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拉她下牀吃東西,他說這是她專門爲她親手做的,顧長歌一看,與夢裡的那餐無異,輕撫額頭,又特碼一樣了。
往年給她過生,或買些首飾貴重玩意兒,或與她遊山玩水劫富濟貧神馬的,如今只一頓飯就解決了,相較之下此次最簡單,不過親手做的嘛,顧長歌只覺得滿滿的愛意。
齊成染淡笑,“一頓飯就將你滿足了,還是那個見多識廣的郡主嗎?”
顧長歌一聽樂了,難不成還有別的禮物?
“七舅母曾做生……生日蛋糕,本來我也想爲你做個,只是廚藝不好,就不班門弄斧了,先緩緩,明年做給你吃。”他說着,從懷裡掏出一塊玉扔給她,說道:“這寶貝送你。”
顧長歌接過被他稱爲寶貝的玉佩,他都說是寶貝,那肯定是寶貝了,就是不知是哪方面的寶貝。
“你覺得哪方面?”齊成染不想也知道她在想什麼,笑着反問。
顧長歌邪惡地朝他眨了眨眼睛,“閨房助興?兒孫滿堂?”
“……”
見他神色不對,顧長歌摸了摸下巴道:“難道我猜錯了?”
他瞪她一眼,不知是否是因爲將他得罪了的緣故,竟也不解釋,只神秘笑說:“先帶着,危機時刻不定能柳暗花明又一村,只是這玩意兒不凡,莫讓別人瞧見,便是你哥哥也不行。”
這麼神秘,看來得去查查神馬來歷。
卻又聽他鄭重道:“不要查,否則可能會惹來殺身之禍。信我便相信我,我不會害你。”
看他神色不似唬她,顧長歌認真應下,將這東西放在懷中,並緊緊套在衣帶上以免不慎掉落。
“上午範成輝拉你去見我與霍瑤的?”
不防他問起這個,顧長歌也不隱瞞,左右顧長衍沒讓她瞞着齊成染,且不定齊成染還能拿個主意,於是便將範成輝以花無心威脅以及顧長衍是花無心的事情一併道出。
齊成染思索了下,問道:“山海宮與你哥哥什麼關係?”
“我不知道。”她確實不知道。
齊成染輕輕點頭。
“哥哥是賊一事雖的確不美,可說到底,此事便是泄露出去,也只是端王府損失點名聲而已,並不能傷及根本,範成輝的目的應該不在此,我總覺得,他還有其他算計。”顧長歌分析道。
齊成染道:“只損失名聲,範成輝的確不會浪費精力,他應該還會有其他動作,不過謹慎些,不被抓住其他把柄便好,不必太憂慮!”
“只是……”
顧長歌剛放下的心又提起來了,“怎麼?他已經抓住我家把柄了?”
“不是。我只是在想,今晚我來端王府的路上,曾遇人求助,說是霍瑤有難,讓我去救,若我真去了,那麼霍瑤的名聲可就說不清楚了,屆時便是霍瑤不願,霍家勢必也會賴上我。呵!加之上午之事,恐怕範成輝與霍瑤同盟玩我兩個。”
顧長歌恍然,難怪範成輝今晚還來邀她,不定要帶她去‘抓姦’呢。
“那霍瑤有難求到你頭上,你爲何不救?”
“犯得着嗎我。”齊成染道:“難不成最後要我娶了她?且上午霍瑤欲與我交朋友,總得拿出點誠意來不是。”
範成輝早便與霍瑤有這個打算,目的就是拆散二人,並讓齊成染攤上霍瑤,而霍瑤爲給齊成染賣好,不僅將此事告知,還先瞞着範成輝,以免範成輝另找人算計。所以今日上午,齊成染對霍瑤的一番心思沒有白費。
經他解釋,顧長歌終於明白,咬牙切齒地將範成輝全家罵了個遍。
齊成染笑說還好自己有遠見,不僅解決了霍瑤,還反過來讓霍瑤幫他。顧長歌又說沒準霍瑤真是欲擒故縱。
“不管她是否欲擒故縱,這輩子,我只愛你。”
顧長歌心頭蜜一樣的甜。二人互相蜜一番,顧長歌吩咐下人拿幾壺酒來,齊成染聽罷阻攔,“酒傷身,女孩子更要少喝!”
她心道不喝醉怎能亂性。
於是不看他臉色,又吩咐多拿了些。
他眉頭輕蹙,惹她低笑,他想罵她,可看到她偷着樂的模樣,便有些說不出口,只得親自監督她少喝些。於是,原本是一人一碗的公平對飲,他總是給她少倒,而在顧長歌的監督之下,他的碗總是滿的。
一碗又一碗的喝下,齊成染的臉漸顯紅雲,她雖然喝的比他少,可酒量也小,因此二人半斤八兩地醉了。
他看她的臉,周圍卻同時閃出好幾張臉,頭越發昏。他感覺自己飄在雲霧裡,如仙般穿梭。
他心疑這酒有問題,因爲他的酒量沒這麼小,然而下一刻,就聽她低聲說這是烈酒。從她的笑臉上看到得逞,他猛地意識到了什麼,剛有些惱意,脣片便有些溫潤。
她捧着他的臉,輕輕吻了他。
理智尚存,推開了她。再一看,她坐在地上,將臉全部埋在膝蓋,不知是否因這醉意晃了眼,亂了耳,他看到她的肩膀微微顫動,聽到她的低聲啜泣。
她,哭了。
他輕嘆一聲,俯子,勸道:“我是珍惜你啊……”
“我……我……”
她鑽到他的懷裡,卻哭得更厲害了,似乎有些內疚自己的所作所爲,也似乎感動他對她的好。
女子體香沁他心脾,他渾身一震,燒得更濃。
他不想讓自己沉淪在她身上,不想過早地佔有珍惜的她,想推走她,只是剛有所動作,便察覺她哭得更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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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些迷惘,難道自己以爲的對她最好的珍惜,傷到了她?他喜歡她,她也喜歡他,兩個相愛的人爲何不能行魚水之歡,她定是這般想的,而他則是站在男人的角度上,做以爲的對她最好的決定,可是這樣真的對她最好嗎?
這個時候,可還要推開她?
香軟在懷,他不想推,機會不易,她也不想他推。
他在計較於她的得失,她在引誘他品嚐情的滋味。
他想讓她的將來沒有隱患,她只想把握今天的美好。
他還在猶豫,還沒來得及推她的舉動無疑鼓舞了她,她笑了,用力吻他……
這夜,也有人。顧長衍易容成花無心的模樣在包了兩個花魁,蝕骨銷魂,樂不思蜀。
已查到顧長衍行蹤的範成輝笑了笑,將這封消息仍向火爐,卻不知怎的有股邪火壓不下去,便叫了丫鬟進屋,一番。
白芷在躺了半天,久久不能入眠,心緒不寧,總覺得有事即將發生。
而此時,遠在千里之外的大魏相府,洛傾城在衆人的簇擁之下穿了嫁衣,笑得得意,也笑得辛酸。明日是她的封后禮,這一步,她走了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