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聞聲剛出畫廊,就見那邊有護衛怕驚擾貴人,就要將那求救的趙拖走。
齊成染與顧長歌冷眼瞧着,思慮這女人如此行爲可有人暗使,畢竟,這裡多少世家子,每家都帶了不少護衛,哪能容外人混進來,再者,要求救來這裡作甚……卻見齊芫很是希翼地看着齊成染,想是有心相助,卻因齊成染的教導而多了心,怕給家裡招禍。
齊成染見此,本欲旁觀的心有些,想到今晚齊芫可能因戲捱罵,罷,瞧這趙的侍女服飾以及她字字句句的悲慟,或許是他多想,先助她,再多觀察便是。
命齊放將那女子帶過來,其他世家的人也趁機過來,齊成染沒管他們,問趙到底有何難事。
趙含淚問道:“你能幫我嗎?我懷疑我妹妹已被王家給害了,王家鏢局在膠州勢力不小,公子能幫我嗎?”
權勢滔天的齊國公府的世子,竟然被問能不能對付一個小鏢局,顧長歌偷笑了一番,但聽到下一句就笑不出來了,趙下一句說:“若公子找到我妹妹,若……妹妹已遭毒手,公子能爲我妹妹討回公道,我願給公子當牛做馬……”聽到這裡,顧長歌想起聶安夢當日的伎倆,登時就不開心了,她冷眼打量這個向她男人求助的女人,二十幾歲的,風韻猶存,雖是哭像,不過這女人似乎並不知道如何哭來惹男人憐惜,看她這張臉,只覺得鼻涕眼淚堆在一起,瞬間,顧長歌的心舒了不少。
齊成染道:“我乃齊國公世子,今日一遇不失一場機緣,你有何難事且說來,能幫到你的定不推遲。”
趙看他神色不似作假,遂放了心,徐徐道出,事說了大概,不過兩句就又哭了起來:“……王家勢大,我們趙家惹不起,可那是我的妹妹呀,如何能不管?嗚嗚……”
齊成染打斷道:“依你所說,你妹妹只是失蹤,你卻爲何懷疑她已遭王家所害。”
趙臉上滿是悲憫,她環視了下圍觀的衆人,咬了咬牙,慢慢吐出:“實乃一件醜事,據妹妹梨花所說,她與妹婿王小河成婚當晚,曾……曾被妹婿之兄……被……”
圍觀之人多有未出閣的少女,聽到這話分外羞憤,連連退出圈子,要先回家去。齊芫面有尷尬,也有羞憤之色,顧長歌低聲道:“就先回去,留下也的確累了名聲,你先回去,後頭我再將事情如何發展告知於你。”齊芫應聲,隨大流離去。
這一走便走了不少人,留下來的大都是男子或已爲的婦人,顧長歌不在乎名聲,是以沒走,不經意往人羣一望,竟瞧見範成輝與霍瑤、還有那陳恩將軍府上的次孫媳王如燕夫婦。
齊成染順着顧長歌的神色看過來,與範成輝視線交錯,雙雙頷首,顧長歌則去拉王如燕,低聲道:“咱們進畫廊去說。”話落,就聽那邊齊成染邀衆人進齊國公府的畫廊。王如燕拘謹地點了點頭。
那趙見齊成染如此做派與舉止,對齊成染的權勢有了個底,更是放心了,幾乎齊成染問什麼答什麼,毫不隱瞞,說話時眉間頗有得意之色,好似問齊成染就能幫她討回公道,給王家一個教訓一般。
齊成染看得直皺眉頭,開始心疑這趙話裡真假。
待趙敘述完,齊成染便說:“此事本世子已知曉,你先等等,待本世子查清楚再通知你。”
趙是個聰明的,敏銳察覺他的態度有異,忙道:“我說的句句是真……”
齊成染道讓她放心,又爲她的安全着想,讓齊放親自將趙送到客棧,不細談。
趙走後,齊家護衛來報:“屬下親自問過,與趙氏的說法一致,因她聽聞此處常有貴人泛舟,因此便扮作侍女混入,她身上的那侍女服侍乃花錢借的。”
齊成染揮退侍衛,顧長歌道:“這麼說來,趙說的竟是真的?”
“應是真的無疑了。”齊成染道:“只是瞧趙對王家人恨到極致,不定事實有出入,待過幾日將膠州那裡的事情查來。”
王如燕大着膽子插了句話,“趙家妹妹真可憐,她現在還活着嗎?”
顧長歌搖了搖頭,“難說,等幾天再看看。”
幾日後,經齊成染查來,得知的事實卻遠比趙所說的殘忍。
,家暴,夫家的排擠,永無止境的欺壓,日出而作日落不能息的都成小意思了,對於這個叫趙梨花的女子來說,她僅有的幸福日子,大概只有閨中的貧苦日子與婚前的熱戀了吧。
趙家人知道她過得不好,可門不當戶不對,卻是愛慕能助。
一般而言,王家是看不上這樣的媳婦的,只誰讓王小河堅持呢,聽說趙梨花繡工很是不錯,常出入縣城,偶一次遇到王小河而擦出的火花,只是到底來得快的愛情死得也快,悲劇就在一瞬間,哪怕趙梨花擺脫貧苦的生活在王家活了幾個月,但從被的那刻起,想必已經絕望了吧。
“對了,新婚夜被,她丈夫做什麼去了?”顧長歌問道,“難道冷眼看着?”
齊成染輕輕搖頭,“說來很奇怪,王小河不知道,若非趙梨花失蹤,恐怕王小河現在都不知妻子的遭遇。當時發生這件事情,趙梨花覺得難以啓齒,便一直瞞着,那施暴的王小河之兄王小山見她不敢與外人說,更是猖狂,逮着機會便得寸進尺,想來長久侍二夫,趙梨花的精神不正常,是以我懷疑,或許她的失蹤是自己離家出走的。”
“倒也有理。”
顧長歌則想到當初他以爲她被別人碰了的時候,他也瞞着她,真是個傻子!有些事情說清楚了不是更好嗎,非要瞞着,若當初不是她反應過來,不定還要背一輩子的污點。當然,齊成染的隱瞞是因爲愛,趙梨花嘛,顧長歌倒覺得,更多的是怕夫家發現此事而趕她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