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吵架了?”齊芫見顧長歌臉色不好,調笑道:“誰叫你不時那啥秀恩愛,這是報應。”
顧長歌臉黑不已,“齊芫你別這麼欠揍好不好,跟齊成染一樣欠揍。”最欠揍的是她自己,因爲面對那麼欠揍的齊成染,她竟然還會給他找情非得已的理由,神了!
齊芫一邊吩咐夥計給顧長歌奉茶,一邊好奇地問:“你與三哥因何事爭吵?我瞧你們平時都異常和諧的,今日見你如此,真讓我好奇急了,三嫂你也別介意我剛纔的話,我年紀小不懂事兒!”
“年紀小就能殺人放火?不懂事就能任性妄爲?”顧長歌冷冷一哼。
齊芫委屈連連的,“我哪裡殺人放火,任性妄爲了,三嫂你莫要因三哥遷怒於我!”
沒錯顧長歌就是遷怒,其實她原本不喜遷怒,只是剛瞧齊成染不順眼,憤憤出了齊國公府,得知齊芫已經出府來了這日日健康,便想找她吐苦水,她當齊芫是閨蜜,誰知這傢伙開口第一句便是看笑話一般的戲弄,這叫她如何不遷怒於她。果然她們兄妹都不是東西。
不過到底還是個孩子,顧長歌也不與齊芫計較,便開始說齊成染如何如何欺負她,如何如何不坦誠,說他婚前說得好好的,不讓她委屈,婚後就不一樣了,又什麼男人都不是東西云云。齊芫聽得有些暈暈的,問了句,“那三哥到底不坦誠你什麼?”
顧長歌輕輕一噎,她也不知道齊成染瞞了他什麼,或者就算知道,也不會告訴齊芫,因爲齊成染要隱瞞的東西,她怎麼能讓別人知曉呢。而她憤怒地也不只是齊成染,更有父王母妃哥哥他們,所以根本就沒有必要告訴齊芫,所謂的吐苦水只是發泄心中的鬱悶罷了。
齊芫見顧長歌不說話,自以爲恍然悟了,笑道:“三嫂,你看你明明還是很在乎三哥的,只是一時氣憤罷了,氣氣就罷,可別跟三哥冷戰久了,妨礙了你們夫妻關係就不好了。”
顧長歌皺眉,低聲道:“哪裡有這麼容易,總要讓他知道我生起氣來不是好惹的,免得他以後還要這般待我。”
齊芫抿脣笑,不說話了。
顧長歌覺得自己很口是心非,也不提此事了,將身處的這藥鋪子打量了遍,點頭讚道:“你這日日健康開得越發紅火了,前幾月你總說虧本,現在可有盈利?”
齊芫聽了這話面上有憂愁之色,只是嘴硬道:“我雖不是醫者,卻也是本着懸壺濟世的仁義之心的,整天就想着救人,哪裡盯着盈虧!”
顧長歌噗地一笑,心道齊芫心性雖然長大了些,骨子裡卻仍有小姑娘的性子,不過她還是要提醒,“救人是好,可也要考慮到本錢嘛,你說你救人的一顆仁義之心多了不起似的,那好,咱們來算算本錢,這鋪子是已經買下的,就不用算上了,可鋪子裡的藥材不要錢?聘請大夫不要錢?你花了那麼多的精力,若是將來沒錢開不下去可就笑話了。金錢也不是全爲糞土,你沒聽過有錢能使鬼推磨?錢不是萬能沒錢萬事不能?”
齊芫帶着一絲底氣不足,“我沒了錢,齊家有錢!”
“好啊,你可以去齊家的賬上支錢,但你信不信今天支了,不到明天慧敏姑姑就得請家法。你這妮子智商倒退了不成,爲這些錢便將名聲搭上?慧敏姑姑可是將你的名聲看得比命還重要呢。”
“三嫂……”齊芫的聲音軟軟的,更是底氣不足了,“你別這麼說,我心裡慌慌的。”
顧長歌斜睨她,“咱得實事求是啊,如你這般自欺欺人是不行的。”又琢磨了下,“難道你沒私房了?不對啊,上次咱算賬,你明明說還有私房的,這麼快就沒了?”
齊芫尷尬地笑笑,顧長歌看着都替她急了,許是關係鐵了,她竟生出幾分恨鐵不成鋼來,“真的沒了?我靠齊芫你真敗家啊!”
“可以不告訴三哥嗎,我,我怕……”齊芫弱弱道。
你怕我不怕,顧長歌心道,別說她還真的挺想告訴齊成染的,讓齊成染教訓教訓這敗家娘們,不過人家是本着做善事去的,又當了十幾年的千金小姐,也就這小一年裡才品出了點人間煙火,要說教訓,顧長歌又有點不忍心,而且齊成染會教訓嗎?顧長歌覺得不太可能,頂多說教一頓,然後不再讓齊芫繼續在這方面發展了,額,其實也算教訓吧,且對於齊芫這種已經產生濃厚興趣的人來說,這教訓也不小了。
顧長歌綜合地考慮了下,還是決定幫齊芫隱瞞,“你放心,我不告訴成染了,不過咱們得先想想生財之法,你瞧瞧如你這般坐吃山空也不是個事兒,你說是吧?”
齊芫放了心,但隨即又對這生財之法困惑起來,她哪裡知道什麼生財之法,連顧長歌問起都是一問三不知的。
最後顧長歌氣呼呼地說道:“你個笨蛋,天下怎麼會有你這麼笨的人,連我這半吊子都知道一些,你的鋪子都已經開了一年了,怎麼還跟個新手似的?我雖然也不是很清楚,但至少別人蒙不了我呀!你說你這樣……若我碰上你這樣的老闆,鐵定坑死你……”
隨後愣了一下,“給我看下你的賬本?”
齊芫也似乎意識到了什麼,忙將賬本遞給顧長歌,顧長歌認真地翻了翻,神色越發嚴肅,最後翻了一半,猛地將賬本合上,啪地一聲,伴隨着她的怒吼,“齊芫你真是豬腦子,對賬,馬上對賬……”
顧長歌馬上將隨身暗衛換出來,讓暗衛去請了專業人士過來,並立刻停了日日健康的營業,將女掌櫃與所有夥計都叫來屋中,不準出屋。
結果還真是顧長歌猜測那般,賬上有假,齊芫被坑了不少銀子。
齊芫驚訝之後,面上涌現無窮的憤怒,“她爲什麼這麼對我,我對她不好嗎?而且她還是三哥的人,此舉可是背叛了三哥?或者說雖然她看在三哥面子上來給我做掌櫃,但看我不起,便來坑我?而且……還不知道此事有沒有三哥的算計,三嫂你說三哥知道此事嗎?”
顧長歌心裡也沒底,這個時候她只能安慰齊芫,“我相信你三哥不會害你,你先別多想,咱回去問問你三哥便知了。”
齊芫點了點頭,她也不覺得三哥會坑自己,可這件事情明擺着的,若連三哥都不能信任,那她還能信任誰。
這一刻,她突然覺得很疲憊,好不容易讓母親暫時打消了說親的念頭,好不容易讓母親同意她隨時出府,好不容易能觀顧到日日健康,這個鋪子從一開始她便用了心的,她本以爲她可以很開心地坐在日日健康背後主人的位置上,然而現實卻給了她當頭一棒。
“此事你要如此處置?誰昧了你的銀子,居心是何,她們已經在外面等着了,現在你有兩個選擇,第一,立刻處置了她們,不過有可能因爲盲目而出錯,第二,等先問過你三哥,再行處置,不過這樣的話,或許會錯失最佳的處理時間,可能會讓她們覺得你沒有主見,現在是收服她們的好機會,而如果你選第二種,便會失去時機。”
齊芫抿脣深思,認真的將厲害權衡許久,點頭道:“現在處置吧,總要面對的,在三哥將女掌櫃給我的那刻起,她的主子便只是我了,此事不管是否爲三哥的意思,她都已經背叛了我,不管怎麼樣,都必須處置她。”
顧長歌面上露出讚許的神色,輕聲道:“你想清楚了便好,我就不出面了,免得降了你的威嚴。”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