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慧敏長公主愉悅的臉色,顧長歌和齊芫都有些莫名其妙,待二人回到房中,齊芫非常欠揍地說道:“娘不刁難你,我都不習慣了。”
“……”顧長歌道:“齊芫我希望你攤上一個惡婆婆。”
“三嫂,芫芫就說個實話,你不要詛咒我麻。其實我再說個實話哈,每次娘刁難你,然而你不從,看你們對話,我都覺得好想笑……哈哈哈……”
顧長歌翻白眼,“我知道你在憋笑,你這小樣還能瞞過我的火眼金睛?不過看你像個小丑,不想收拾你罷了。”
“三嫂,真的很好笑嘛。”
“齊芫啊齊芫,你知不知道現在的你多麼欠揍。這話也就與我說說,萬不可說與旁人,容易結仇!”
“是是是,瞧瞧,果然三嫂對我好。”齊芫笑完,問道:“那廣陵侯世子的那件事情,他怎麼處理的?”
“滴血認親,結果不是他的種,給趕出去了……好像是這樣,我讓成染去打聽的,應該不會錯。”
齊芫喔了聲,“那個孩子是誰的?”
“我怎麼知道。”
“那個爲什麼要這樣做?”
“我怎麼知道。”
“你沒有讓三哥查?”
“不過是一件小事兒,管她怎樣,成染本來每天就很累,我怎麼能讓這些小事兒讓他更累。”
齊芫嘆了嘆,沒再多問了,其實她也明白,不管真相如何,這種事情這麼解決,對長嶺侯府好,對長嶺侯世子好,對未來的世子夫人也好,只是若那孩子真的是長嶺侯府的血脈,該是多麼可憐,人命輕賤,多了不值錢,孩子多了也不值錢,長嶺侯世子現在沒有孩子,但將來肯定會有,齊芫嘆了嘆,收起心中的一絲絲憐憫。
“老是悶在家裡無聊,明天咱們出府逛逛?”齊芫問道。
顧長歌想想自己整天不是圍着齊成染就是圍着齊佳,確實無聊,便點頭道:“好,你說去哪裡?昨天見你去了楚戲,要不明天也去?雖然現在的楚戲不再如以前新鮮,但這些套路看着挺爽,也很有趣。”
齊芫卻道無聊,說看這些還不如買衣服看首飾。
顧長歌笑着說道:“我們的衣服首飾穿都穿不完,用得着買?你倒是可以給需助的窮人多買幾件,只不能買貴了,否則該是懷璧其罪,無妄之災了。”
“挑選衣服是樂趣,你懂什麼?”
“額……齊芫,我不想逛,無聊又累,既然咱兩個閒得慌,不若便去端王府,好久沒去了啊,我想父母了。”
去端王府齊芫不僅沒意見,且興奮甚至大過顧長歌,只是……“三嫂,你這三天兩頭地往孃家跑,合適嗎?”
“不合適,不過我不在乎名聲,隨她們怎麼說。”
“好吧,你的孃家,我常去合適嗎?雖然舅舅舅母不會說什麼,可我這般大了,會被人說不知事兒。我倒是不想在乎這些,可娘會扒我的皮。”
因爲齊芫的問題,兩人並沒有去成。最終,還是去了街上逛。
顧長衍娶白芷之事已告知外面的人,成婚日都已經決定好了。白芷平民出身,在外人看來,不過是顧長衍的一時新鮮,她雖中上之姿,但非絕色,是留不住顧長衍的心的,而且顧長衍花名遠揚,卻爲區區白芷金盆洗手。高貴的王府世子娶平民女,遠近聞名的花賊娶江湖女俠,怎麼看都像有內幕。
外界並不看好他們的婚事,都等着看笑話。
身爲白芷的朋友,齊芫覺得自己應該獻出微薄之力,因爲要考慮齊國公府的聲譽,有些時候她不能明面幫白芷,但她可以爲白芷添妝,用她僅剩下的私房給白芷充腰包。
顧長歌見了,說道:“其實,或許你不用擔心白芷的嫁妝,父王母妃不會因爲她沒有嫁妝而輕待,哥哥不會因爲她沒有嫁妝而辜負,別人家此擔憂或許有必要,我家你還不知道嗎。”
“這不一樣。”齊芫立刻反駁,“你們不介意,但外人呢?不是每個人能如你一樣能承受外面的壓力,雖然我也能承受,但我有強大護我的孃家,白芷有嗎?而且最重要的,現在不嫌棄,誰知道將來呢,現在我們不爲白芷準備點什麼,將來她一無所有,可有她哭得。”
顧長歌哭笑不得,“反正我是相信父王母妃和哥哥的爲人,不過看你這麼不放心,我就多送她一倍的嫁妝吧。”
“三嫂你是天底下最善良的人。”
“哪裡,有人說我惡毒說我善妒我說不敬長輩不尊老愛幼。”
“這誰說得啊,怎麼胡說?”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你說是誰?”
“我想想啊,眼前沒有,就肯定在天邊了,天邊的人我怎麼知道。”
“……”
逛了幾圈,將首飾一類挑選得差不多了,看天色尚早,兩人便決定親自送去端王府給白芷,順便和白芷聊聊私房話。
此時白芷正在挑選丫鬟,聽兩人說明來意,激動得話都說不出來了,連連拒絕,說好意她心領,但東西就不要了。
顧長歌道:“這是我們的心意,你就收下吧。雖然我家很好,現在看來很不錯,但誰知道會出現什麼猝不及防之事,東西不多,但能讓你過的更好。你要實在覺得過意不去,以後禮尚往來,多照顧照顧我們就是。”
白芷想了想,終究沒再推遲。
顧長歌看屋中二十幾個衣衫襤褸的丫鬟,大概在十三到十九的年齡段,這些姑娘們的容顏大多數都不差於白芷,這不知道的,還以爲是選姨娘呢。
顧長歌皺了皺眉,沉聲問白芷,“誰的主意?”
“丫鬟是王妃讓我選的,說身邊總需要人伺候。不過這些……”白芷欲言又止,最終說了出來,“是管家媳婦叫的牙婆子。”
母妃是不可能主張給哥哥納妾的,所以不會讓選這些勾人的丫鬟,但有些時候底下人不免陽奉陰違,見白芷毫無背景,勢單力薄便生了欺負的意思,也不是不可能。
而白芷呢,她可以向母妃告狀,也可以給哥哥告狀,然而一件兩件事情母妃哥哥能解決,多了誰不心生厭煩,所以敏感的白芷很可能就吃啞巴虧。
想到這裡,顧長歌突然有些憤怒,重重地拍了下案几,“將管家媳婦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