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衍鋌而走險,答應幫顧長歌給齊成染傳信,讓齊成染來端王府溜溜,再刻意被他察覺,讓他有帶王府暗衛去追的理由,以此引開暗衛。
齊成染來,可以和顧長歌多多親密,最好能達到讓端王夫婦反思拆散這對有情人是對是錯的程度,這個時候,顧長歌就可以去端王夫婦的屋外聽牆角了。
“雖然可能不成,但這是最直接打辦法,若恰好能聽到父王母妃談及此事,你心裡清楚就行,不得聲張說是我幫的你。”顧長衍警告道。
“一定一定,只是……”顧長歌擔憂道:“父王武功厲害,沒準我還沒走近牆角就被發現了。”
顧長衍摸摸下巴道:“是個問題,這樣,口服這藥能掩住你的呼吸,別弄出腳步聲就行了。”一邊從懷中三四隻黑瓶子,粗略看了看,便從其一中倒了一粒給她。
顧長歌感嘆道:“哥哥,你藥瓶子真多。”
“那是自然,人在江湖上哪能不挨刀,靠山山會倒人靠靠不住,不如自個兒帶些藥自救。”
“可有媚藥神馬的?”
顧長衍翻了一個白眼,“顧長歌,你哥哥雖是採花賊,但不要這麼膚淺好不好。”
計劃很快就進行,齊成染應得爽快,這天,顧長歌的房間裡跑出一個小,把不知情的紅袖嚇了一嚇,下意識大喊護衛,顧長歌迅速捂住她的嘴,低聲道:“紅袖別叫,是齊世子呢。”
紅袖轉頭,果然就見這摘了面紗的小是齊成染。
顧長歌忙推紅袖出去,讓紅袖看住房間不得讓外人進來。
她撲過去抱着齊成染的腰,齊成染笑道:“還好你哥哥放水,否則你這堪比皇宮的防備,我還真進不來。”
“我們都商量好了,他敢不放水嗎。”顧長歌哼道,捏了捏他的腰,不滿道:“瘦了。”
“你也瘦了,是不是沒好好吃飯?”
顧長歌搖頭,“沒有,只是我想吃你。”
齊成染不說廢話,立刻將她橫抱走向牀榻。
事後,顧長歌將臉貼在他的胸前,說道:“以前常和你在一起沒發現,哪裡知道分開的日子這麼難磨,父王母妃纔回來多久,我竟覺得彷彿過了好幾年。”
“我也是。”他低聲道,下巴頂了頂她的頭髮,說不出的滿足,“我等不及了,若是此次不能得知那個原因,我就用我自己的方式說服舅舅舅母,可以嗎?”
顧長歌眨眨眼睛,“你會傷害我父母嗎?”
齊成染沒有遲疑地道:“不會,在我心裡,他們也是我的父母。”
顧長歌笑了,“我相信你。那好,若我今日成功知道父王母妃的顧慮,我們就一起努力讓她們放心,若不能,我們就按你想的去做。”若今日不成,顧長歌也實在沒法子了,交給齊成染辦也好,他等不及,她也等不及了。
這時,門被怒氣衝衝的端王妃一腳踢開,她身後紅袖正哭聲說沒遭賊……然後,二人齊齊看到牀上的兩人,先是愣了一愣,隨即紅袖立刻轉過臉去,端王妃的臉沉得要死,將衣服直接扔到二人頭上,然而讓顧長衍將齊成染打一頓再丟出王府,特表示不用顧及顏面。
顧長衍口上應得快,心裡卻在爲難,他到底不擔心齊成染的顏面受損,只是擔心齊成染日後報復呢。
算計父王母妃,顧長歌多少有些心虛加愧疚,又擔心讓端王妃看出了來,是以磨磨蹭蹭地在被子裡穿了半天的衣服。
穿好才發現端王妃早就不見了,顧長歌這下不遲疑了,直接吞下哥哥給的藥丸,吩咐哥哥不要對齊成染太狠後,沖沖跑了出去。
齊成染也穿戴完好了,顧長衍憤憤罵道:“你不知廉恥的闖入長歌閨房,敗壞長歌名聲,我們一家忍你多時了,今日栽倒本世子手裡,算你運氣不佳,別怪本世子對你不慈。”
顧長衍互捏兩手的骨頭響亮,就按長歌說的不太狠就行。
齊成染淡淡看了他一眼,“不是要給長歌引開暗衛嗎,愣着做什麼。喔對了,別忘了你端王的秘密。”
算他狠,王府利益爲大,私仇暫且放放,就不爲難他了。
且說這邊顧長歌費勁千辛萬苦地來到母妃寢居外,隔着一牆之隔聽費力地聽父王母妃的對話,爲了她與齊成染的未來,耳朵都貼到牆上了。
好在屋內的兩人就是在說這方面的事情,也不枉她辛苦一場了。
屋內,端王給端王妃輕撫後背,後者怒道:“長衍說咱們府上有異常,恐怕遭賊了,我看長歌安分得沒出來,就知道肯定是她與齊成染搞出來的事兒,紅袖還偏說沒有,氣死我了……沒想到這麼嚴密的防備之下,竟還讓齊成染給溜進來了,我就想不通了,咱們千防萬防,還防不住他了。”
端王道:“府上的暗衛幾乎都經我親自指點,又是千挑萬選的,不應當讓齊成染混入。”
“什麼意思?難道是長歌裡應外合?”
顧長歌在外面暗道母妃啊母妃,有你這麼懷疑自己女兒的嗎?誰知下一刻端王的話卻讓她欲哭無淚。
端王搖了搖頭,說道:“長歌還沒有那個能耐,我猜暗中相助的人是長衍。他手中有我給的令牌,調動全府暗衛不是難事,有他做內應,咱家對於齊成染來說進出容易得很!”
端王妃咬牙:“長衍,有他這麼坑妹妹的嗎,今日她們……若是懷孕了,我們……”端王妃說着,就忍不住流下眼淚。
端王輕輕給她擦拭,溫聲道:“別哭了,我們老了,孩子的事兒咱們就不管,讓她們自己處理,如何?”
顧長歌就納悶了,爲嘛她懷孕,母妃哭?
就聽端王哭道:“其他事情可以不管,只任他們自個兒開心便好,可是此事長歌不知厲害,我不能眼睜睜地看着她與齊成染……他們是表兄妹啊,血緣關係這麼近……”
端王道:“又不是親兄妹,你看咱們這兒表兄妹成婚得多得是,不止長歌與齊成染二人。你說的那個擔憂,或許多慮了!”
端王是土生土長的古人,表兄妹結親見的太多,根本不太忌諱,在女兒的婚事上,說到底,端王擔心的只是女兒能否幸福與齊成染的真身是誰。
端王妃十分不容此事,說道:“怎是多慮,近親結合的孩子什麼下場,我沒同你說過?畸形早夭都不是長歌能承受的,現在的愛情有多甜蜜,將來就有多痛苦。以前她沒生情之時就該告知她,可那時她對齊成染的感情我們看在眼裡,根本沒想過會有今天,如今說什麼都晚了。本想先讓長歌對他的感情淡下來再說,現在看來是不行了,長痛不如短痛,便是她怨我恨我,我也分開他們。”
“你……”
“別說廢話,直說你幫不幫?話先說到前頭,便是不幫,我也會去做。”端王妃清冷地說道。
端王嘆了口氣,妥協道:“罷了,我信你,長歌是我們的女兒,自然不能看着她掉入火坑。”
若是直接將這個原因告訴長歌,怕長歌太決然做出什麼事兒,也擔心齊成染的反應,夫妻倆正想如何快速地拆散兩人,爲了女兒的一生,連恨不恨他們都不考慮了,只希望別給女兒帶來隱患。
然而此刻屋外一聲輕響,夫妻倆變了臉色,忙衝出屋子,就見和煦日光下一張慘白的臉。
顧長歌全身都在顫抖,“是真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