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成染輕輕颳了刮她的鼻子,笑道:“這事我有我的立場,實在幫不得你。”
顧長歌搖頭,“我們都有自己的立場,你不幫我,正如我不能站在你的立場上冷眼旁觀,不能反給顧易青使絆子一樣,我理解你。況且於你的立場,你明知我做的事情與齊家不利,沒阻攔我已經很不錯了。”
齊成染輕笑:“能與你相知,是福!”
“那就好好珍惜我!”看着男子的俊臉,顧長歌目光漸猥瑣、行爲漸輕浮:“咱要不要將那天沒做完的事情……試試?”
齊成染直接倒了杯冷水,不由分說地灌她嘴裡。
次日,顧長歌帶着精心挑選的禮物,來太后宮請罪。
顧長歌不認爲自己能瞞過久經深宮的太后,太后懷疑她,卻不挑明與指責,不過出於對她的疼愛之心,而那段時間瞞着太后,她心裡很是過意不去。於是便趁着禮部侍郎家的小姐與齊茹都出京,特來向太后請罪。
一番請罪之詞吐出,太后輕輕扶起她,慈愛地說道:“你所做的一切,全因易青罷了,哀家不怪你。”
顧長歌小聲道:“哄了您那麼久,長歌心裡一直過意不去呢!”
“現在知道過意不去了,當初做什麼去了?”太后又笑道:“你這不是與哀家坦白了嗎,都過去了,不必介懷!”
顧長歌的臉上漸漸浮現出了笑意。
卻聽太后道:“不過說來,哀家到現在都還無法相信,易青竟喜歡齊茹那小丫頭,都沒長開!”
顧長歌臉不紅心不跳地說道:“莫說太后不能理解,我也不能理解,沒長開的小丫頭都什麼樂趣,照我說,那齊茹就沒齊瑩好,怎無奈易青哥哥喜歡。唉,真不能理解易青哥哥的欣賞水平!”
太后嘆了一嘆,心道若是別家勢力大的千金,也只家族這個坎兒不行,可齊茹才十三歲,這麼小,就算娶,也不可能趕在易青十九歲之前成婚。所以齊茹是萬萬當不得燕王妃的。
顧長歌聽太后嘆氣之聲飽含無奈,內疚之餘,又狠狠鄙視自己。
與太后閒聊一會兒,聽她說起孃家侄兒的婚事,也是一臉的愁苦,顧長歌安慰道:“胡家公子有安郡王妃操勞,您就少操心,別把自己給累着了。”
“理兒雖是這個理兒,安郡王妃也沒少奔波,可皆不如人意,且聽說除卻求娶齊瑩,其他女子元裴似乎並不樂意娶!”太后的語氣不乏鬱悶,“齊瑩也是個好的,只是若沒與易青獨處一夜,倒是個好選擇。若不是因爲易青,元裴和齊瑩也算好姻緣,可……你說,哀家怎能不爲元裴操心?”
原來太后竟以爲胡元裴喜歡齊瑩,而齊瑩與顧易青過了一夜,已毀名聲,安郡王府是不會要齊瑩這樣的妻子。太后覺得因爲自己兒子,胡元裴的幸福才告吹的,所以她胡元裴找老婆。
顧長歌不知該說些什麼了,她並不覺得胡元裴喜歡齊瑩,幾個月前曾見胡元裴,那時齊瑩還不認識顧易青,而那個時候的胡元裴,眼底總有一股抹不平的憂傷。至於不願娶親的胡元裴,爲何獨獨願求娶齊瑩,她到現在都沒弄明白。
顧長歌只安慰道:“年輕人的婚事不着急的,緣分到了自然就成姻緣了,如我和我哥,父王母妃都不着急的。”
“說起你和長衍,哀家便更擔憂了,你說你兩年紀都到了,怎還拖着?你父王母妃如何想的?……比你們小的男女都有孩子了,你們卻婚事都沒影兒……唉,依哀家看,等你父王母妃回來,相看好了,便直接給你兩個賜婚……再不能拖了……”
數落如滾滾長江滔滔不絕,顧長歌怕到時候真就直接亂點鴛鴦譜賜婚,便很識趣地閉了嘴。
顧長歌離開時,正巧胡元裴沖沖進宮,兩人擦肩,打招呼寒暄幾句。
顧長歌覺得這位被逼婚的青年有些可憐,便安慰道:“不要太悲觀,太后很好說話的,你不想娶,心平氣和地與她談談,不要衝動,適得其反倒不好!”
“多謝長歌郡主!”胡元裴拱手道謝,隨即苦笑:“恐怕再不得心平氣和了!聽說太后已在擬定賜婚懿旨!”
顧長歌記起來,好像剛纔太后是提過給胡元裴賜婚來着。
“你也是位可憐的寶寶,快去攔,晚了懿旨就發下去了。”
胡元裴草草告辭,趕去攔懿旨!
他不能娶,他有心愛的女子,雖然她不愛他,可他不想娶一個陌生女人爲妻。
趕到太后宮時,太后已寫好了懿旨,只差蓋章。遠遠見胡元裴奔來的身影,輕輕一嘆,終是沒有急着蓋上,將這樁婚事成定局。元裴是她看着長大的侄兒,算半個兒子,儘管有嫡親嫂子安郡王妃的千叮呤萬囑咐,但她終究是心軟了,不願看到侄兒的不情願。
“元裴。”太后正坐殿中首位,淡淡道:“既然來了,便說說爲何不願哀家賜婚?”
胡元裴道:“非元裴心屬的女子,元裴不願娶。”
“心屬?這世間的男女,又有多少人能嫁心儀之人。可日子卻總是要過下去的。”太后道:“齊瑩不能做你的妻子,這點哀家不同意,你母親也不會同意。”
胡元裴知道太后與母親都以爲他心儀齊瑩,對此他並不解釋,左右他不會說出心上人的身份,那麼,就讓她們誤會下去吧。
胡元裴道:“若不能娶心儀女子,元裴寧願終身不娶!”
太后輕嘆:“是易青害了你啊!”
遠在千里的顧易青自是不會知道自己躺着都中槍,胡元裴仍不解釋,只是說道:“太后莫怪燕王,都是命!”
太后又勸說他娶妻,他堅持說非要娶心儀女子。
勸着勸着,太后便勸出薄怒來了,“這範家二小姐,難不成還比不上已沒名聲的齊瑩?”
此次太后給胡元裴的賜婚對象,正是景寧侯府二小姐範嘉兒。
胡元裴道:“除卻巫山不是雲,她再是不堪,在我心裡,卻仍清純無比。”
“你……”太后大怒,“你這是氣易青毀了你的親事?”不管如何勸說都不聽,還說這類話,不是怪罪是什麼。
胡元裴一驚,知太后想歪了,忙道:“並無,此事與燕王殿下無關,是元裴自己的原因,元裴……不想耽誤範家小姐。”
“安郡王府顯赫幾朝,能嫁你是她的福分,何來耽誤之說?”太后道:“娶了吧!你娶不到齊瑩,範家小姐與你門當戶對,實屬天作之合!”
“太后……”胡元裴驚呼,幾乎脫口而出:“不能娶!”
太后看了他一眼,神色開始冷漠了,“你還在怪易青?”兒子與侄兒相較,當然兒子最重要,若胡元裴記仇,那麼太后對他便再無慈愛!
胡元裴自然也意識到這點,緩緩垂下了頭,低聲道:“不能娶,太后,其實元裴不娶範家小姐並非因爲齊瑩,也非燕王……”
……
這天,太后終於明白自己被一羣小娃娃華麗麗地耍了。
當夜,顧長歌被急召進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