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齊成曜頷首道:“前京兆尹的兒子曾在春風樓與把酒言歡,且前些時日,二叔的商戶朋友丟了貨,滄州的錢莊慘遭洗劫……”
沒等齊成曜說完,齊國公便怒道:“你的意思,此事乃你二叔所爲?”
齊成曜低聲道:“兒子並不確定是否與二叔有關,只是那貨丟得太過巧合,錢莊被劫實在詭異,且丟貨的商戶與錢莊都處在滄州,滄州二叔經營多年,那裡的環境二叔是再熟悉不過了。”
齊國公審視地看了齊成曜許久,看得齊成曜如芒刺在背,心頭漸漸不安。
半晌,只聽得齊國公淡淡道:“你所拿給爲父的證據確實證明此事與你二叔有關,只是爲父不明白,爲何你二叔要對付成染?”
齊成曜頓了頓,說道:“兒子不知。不過證據也是可以僞造的,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只看誰的手段更高明罷。”
齊二爺徹底失勢對誰的利益最大?齊成曜嗎?不是,齊成曜是次子,上頭還有一個嫡出哥哥呢。
難道這件事情是成染陷害?嗯,成曜也有嫌疑。齊國公眸光昏暗,仔細斟酌半晌,才緩緩說道:“嗯,此事爲父知道了,你,便先放手此事的調查吧!”
齊成曜很識趣地應道。
“你怎麼看?”齊國公問。
齊成染認真翻看齊成曜查出的證據後,方道:“二叔待我如親生,能對我做出這種事情?當着父親的面說句不當說的話,兒子待二叔也如親生父親一般,此事,兒子不信。”
齊國公淡淡道:“可證據擺在這裡。”
“父親相信這些證據嗎?”齊成染反問。
“爲父自是不信的。怎奈何事實擺在眼前,讓爲父不得不信啊!”
不是不信,是以不信的名義試探吧!齊成染心裡冷笑,口上道:“我齊家兄友弟恭,大房與二房雖有些小摩擦,但總體和睦。二叔並沒有理由害我,此事二叔受了冤枉,還請父親親自去查,還二叔一個公道。”
齊國公聽罷點了點頭,道:“你放心,爲父必不會冤枉了你二叔。”
聽成染的話,似並沒有陷害二弟。齊國公暗暗點頭,起初他不讓齊成染插手此事,是防他與前京兆尹不對付而暗地使招,不過現在看來,倒給他警醒。
齊國公覺得,從現在開始,他該好好防着次子加害二弟了。
齊二爺覺得很奇怪,爲嘛與齊成曜的幾次無意碰頭中,齊成曜看他的眼神有些陰?
終於,在又一次被齊成曜瞪眼時,齊二爺淡淡道:“成曜最近莫不是眼睛有毛病?”
齊成曜道:“哪裡,只是感嘆二叔運道太好,碰上父親這樣的兄長,換了別人,恐怕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齊成曜常年待在齊國公身邊,當然知道齊國公對齊二爺的感情。查出刺殺的結果時,也想過隱瞞,但又想隱瞞並不是上策,一來,不讓父親知道,恐怕日後二叔將手伸到自己身上,自己同樣不能討回公道,二來,若此事曝光,他此時的隱瞞,豈不讓父親對他失望。
所以,他將查來的真相交給齊國公。
這一步同時也有試探的意思,然而結果卻讓他失望透頂,父親仍舊一如既往的信任二叔,信任到不可思議的地步。
齊成曜知道齊國公不會相信二叔暗使刺客殺齊成染,所以那天談話,他刻意暗示齊成染爲陷害二叔而僞造證據。他覺得,他自己因爲這件事情而引起父親不喜,沒道理齊成染還置身事外。
只是,這位年輕的公子並不知道的是,此時的齊國公已經被齊成染潛移默化的洗腦。此時,齊國公防的是他齊成曜,並非齊成染。
年輕的公子不知道這點,所以現在他還在不遺餘力的進行陷害齊成染的計劃。
“二叔,三哥的三次遇刺,已經查出眉目了。”
齊二爺雙眸有過瞬間的陰沉,緊接着卻恢復了神色。
“喔?查出來了?是誰所爲啊!”齊二爺淡淡道。
齊成曜笑說:“此事雖隱瞞得天知地知,但證據卻能透露幕後之人的名字。二叔可知成曜是怎麼發現的?”
齊二爺皺着眉頭,袖中的雙手卻在輕輕顫抖。
“那天成曜活捉了一名刺客,經我與三哥審問當日便自盡,呵呵!死無對證啊,不過也無妨,三哥還有其他的證據。”齊成曜感嘆道:“三哥之才真讓成曜感嘆不已,只是世事弄人,若三哥與我非親兄弟,該有多好!”
齊成曜這話說得有水平,不但讓齊二爺明白此事乃齊成染查出,更表達自己對齊成染的防範。齊成曜防範齊成染的事情齊二爺知道,所以暗暗透露這層意思,更能讓人相信。
齊二爺面色白了幾分,道:“哪裡來的證據?”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爲,處理得再好,總會留下一點半點的證據吧。”齊成曜道:“即便沒有證據,依三哥的纔能有何難。只要父親相信,不是證據的證據也是證據。”
說罷,齊成曜又笑:“當然,二叔不用心憂,現在父親念及與你的兄弟一場,並不會將此事挑明,如今,二叔還是齊國公府的二老爺!哈哈!”
大笑離開。
齊二爺心跳得不行,雙拳緊攥,拳頭鼓鼓作響,他望着齊成染的院子的方向,咬牙切齒得緊。
此時的齊成染打了個噴嚏,身旁與之下棋的顧長歌笑:“有麻煩了?”
齊成染搖頭,淡淡道:“要收網了。”
“這麼有把握!你二叔與齊成曜可都不是善茬,且齊姑父並不好胡鬧,就不怕事情到最後差強人意?”
齊成染輕輕搖頭,笑道:“我出手,鮮少不順意!”
顧長歌摸摸下巴,“就是苦了齊成曜被你賣了還幫你數錢!”
齊成染淡笑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