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上,王恆瀟和陳曉玲安安靜靜地坐在頭等艙,兩人的手緊緊地握在一起,趁着空姐離開的時候,陳曉玲如小賴熊一樣的趴在王恆瀟的身上,很舒服的眯着眼睛,王恆瀟身上的味道,她從小就熟悉。
王恆瀟輕輕地撫摸着陳曉玲的頭髮,如綢緞一般的質感,練武之人的體質不是普通人可以想象的,陳曉玲一隻腳踏入神話,感悟至誠之道,看起來雖然還是柔柔弱弱的少女,可是身體隨便一處的爆發之力,就堪比大威力的炸彈。
即使是頭髮,王恆瀟相信,這綢緞般的髮絲,即使是剪刀也難以剪斷。
王恆瀟自己的頭髮,已經幾年沒有變過髮型,不是因爲修理的勤快,而是王恆瀟控制着自己的新陳代謝,讓頭髮不再長長。王恆瀟現在的頭髮,每一根都堪比鋼絲,甚至在柔韌性上,比鋼絲要強許多。
“聽說,你在西北,有不少女同學,是不是?”
陳曉玲輕輕的在王恆瀟的耳邊說道,語氣很輕柔,可是其心中的想法,卻是隻有自己知道。
女同學,誰上學沒有許多的女同學?
不過,如王恆瀟這樣,從小一起的女同學,估計很少很少了。
王恆瀟苦笑了一下,點頭道:“嗯,有幾個,都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同學,關係不錯。”
“哼。”
小姑娘悶哼一聲,沒有說什麼。
可是兩人心意相通,不用說,也能感受到彼此的心中所想,一股酸楚傳遞到了王恆瀟的心底。
王恆瀟緊緊地抓着小姑娘的手,他此時真的不知道說什麼。
小姑娘陳曉玲也不說話。就是撅着嘴,將臉頰貼在王恆瀟的脖子上。
“飛機上有會急救的醫生嗎?請到頭等艙來幫幫忙,這裡有一個暈倒的老先生需要急救。”
飛機上的廣播裡傳出了一聲焦急的求助。
王恆瀟想了想,沒有動,剛剛那邊的動靜他聽到了。
隔了兩扇門的那邊,有一個上了年紀的老先生暈倒了,經過空姐的急救沒有效果,呼吸越來越虛弱,只能向飛機上的乘客求助。希望能找到一位醫生來幫忙。
一陣響動,有兩個自稱是醫生的男子來到了頭等艙,一個年輕人,一箇中年人。
“謝謝你們。”
帶班的空姐感激地對兩人說道:“就是這位老先生。”
暈倒的是一位滿頭銀白的老先生,此時氣息微弱。眼睛緊閉,倒在座位上,旁邊一個穿着高貴的年輕女子很焦慮地看着,說道:“兩位,求求你們救救我爺爺,只要能讓我爺爺安然無事,我可以給你們報酬。至少十萬。”
兩人都是眼睛一亮,心道坐頭等艙的果然不一般,開口就是十萬,他們都是醫生職業。這個職業也都是不缺錢的,雖然也能坐得起頭等艙,不過這次出來卻是公費,做個經濟艙。報個頭等艙,口袋裡就能落下不少錢。
中年人上前來檢查了一遍。眉頭緊皺,十萬塊不是這麼好拿的,低聲開口道:“是突發腦溢血,最好的辦法就是現在送醫院纔能有救,這裡沒有相關的藥品,誰來都只能束手無策。”
突發腦溢血就是巴蜀之地很多人說的中風,這個病嚴重了能瞬間要人命,稍微好點的,搶救及時的話,都會留下嚴重的後遺症,比如偏癱,老年癡呆等等。
“那醫生你有辦法嗎?求求你救救我爺爺,到了港島,我給你一百萬。”
年輕女子急忙苦苦哀求地說道。
一般飛機上都會有急救藥的,可剛剛用過之後,還是沒有效果,所以纔將希望放在了乘客身上。
“我姓李。”
中年人無奈地道:“抱歉,你給我再多的錢,我也沒辦法,這裡沒有藥品和器械。”
另一個年輕人也檢查完畢了,搖頭道:“對,李醫生說的沒錯,抱歉,女士,只能祈求老先生的抵抗力能強一些,堅持到下飛機,及時送到醫院的話,或許還能醒過來。”
僅僅是能醒過來。
年輕女子頓時哭泣起來,緊緊地捂着嘴,想說什麼,說不出來。
領班的空姐急忙安慰道:“我們會給老先生最好的照顧的,我們會盡我們最大的努力。”
年輕女子難過的點點頭。
不遠處,陳曉玲伸手在王恆瀟的耳朵上捏了捏,低聲道:“你去吧。”
王恆瀟點點頭,陳曉玲乖乖地坐在旁邊去。
“各位,我想幫幫忙。”
王恆瀟上前來,對幾人說道。
剛剛帶王恆瀟和陳曉玲上飛機的空姐看了王恆瀟一眼,隨即道:“小弟弟,快回座位上去,姐姐等下給你那飲料喝,這裡有重要的事,不是你來玩的地方。”
王恆瀟頓時無語,對方把他當成了過來貪玩兒的小孩子,上飛機的時候,他和陳曉玲就被許多人圍觀,尤其是空姐們,幾乎每個空姐都專門過來看了看這一對小情侶。
“姐姐,我是想給這個爺爺看看病的,我會中醫。”
王恆瀟的聲音雖然還是輕輕地,可是卻很詭異的傳入了在場的每一個人的耳中,每個人都轉身看向王恆瀟。
包括泫然欲泣的那個年輕女子,以及那兩個醫生。
“小弟弟,你會中醫?你家是不是買中藥的,你會背多少藥名?”
李姓的中年醫生好笑地說道:“這裡不是你來玩兒的地方,快回到座位上去。”
另一個年輕人也低沉地道:“小孩子來胡鬧什麼,快回去坐好。”
領班的空姐給剛剛說話的空姐支了一個眼色,讓她去把王恆瀟帶回座位上去,別在這裡胡鬧,到時候要是出了事,還都是他們的責任。
“小弟弟,來,跟姐姐來,姐姐帶你去找好吃的。”
空姐急忙轉身對王恆瀟笑道。
王恆瀟無語地搖搖頭,道:“我能讓他醒過來,還能堅持到下飛機,信不信隨你們。”
王恆瀟說完,轉身就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陳曉玲捏了捏他的手,讓他別在意,他們這類天才,在世人眼中,其實與瘋子無異。
所以,王恆瀟一直讓陳曉玲保持低調,在學校的成績也就是中上游,尖子生都算不上。王恆瀟如果不是因爲要經常性的請假的話,估計也會和陳曉玲一樣,在學校裡毫不起眼,沒人會注意。
如果不是這個老爺爺在飛機上,是沒有其他渠道能救治的話,王恆瀟也是不會主動上去幫忙的,可以想見這肯定是吃力不討好的事情,搞不好就會被取笑奚落。
年齡是硬傷。
智商也是硬傷。
那年輕女子突然止住了哭泣,看向王恆瀟道:“小弟弟,你真的能治好我爺爺?”淚眼朦朧,帶着希冀。
王恆瀟淡淡地點點頭,沒說話。
所有人都看向王恆瀟和這個女子,難道這個女子真的要讓這個少年來治療,這個少年只怕最多就是十七八歲,還在上高中的年紀,就算家裡是中醫世家,又能有多少本事?
中醫是需要年齡的積累的,所以越是年老的中醫,越是受到尊敬,也是被信任。
“那請你救救我爺爺,只要我爺爺沒事,我給你五百萬。”
年輕女子開口就直接說道,擲地有聲,周圍一片安靜,幾個空姐和兩個醫生都是發愣,五百萬的酬勞,可以當他們爲之奮鬥一輩子的目標了,有八成的可能是達不成目標的。
可是,眼前就有這麼一個機會,只要能讓這個老先生下飛機之前沒有生命危險,能堅持到去醫院,就可以拿到五百萬的酬勞。
李姓中年醫生急忙道:“小姐,你要冷靜,不要疾病亂投醫,到時候如果出了什麼事。”
“就是,小姐,這個小子就十幾歲,估計藥都背不全,會什麼中醫,我可以儘量幫幫忙。”
年輕人急忙上前幫腔地說道:“我是從美國畢業的醫學碩士,現在在成都第一人民醫院上班,主攻的就是內科。”
“我是省人民醫院的主治大夫,是內神經科,對腦溢血有一些經驗……”
中年醫生也急忙自報身份。
“你們有什麼辦法?”
年輕女子僅僅一問,就讓兩人都張張嘴不知道說什麼,眼前他們的確是沒有什麼好辦法,如果是在醫院裡,他們可以列出一整頁紙的救治方案,可以一條一條的施行。可是在飛機上,卻是一個施行一個方案的條件都沒有。
“小弟弟,你來,只要你救了我爺爺,下飛機我就給你錢,現金支票都可以。”
年輕女子低沉地說道,彷彿孤注一擲。
因爲已經耽誤不起了,老爺子已經在彌留之際了,渾身還微微顫抖,顯然在經受着最後的痛苦。
王恆瀟看了年輕女子一眼,站起身來,走了過去,淡淡地道:“我不要你的錢。”
再次看了兩個醫院的內科醫生一眼,道:“如果因爲錢,我會袖手旁觀,我不過是出於一個醫者的本分,盡力而爲。”
衆人都是一片沉默。
“呵呵,口號誰都會說。”
中年醫生面色一紅,隨即冷笑一聲說道。
年輕醫生也是不屑地道:“別沒本事,只是窮吆喝,和我們醫院那些中醫部的傢伙一樣,架子一個個大的很,正事一個幹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