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夫人爲難道:“玉妃娘娘只是后妃……”
“不是寵妃嗎,不是仗着寵妃的身份敲打孃家人嗎,老二媳婦,你不去和娘娘說,老身自己去說。”
“老夫人……”李二夫人還要再說,但見李老夫人的厲眼,心中苦澀,終是說道:“好,媳婦去和娘娘說。”
李青玉聽了大致事件,對李二夫人輕聲道:“娘請放心,青玉盡力而爲,一定會保全自己。”
李二夫人含淚道:“一定以你自己爲重,你是寵妃,老夫人奈何不了你。不用管娘和你哥哥,只要有你在,李家人就不會欺負我們。”
“女兒知道。”李青玉輕輕點頭。
這種事情,即便她去求皇上,依照的狠辣,那個小婢女也多半活不成了,況且,只是個小婢女,她也不可能因爲這種小事求到皇上那裡,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李老夫人卻威脅母親,想讓她去救人。李老夫人明知結果,卻爲了一個小婢女,不管不顧她的處境,李青玉心中冷笑,在李老夫人心中,她還不如一個小婢女呢。
當然,公道,她會盡量討,因爲這不止是李家的臉面,也是她的臉面,但那小婢女,她卻不會放在心上,不過是個奴婢而已,且還是李老夫人身邊的奴婢,她犯得着嗎。
李青玉冷冷一笑,立刻喚下人更衣,去給請安。
洛傾城來找茬的時候,顧長歌的感覺就不好了,沒想到預料不錯,還真有她的麻煩。被洛傾城盯上,要想脫身肯定得折騰一番,顧長歌很是愧疚,若她不進宮,就不會發生這種事情了,這事情原本可以避免的。
洛傾城是,所以想要得救不用指望李青玉了,現在唯一能靠的,便是魏無極。
說實話有魏無極在,顧長歌倒不怎麼擔心,只是怎麼看自己都像個惹事精一樣,給他拖後腿,顧長歌越想越愧疚。
進了皇后宮中,顧長歌就沒再見洛傾城了,她被兩名女官帶入偏殿,看這屋裡各色各樣的刑具,這是要逼問她?顧長歌看得發毛,如果魏無極不能及時救她,那要免受皮肉之苦,就只能靠她自己了。
顧長歌的心思快速轉動,就聽這邊女官開口了,“你叫什麼名字?”
“奴婢玲玲。”
“李老夫人身邊待了多少年了?”
大概外人眼中,能被李老夫人帶進宮來,想必都是心腹,對於心腹來說,在主子身邊的時間一般都是以年爲單位計算。
顧長歌道:“前不久纔到老夫人身邊伺候。”
那女官微愣,厲聲道:“當真?莫不是你撒謊哄騙於我?”
“奴婢不敢,奴婢所言非虛,的確前不久,奴婢才從莊子調到老夫人身邊伺候。大人不相信,可以去查,奴婢不敢撒謊。”
那女官看顧長歌面色極爲誠懇,相信了幾分,只是這小奴婢從進屋到現在一直很鎮定,換了旁的奴婢,早就跪了……這麼想着,女官對這奴婢生出幾分懷疑,但人皮面具到底是江湖上的手段,她倒沒往這方面想,只是腦洞大開,以爲這小奴婢莫非不是李家的人,而是旁家的細作,料定了不敢動她?或者,她就是的人?
這個時候,另一名女官開了口,“你是李老夫人的心腹?李老夫人對你很信任?”
顧長歌道:“李老夫人待下人們都很信任。”
“你侍奉李老夫人時日尚短,爲何她舍心腹而帶你入宮?”
兩名女官都看向她,顧長歌不敢遲疑,說道:“老夫人的心思,我們做奴婢的不敢揣測,奴婢不知內情,不知道老夫人爲何突然將我從莊子調來,更不知老夫人爲何要奴婢進宮。”
兩名女官對視一眼,定定地看了顧長歌會兒,顧長歌目不斜視,不,應該是不敢斜視,畢竟後宮的女人都是人精,說不定一個不注意,小命就交代這裡了。
良久,後開口的那名女官又問:“李老夫人待玉妃娘娘如何?”
顧長歌沉默了下,這個時候,她不能太順從,否則這麼快就背主了,對她來說纔是催命的。
“你在想什麼?你被帶走了,你的性命只在的一念之間,不高興了,你只有死路一條。你以爲玉妃娘娘能救你?她不過只是一個宮妃而已,又是的死對頭,你以爲你能指望她嗎?識時務者爲俊傑,玲玲是吧,你現在的處境,你還看不清嗎?”
另一名女官不耐煩道:“晁姑姑,她若不想活命,何需你多言,直接殺了便是。”
晁姑姑說:“如果多事之秋,各方眼睛都盯着,能不傷人,便儘量不多事,免得給落下把柄。李姑姑,這小婢子賤命一條,不值你我費心,關鍵在於,我們不能坑害。”
李姑姑怒了,眉頭一豎,“你什麼意思,你爲着想,何以我便坑害?”
“李姑姑,我並沒有這個意思,只是就事論事,你多慮了。”
李姑姑雖然怒極,但混後宮的女人都是聰明人,晁姑姑的話不無道理,處決這小奴婢事小,若玉妃娘娘就此借題發揮,這可就大事不好了,說不定,會遷怒到她的頭上。李姑姑想了想,心中雖氣惱,口上卻對顧長歌道:“罷了罷了,坦白從寬,你如今落到我們手中,該怎麼說話,不用我們教吧?”
顧長歌忙道:“奴婢知錯了,還望兩位姑姑饒過奴婢。”
“我們說了,坦白從寬。”
顧長歌連忙坦白從寬,從李老夫人從莊子裡調她出來開始,到今日進宮,事無鉅細,都一股腦地說了出來,反正這些事情都事先商量好了的,對外都是統一的說法,不怕洛傾城去查。
說完,顧長歌問道:“李家中事,但凡奴婢知道的,奴婢都說了,斗膽問一句,可能饒奴婢一命?”
李姑姑不耐道:“主子的意思,我們怎敢隨意揣測,你自求多福吧!”
顧長歌暗罵這貨耍她,卻聽晁姑姑道:“等我們查明你所言非虛,稟明娘娘,讓娘娘決斷,等着吧!”
李姑姑輕哼,“你倒是好心!”
晁姑姑沉聲道:“都是爲娘娘着想,李姑姑有意見?”
這話,李姑姑自是不能接,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就離開偏殿,隨後晁姑姑也離開了,顧長歌將自己與這二人的對話回想一遍,慢慢品到了一些味道,對自己的安危,漸漸放了心。
這邊,李青玉求見,洛傾城不見,李青玉便繼續在殿外等着,洛傾城冷笑,“靠苦情博取男人憐惜,果真是小妾的做派,不用管她,她願意等,便讓她等着。本宮堂堂一國之後,還要看宮妃臉色不成?”
朱如媱憂道:“不可如此,玉妃娘娘如此之舉雖噁心,但誰讓……”皇上就吃這套呢。
洛傾城冷冷道:“無妨,李青玉此舉,不過讓皇上覺得本宮不大度罷了,當不得一國後位,她以爲就憑她今日的之舉,便能讓皇上冷落本宮?真是笑話,皇上早便知道我這性子,哪會受她的影響,她以爲她是誰,不過一個妾,且看她作!”
朱如媱嘆道:“玉妃娘娘小家子氣不錯,只是,您不可不在意天下悠悠之口啊,那些個文人若是借題發揮,恐怕不妙,不管怎麼,娘娘不可將藉口親自遞給皇上。”
魏無翎的確早便知道她的性子,當年爲了鬥敗魏無翎,處處忍耐她不說,還道他就愛她這無禮的性子,今日李青玉之舉,洛傾城肯定對魏無翎的心境沒有影響,只是媱兒的話不無道理,這會否成爲一個藉口,一個讓魏無翎廢后的藉口?
洛傾城開始深思了,朱如媱看效果達到,心中鬆了口氣,她現在的恩寵全靠洛傾城,洛傾城不好,她也別想好。
良久,便聽洛傾城沉聲吩咐宮人:“來人,告訴玉妃娘娘道本宮身體不適,若玉妃娘娘仍不走,你們便好茶好水的侍奉着,派頭做足,不可丟了本宮的臉。”
“是。”
派頭做足了,誰也不能說皇后虐待宮妃,而且,從另一個方面來說,玉妃娘娘明知皇后身體不適卻不走,是否有威逼之意?
洛傾城冷冷一笑,心道我只是不願和你們這些賤人計較,你們卻當我蠢,好啊,李青玉,你既想和我鬥,那麼本宮奉陪,魏無極都敗在本宮手裡,本宮還怕你不成?
朱如媱琢磨着如今時候不早,便要告辭,洛傾城笑道:“召你進宮不容易,這些年我們姐妹生疏了不少,今來看我,便多待會兒,我無聊得很,你陪陪我。”
朱如媱淺笑着點點頭,二人話了會兒家常,李姑姑和晁姑姑就來回話了,洛傾城輕輕皺眉,“李青玉不得寵早便不是新鮮事,竟什麼有用之事都沒問出,留那婢子何用?殺了……不,留她一命,李家的婢女衝撞本宮,本宮心慈饒她一命,且看李青玉還有什麼公道可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