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眼下她是文思遠的妻子,不是前世那個在農村下鄉,被勞動累得苦哈哈的黃臉婆,不是那個被累出一身毛病,又沒錢醫治的蘇曼……她和那個騙取她感情,後來又嫌棄她,要和她離婚的賤男人早已沒任何關係,更沒和對方生下一雙白眼狼兒女。
上輩子,蘇曼爲了她的愛情追隨初戀前往農村插隊,且兩人到農村沒多久就拿着大隊上開的介紹信到公社登記領證。
日常上工下工,原想着有情飲水飽,可現實擊碎了她對愛情所有的幻想。
不好好掙工分就等於領不到多的口糧,就等於要餓肚子,而身爲男人,蘇曼的丈夫就是個小白臉,每天掙的工分和一個女知青不相上下。
看到別人還有口糧,自家兩口子卻得餓着,蘇曼不得不努力掙工分。
就這樣,等能回城的時候,她把自個累出了毛病,卻沒想到,患難與共的丈夫和一雙兒女,在回城沒兩年,齊齊背叛了她。
丈夫要和她離婚,拿不出錢給她治病。
兒女認一個狐狸精叫媽,看到她就露出嫌棄的眼神。
呵!他們想要過好日子,那也得她願意放手。
但她沒有,她就算用拖,也要死死地拖着他們,讓他們難如願。
誰知,她的破身體卻沒堅持幾年就走到了生命盡頭。
躺在醫院病牀上,在生命彌留之際,身邊只有孃家人在。
而能進醫院,還是孃家和姐姐蘇青出的錢幫她辦的住院手續。
她原本挺感激蘇青這個姐姐,不料,對方張口閉口說她當初爲了一個男人如何如何,又說她自個的日子過得有多好,風涼話像是老早就準備好似的,衝着她一股腦倒出來。
……
深呼吸!
不氣,蘇曼告訴自己不氣,她這輩子沒有和那個賤男人下鄉,沒有幹什麼重活,身體絕對不會有事的。
她現在有兒子鵬鵬,日子好過着呢,沒必要……沒必要和那三個小丫頭片子多計較,免得把她媽再招過來,對着她一頓劈頭蓋臉臭罵。
蘇曼不想被孃家斷絕關係,不想和文思遠離婚,不想重複上輩子的苦日子,這麼想着,她慢慢心平氣和下來,聽到院門響,知道八成是文悅三姐妹上學去了。
果不其然,蘇曼拎着包包走出房門,沒看到文悅姐妹仨,又提步去廚房看了眼,見碗筷什麼的都洗乾淨放在位置上,脣角微抿,蘇曼拉上廚房門,走向院門口。
“小蘇你這是要出去啊?”
徐梅在她家院外站着,看到蘇曼鎖上院門,拎着包包從眼前經過,禁不住問了句。
“嗯。”
沒去看徐梅,蘇曼應了聲,自顧自朝前走。
“徐嫂子你這臉色看着不太好啊,咋啦?”
在蘇曼走出二三十米距離的時候,方菊恰好從徐家院門口經過,見徐梅瞪着蘇曼的背影,瞬間生出八卦心思。
“沒什麼。”
徐梅收回落在蘇曼背影上的目光,她看向方菊搖搖頭。
“我可沒看錯,徐嫂子你的臉色是真不好,該不會是和小蘇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