:“謝謝。”
顧西北沒再多待,畢竟剛纔有不少人看到他過來,他可不想給她惹出閒言碎語來。
送走人也到了上工的時間。
下午芸一更是一心幾用,結果就是幹完活下工的時候,也只比其他人早了半個小時。
鄧小潔看她要提前下工:“也不過如此。”
旁邊的李容娟有些看不上鄧小潔這種沒事找事的行爲:“鄧知青,你要再磨洋工,天黑都幹不完。”
*
衛生室裡,薛林芳正一臉得意的看着自家媽:“媽,我說什麼來着,有大隊長罩着咱家,誰也奪不了我這份清閒的工作。” 薛母想到了什麼,本來還笑着的臉,突然就收起了笑:“鞏家人也正是不識好人心,我剛纔到鞏家,那鞏大夫還說他身子暫時看不了診,還真是能拿喬。”
薛林芳忽地站了起來:“鞏大夫真這麼說了?”
薛母被她這舉動嚇了一跳:“我還能騙你不成。”
薛林芳臉上的表情凝重了起來:“這可對我不利,要是鞏大夫真的不接診,那村裡人要是生病,那可怎麼辦?
到時候還不得怪到我頭上?”
薛母也有些發愁:“你今天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非要說那些話?”
薛林芳眼珠子一直在轉:“我本來也沒想把她趕走,是她不想留,再說那楚知青一看就不是我能拿捏的人,萬一惹急了她,再把我擠兌走,那不虧死了。”
薛母聽了點頭道:“你說的也對,可眼下該怎麼辦?”
薛林芳想了半天:“讓我三嫂晚些時候陪我去趟大隊長家,這事還得他出手。”
薛母覺得閨女隨她,就是聰明:“行,都聽你的。
只是她和三嫂許紅棗到大隊長家把事情說了後,大隊長並沒答應她的要求:“林芳啊,這事我出面怕是不妥。
畢竟今天你做的有些太過激進,人肯定是得罪了,她怕是不會輕易答應。
再就是鞏大夫那邊,之前鞏家人就說過,回村後肯定是要休養一段時間的,村裡本就沒補多少醫藥費,但人家確實也是因爲採藥纔出的意外,所以也說從受傷之日起每天給四個工分做爲補償,直到他回衛生室上工,恢復之前的十個工分。
你也知道鞏家的孩子都孝順,不可能爲了那幾個工分就不顧鞏大夫的身體,這要是上門去說,怕是還得挨人家白眼,這事我不能應你。”
這下薛林芳傻眼了,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
大隊長之所以這麼說,一方面這也確實是實話,另一方面也是因爲薛林芳大老遠的出門,沒表示就算了,求人還空着手上門,自然不會幫她出面。
許紅棗一聽自家大伯這麼說:“大伯,都是實在親戚,你可不能看着不慣,要是真有個什麼,村裡人還不是得鬧到你這裡來?”
馬久香最是看不慣這個侄女,有好事想不到自家大伯,處理這些倒竈爛事甩着兩手就過來了,還一副理所當然的,她家又不欠她的:“紅棗,你大伯這個大隊長當的也不容易,總不好總是出爾反爾,那以後還怎麼管村裡的事?
說白了你們今天本就找錯了人,我看這事你們還得找鞏大夫,只要他同意,事情不就解決了,林芳跟鞏大夫學習了那麼久,這點面子肯定是有的。”
還別說,這馬久香還是有些腦子的,幾句話,直接把球又踢回給了薛林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