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苦衷,那麼敢問,有什麼苦衷?當年殺我之時,可想過對不住我?……的美意我不敢高攀,按照約定,先將魏無翎鬥敗了再說。”
洛傾城覺得自己態度都放得這麼低了,這人未免有些不識擡舉,便蹙眉道:“當年之事已經過去了,你死咬着有意義麼?我承諾將皇位還給你,算對你的補償,你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那個位置,我若想要,沒你,我照樣能得到。”
魏無極冷淡的聲音響起,洛傾城心中覺得有些不自然,如果不是知道魏無極還活着,她不會想到補償,如果不是知道魏無極有足夠的能力,她根本也不會想着補償。
臨城,顧長歌等了魏無極近兩個月,都沒見魏無極,張楚也沒回李家,李家的人找不到他,以爲他背叛,正恨他恨得咬牙切齒呢。
顧長歌現在很擔心他的安危,怕他已遭不測,或即將遭受不測。她已派了人手去探查,一切在不打草驚蛇的基礎上查探,以防給他帶來麻煩。
恰在這時,紅拂出師來找她了,這幾年裡,紅拂苦學武藝與易容術,她學的那易容術雖說不是特別精湛的,但在外行人眼中,隨便換臉不用擔心漏破綻。
顧長歌將魏無極應洛傾城約定的事情告訴她,千叮呤萬囑咐不要打草驚蛇,找到他以後,如果他不想離開,便讓紅拂自己回來。
她只想確定她平安而已。
紅拂費盡心機終於入了那個莊子,在裡面辦成一個微不足道的小婢女,很久之後才尋到機會見魏無極。
寥寥數語,魏無極便打發了紅拂離開。
顧長歌雖然仍舊不放心,但魏無極既然答應,如有需要,會給她信號,顧長歌這才放下再次查探的心思,懷着一顆忐忑的心,安分地等着他回來。
洛傾城這幾天很活躍,在魏無極面前很活躍,時不時地去撩撥幾下,說些的話,她想喚起魏無極對她們以前的甜蜜回憶,又想讓魏無極知道她這些年的不容易,她是個女人,魏無翎的後宮那麼多,多少夜晚她會寂寞空虛冷,還有與後宮那些女人的明爭暗鬥。她想讓他知道她的不容易。
至於當年的背叛,若讓魏無極馬上原諒她,不可能,她倒也不急,反正她有的是時間,慢慢撩,自己畢竟是他喜歡的第一個女人,又如此美麗,她的高貴對如今落魄了的他的可想而知。
既然當年,她能將他的心抓在手裡,那麼現在,她同樣能抓在手裡。
洛傾城對此很有信心。
但她卻不知,在經過顧長歌的大膽活潑之後,魏無極又豈會輕易被撩撥?如今,他的一顆心,在顧長歌那裡,
洛傾城再是大膽奔放,都比不過顧長歌。
似乎是察覺了沒有效果,洛傾城終於不耐了,“本宮如此待你,願意重新接納你,你莫要敬酒不吃吃罰酒,你以爲你現在還是那個高高在上的大魏皇子?你以爲你還是以前那個,架空了先帝的魏無極?魏無極已經死了,你現在落魄了,誰知道你是魏無極,誰認你是魏無極?你連魏無極的臉都沒有,誰認你?你若依了本宮,本宮倒可以出手幫你,你若不識時務,本宮可沒耐心陪你玩。”
“,有些傷疤,已經沒有複合的可能了。”魏無極淡淡地說道。
洛傾城怒道:“本宮偏要複合,當年你對本宮一往情深,爲什麼現在對本宮如此冷淡,明明是你說的一生一世一雙人,當年本宮雖然不信,這是本宮的不是,但現在本宮信了,你爲什麼要推開本宮?魏無極,你信不信本宮會殺了你?”
沒有誰會永遠對她好一輩子,特別,在她的背叛之後。
曾經的一生一世一雙人,到底她背叛了他,如今她想要複合,歇斯底里的道他無情,倒是笑話了。
現在的洛傾城似乎受了刺激,情緒很激動,魏無極也不理她,卻不想過了會兒,她竟笑着對他說:“你只是沒想明白,心裡過不去坎,沒關係,本宮有的是時間等你。”
魏無極心裡只覺得一陣煩躁,看也不想看她。
洛傾城含笑離開,爲什麼她會態度突變,因爲她突然想到了魏無極剛纔說得那句,傷疤……如果不在意,爲什麼會有傷疤呢?對於洛傾城來說,傷疤纔是提醒一個人不能忘記的東西。
因爲這個美麗的誤會,洛傾城的心情好上了許多。
她自認爲自己瞭解男人的心情,嘴上說不愛,其實心裡卻在動搖。他的拒絕,只是因爲當年傷他太深,而之所以被傷太深,只因爲太愛!
魏無極這樣的男人真不一般,當年那樣的突變,都沒讓他心理變態,特別這段時間的相處後,洛傾城越發佩服他了。有時候她覺得,自己真正喜歡的,是魏無極這樣的男人。
如此對比,魏無翎那靠女人平衡前朝的孬種,就越發不是個東西。
而對於她的討好,魏無極卻能坐懷不亂,這讓洛傾城更加喜歡他,佩服他。若不是世家女從小的矜持,她倒真想和他做夫妻。
長久地和別的女人分享一個丈夫,洛傾城又如此驕傲,越想魏無極越覺得空虛,所以這天晚上,她去找他了。
所以,她被魏無極扔出房間了。
理想太,現實太殘忍,洛傾城還沒從白日夢中緩過來,就被魏無極扔出房間,她怒紅了雙眼,面色猙獰地對他道:“魏無翎就要完了,有本宮在,李家也別想染指大魏江山,這整個大魏最終會是誰的?是本宮的。本宮也不是非你不可,本宮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若再不識擡舉,本宮殺了你。”
“那麼,請動手吧!”魏無極諷道。
洛傾城卻只憤怒地扇了他一巴掌,氣沖沖地走了。
魏無極面滿冷笑,繼續回去睡覺。
羅嬤嬤勸洛傾城何苦,“……到底當年娘娘背棄他,他心中定是恨娘娘的,這樣的男人,即便成功留在娘娘身邊,也不會對娘娘好,娘娘何必?正如娘娘所說,這天底下的男人多得是,娘娘不是非他不可。”
洛傾城搖了搖頭,說道:“可是這天底下的男人,如今我卻只覺得他最好。”
“娘娘,人都會僞裝,娘娘怎知他現在的一切不是僞裝出來的?即便不是僞裝,他也對娘娘不坦誠,他已經不是當初的魏無極了,娘娘,你還不明白嗎?”
這話換別人說,洛傾城定會憤怒,但羅嬤嬤不一樣,如今是談心,羅嬤嬤正在勸她,是爲她好。
“可是,我卻覺得他的好是真的,因爲他恨我,所以對我不假辭色,可想而知,他對別人當是如何的好。這麼多年過去了,乍知道他存在的時候是害怕,如今,我倒嫉妒參合他這四年裡的女人……”
說到這裡,洛傾城突然頓住,皺眉說道:“難道這幾年,他已另有所愛?”
“這……”羅嬤嬤想了想,說道:“四年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加上他遭到大變故,若遇到一名善解人意的女人……倒是有可能!又或者,只是些玩意兒呢?不過才四年而已,娘娘卻與他相識多年……論感情,自然是比不過娘娘的。”
洛傾城聽了卻很扎心,直接將案上的所有東西掃到地上,怒道:“即便是玩意兒也不行,他承諾本宮一生只擁本宮一人,憑什麼還能對別的女人溫柔?憑什麼本宮得不到的東西,別的女人能得到?玩意也是女人,也不行!再說……”洛傾城突然安靜了下來,低聲地說道:“我能感覺得到,他根本就是用了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