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承更好奇的是凌子拓跟凌子桐包裡到底還裝了多少東西,但他同時又知道每家都有不希望別人知道的事,想到得到凌子拓兄弟的幫忙,他就得做個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人。
儘管事實上他的確是這種人。
將一塊輕便野餐布就鋪在院子裡,凌子桐盤腿坐在步上,將面前的四包方便麪推過去兩包,又撥過去兩瓶水,再將摞在一起的不鏽鋼碗拿出來兩個,放在方便麪跟水一起,然後說:“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今天的方便麪跟水也是免費的,不過酒精燈得我跟哥哥先用。”
肖承有點不相信凌子桐會這麼大方,劉茵更是一臉戒備。
撲哧——
凌子桐見兩人的模樣,捂着嘴笑:“既然你們這麼不想佔我們的便宜,那這些換半箱子彈,怎麼樣?”
“人家都發國難財,你這叫發末世財,你還有沒有點同情心?”通過剛纔一戰,劉茵雖然對凌子桐有些改觀,但沒回肖承跟凌子桐對視時,她總覺得那目光帶着跟以往不同的認真,這讓劉茵心裡那點鬆動不翼而飛,再次對凌子桐橫眉冷視。
總被劉茵用看仇人的眼神瞪着,凌子桐表示自己很無辜,她睨了兩人一眼,傾身,將撥過去的那一攤就抱回來:“不吃就算,這時候我可不嫌東西多。”
“是吧,哥哥?”
凌子拓翻攪着已經放在沸水裡的方便麪,笑道:“是,不過方便麪不能多吃,以後一週能吃一包。”
“哥哥,這個時候不能挑食,這是你教我的。”凌子桐也不是多喜歡吃方便麪,每次煮一包的話,她最多也就能吃下幾口,但時間久了不吃,又饞那味道,她豎起兩根手指:“一週兩包。”
見凌子桐討好地笑,在凌子桐期盼的目光下,凌子拓吐出兩個字:“半包。”
“哥哥,你帶這樣的啊!”凌子桐着急了,事關她的身體,凌子拓從來說一不二。
她往凌子拓跟前蹭,雙手抱住他的胳膊,眨巴眨巴大眼,用從沒有過的嬌媚嗓音說:“我收回之前的話,一包就一包,好不好?”
明明是一張精緻的娃娃臉,非要故作扭捏地發出那種魅惑的聲音,這畫面怎麼看怎麼有喜感,凌子拓轉開眼,實在不忍心打擊她的自信。
“說吧,快說你同意。”凌子桐自顧自演着,絲毫沒看到凌子拓已經憋不住的笑。
咳咳——
凌子拓捂着嘴轉過臉來,等到嘴角的笑容拉下來,這才淡淡說:“我說半包就半包。”
美人計不管用?
凌子桐也不演了,她哼了一聲,一腳踩在凌子拓的腳背上,“真小氣。”
凌子拓放下筷子,捏了一把她觸感極好的臉頰,笑道:“桐桐聽話,這東西吃了不好,等回去讓龔叔做你最喜歡的雞蛋餅。”
真要讓凌子桐選,她寧願吃雞蛋餅,但關鍵是即便不同哥哥吩咐,龔叔也會給她做的。
凌子拓眼睛一轉,笑道:“如果哥哥給我做一頓飯,我就同意一週吃半包。”
凌子拓這輩子還就真沒下過一次廚房,並不是他認爲君子要遠庖廚,而是他實在不在行,他怕做出來的東西桐桐吃了會壞肚子。
“桐桐換個條件吧。”凌子拓笑道。
“我不。”見凌子拓語氣有些軟,凌子桐立馬順杆爬,她再次伸出兩根手指:“要麼我給哥哥做飯,哥哥同意我一週兩包,要麼哥哥給我做一頓,我每週半包。”
誰讓他捨不得桐桐失望,凌子拓咬咬牙,說:“好,不過就一頓,如果不好吃的話,桐桐不準吃。”
“成交。”凌子桐得逞低偷笑。
兩人因爲一包方便麪而產生的幼稚對話讓一旁的劉茵心中有些羨慕,不管一個女人的智商有多高,但在男人面前,她也想在她依賴的男人面前做些很幼稚的事,說些幼稚的話。
肖承沒做聲,直接走向野餐布,學着凌子桐的模樣,盤腿坐下,將凌子桐面前的方便麪再扒拉過去,說:“半箱子彈就半箱子彈。”
虧吃得多了也就不覺得這是虧了,肖承自嘲一笑。
凌子桐撇嘴,說:“反正你也是蝨子多了不怕癢,多欠半箱子彈也沒什麼。”
凌子拓跟凌子桐兩人是直接將不鏽鋼碗放在酒精燈上煮的,肖承也有樣學樣,將自己面前的碗放了半瓶水,擱在酒精燈上煮。
這幹吃的總不如吃點熱乎乎的,因爲下一個半包還得一週後,凌子桐對面前這碗方便麪很珍惜,就這麼吃掉有些可惜,她將凌子拓的揹包拖過來,從裡面摸出一個金槍魚罐頭。
如果說凌子拓不善下廚,至少人家還會煮方便麪,而這位肖承老大則壓根就是廚房白癡,他剛纔光顧着聽凌子拓跟凌子桐說話了,沒看到凌子拓剛纔煮麪的順序,水沸的時候,他正跟方便麪奮鬥。
“到底先放面還是先放作料?”肖承一手面餅,一手醬包,問對面的凌子拓。
然後視線落在凌子桐手上。
他喜歡吃金槍魚,以往三五天就得吃上一頓,這已經倆月了,別說吃,聽都沒聽人提過,飢一頓飽一頓的,他甚至都快忘了金槍魚的味道。
肖承的目光凌子桐尤其熟悉,就像凌子拓看着排骨,她看着韭菜雞蛋餅,凌六看着各類土豆似的,在肖承開口之前,凌子桐趕緊打住他的話頭,“停,別在跟我說交換了,我們分比一半,真的是免費的哦!”
肖承眉毛一跳,說道:“我剛纔就想問一下,你們能不能送我半罐的。”
凌子桐張大嘴,呆滯當場。
“哈哈哈——”從來都看到凌子桐古靈精怪的模樣,這還是肖承頭一回見到如此呆傻的凌子桐,他一時沒忍住,大笑出聲。
這笑聲讓凌子桐懊惱,凌子拓則冷了臉,至於劉茵,已經快一步上前,接過肖承手中的方便麪,說:“老大,我來吧。”
肖承收住笑,讓開位置,同時已經快速收回目光。
他知道規矩,別人的女人,即便他再有興趣也不會動。
這就是肖承能得凌子拓刮目相看的原因,肖承這人做事有原則,就像他雖然做了數不清的壞事,但他從不碰毒品,也不準屬下碰一樣。
收回沉沉的目光,凌子拓伸手,將凌子桐的臉轉過來,說:“桐桐快些吃,冷了就不準吃了。”
這話很管用,凌子桐的注意力很快放在面前的碗上,她刺溜刺溜地吸着方便麪,一點形象都沒有。
凌子桐說話算話,她果真將魚罐頭留了一大半給肖承,之所以留那麼多,主要是凌子拓跟凌子桐實在不喜歡那種味道。
有上次的經驗,肖承這回絕對不會露出哪怕一絲一毫的懷疑,接過罐頭,給劉茵撥了一點,自己迫不及待地嚐了一口。
那熟悉的味道,肖承眼睛有點酸。
太他麼懷念了!
哎,不知道用武器換罐頭劃不划算。
這個想法不過在他腦中繞一圈又自動打消,他現在是虎落平陽,可不能再浪費手裡的武器了,壓下快要控制不住說出口的話,肖承將魚罐頭全部劃拉進碗裡,端着碗,頭差點埋進碗裡。
一包方便麪讓一個女人都吃不飽,更何況還是凌子拓跟肖承這兩個大男人。
凌子桐實在捨不得自家哥哥捱餓,她再次將手伸向揹包。
在凌子桐看向揹包時,肖承的眼睛放出狼一樣的光來,每次凌子桐手伸進包裡,總有意想不到的驚喜。
肖承的目光毫不掩飾,凌子桐想當做沒看見都不行,她手火燙似的拿出來,戒備地問:“你看什麼?”
看着凌子桐空空如也的手,肖承有些失望。
“沒什麼。”
算了,看就看到,恐怕以肖承的聰明,他早就猜出不同尋常來,總不能爲公開的秘密餓着凌子拓,她咕噥道:“看就看,反正已經沒什麼其他好吃的了。”
雖然這麼說着,手卻一個個往外拿西紅柿。
“就四個了,多一個都沒有了。”凌子桐拍拍癟下去的揹包,跟肖承強調。
空間內的西紅柿雖然不是那種大的誇張,但也比外頭那些化肥養出來的要大些,而且顏色紅的自然,皮薄瓤甜,金色陽光下還能反射出光芒來。
在凌子桐正準備將四個西紅柿分了時,大門被拍響。
“裡面有人嗎?快開門!”門被敲的砰砰作響。
“草,不知道這樣會將喪屍引來嗎?”眼看着就能吃到西紅柿了,卻被人打斷,凌子桐再次將西紅柿裝進了揹包,肖承如何不怒?
肖承拔下胸前內袋裡的槍,大步往門口走去,看樣子他打算將怒火全部發泄在門外之人的身上了。
劉茵見此,也拔出槍跟了過去。
凌子桐則開始收拾地上的東西。
這家的鐵門是左右推動的,肖承直接將門推開一條縫,眯着眼看向外頭,只見站在最前面的是一個平頭矮個子男人,男人懷中依偎着一個小巧女人,那女人看到肖承時,眼睛一亮,肖承厭惡地轉開,他問平頭男人:“想進來?”
肖承邪冷的態度激怒了外頭的人,剛纔喊的那人罵罵咧咧地說:“他媽囉嗦什麼?趕緊開門,否則別怪我們不客氣!”
被罵了,肖承臉色不變,左邊嘴角往上勾,他點頭:“想進來可以,來,一個一個進。”
那門縫只能容得下一個人進出。
那人被肖承這麼囂張的態度激怒,他們在外橫了這麼久,還是頭一回見過這麼不給他們面子的,那人點着自己的鼻尖,問:“你讓我們一個一個進去?”
“耳朵不好?”肖承懶散地掃了對方一眼。
那人怒極反笑:“哈哈哈,我看你是不知道我們的厲害,不想死的話就趕緊開門,否則我讓你生不如死。”
男人說着,手心向上,突然冒出一小股火來。
肖承眼眉一挑,問:“火系異能?”
那男人嘚瑟地笑:“既然知道這是火系異能,那你就該知道它的厲害,還不快開門,否則我燒死你!”
肖承目光掃向男人身後的另外五個男人,那五個人有的幸災樂禍,有的不耐煩,最多的還是得意,而那五個男人當中有一個同樣抱着個女人,另外兩個則是牽着兩個女人。
沒錯,是用繩子牽住。
大概那兩個女人不合作,她們手腕被繩子捆住,繩子另一頭被兩個男人攥住。
然而,這些都不是肖承在意的,他目光最後落在其中三人身後揹着的巨大揹包上。
悄然收起槍,肖承將鐵門拉開大一點距離,對外頭人說:“請進。”
那一羣人以爲肖承是怕了他們,神情越發倨傲,平頭男人攬着女人先進了院子,當他看到已經收拾好東西的凌子桐時,眼睛閃過色——欲跟貪婪,他看着懷中的女人,再看看凌子桐,順便掃過劉茵,得了,這裡面兩個女人可都比他懷中的這個漂亮多了。
那小巧女人也感覺到了威脅,她越發膩在平頭男人懷中,一邊用身體輕輕,卻有技巧地蹭着男人身體的關鍵部位,嘴裡嗲嗲地說:“衝哥,你再看她們,人家可就要吃醋了。”
語氣帶着玩笑跟嬌媚,不讓人厭惡,卻更能引起男人的欲——望,男人捏着女人的下巴,笑道:“你這個小妖精,放心吧,你衝哥我即便看上了別的女人也會舍了你的,你可是衝哥我的心肝肉啊!”
“討厭!”女人笑的越發柔媚,然後得意地看了眼凌子桐跟劉茵。
凌子桐就納悶了,這世上怎麼就有那麼多自以爲是的人呢?
哐當——
待所有人都進來時,大門被肖承重重關上。
這一聲關門聲特別響亮,驚得剛進來那幾人一個激靈,那矮個子惡狠狠回頭:“媽的,有毛病啊!不會輕着點關門?如果嚇着我的寶貝了,我饒不了你!”
看着這幾人揹包的份上,肖承就讓他們罵一次,反正等會兒有仇一起報。
肖承雙手環胸,笑着對凌子拓說:“我看上了他們的東西,你要麼?”
在那平頭男人用貪婪的目光看着凌子桐的時候,凌子拓的怒火已經在醞釀了,肖承的話正合他們意,凌子拓冷冷地說:“東西留給你,他們的命是我的。”
“好。”這正合肖承的意,他沒有不同意的道理。
那幾個男人聽到肖承跟凌子拓的對話,突然鬨然大笑,他們覺得這簡直就是個笑話。
“哈哈哈——”笑聲最大的是平頭,他回頭看着身後幾人一眼,大聲問:“你們聽到沒?這兩人竟然要殺我們,兄弟們,你說我們該怎麼教訓他們一番呢?”
“哈哈哈——”
“簡直自不量力。”
其他人跟着附和的笑。
這笑聲沒遮掩,從院子上空飄蕩向周圍,引來了不少喪屍。
砰砰砰——
規律的敲門聲傳來。
裡面的笑聲頓住,平頭身後抱着女人的一個高瘦男人長相就猥瑣,眼神更是讓人作嘔,他說:“衝哥,我有個主意。”
“哦?說來聽聽。”平頭男人聲音不含驚訝,聲音中還帶着隱隱的興奮。
這顯然不是頭一回聽到這瘦高男人的建議了。
“衝哥,你覺得喪屍討不討厭?”那高瘦男人賣了個關子,先問。
“廢話,誰不討厭喪屍?”平頭呸了一聲,“老子好幾次差點死在那些喪屍手中,我恨不得將那些東西一把火全燒了。”
“現在就有個機會。”瘦高男人一臉惡意。
“說清楚。”
“衝哥你身上不缺火,火可以燒掉所有東西,自然也包括喪屍,衝哥,不如讓他們做誘餌,將喪屍引進來,然後燒了這房子,將外頭的喪屍連同這兩個男人一起燒死,正好以絕後患。”瘦高男人說道興奮之處,臉上泛着紅光,自己都覺得自己的注意太好了。
“哈哈哈,好,好,瘦猴,你果真是我的好軍師,就這麼辦了。”平頭男人摩拳擦掌,顯然很滿意。
那瘦猴小眼睛中一片狡詐,他摸摸下巴,問:“衝哥,我喜歡這個,等衝哥玩過了,能不能將這個賞給我?”
一來,瘦猴的話說的極爲恭敬,二來,他只的是劉茵,而平頭更喜歡的卻是那個天使一般的女娃,所以,平頭沒有什麼不願意:“如果你的主意成了,這女人就是你的了。”
被人指着鼻子分配去向,劉茵沒有任何表示,這種情況從小到大她經過的可是一回兩回,她知道肖承的打算,所以,她忍。
但是她忍,不表示肖承能忍,不管自己喜不喜歡劉茵,劉茵始終是他的兄弟,有人侮辱他的兄弟,肖承不可能放過這幾人。
他也不裝了,手再次掏出槍,在除了凌子拓之外的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時,已經朝那瘦猴開槍,子彈並沒擊中瘦猴的致命部位,而是擦着他的臉頰而過,留下一道深深的血痕。
“嘴臭的話我不介意幫你爆了。”說完,肖承將槍口送到嘴邊,吹了一下上頭還沒消散的白煙。
瘦猴嚇傻了,剛剛差一點那子彈就飛進他的嘴裡,如果是那樣,他現在就死的挺挺的。
“衝,衝哥,他,他要殺我!”瘦猴是個陰險小人,在沒有異能的情況下能在異世橫行,靠的就是平頭,他最擅長花言巧語,平頭被他哄得死死的,也將他提到了副手的位置,目的是不容許別人看清瘦猴。
這也是對瘦猴的看重。
自己最看重的手下被人要挾,這讓平頭忍受不了,他一把推開懷中的女人,兜頭朝肖承拋去一團火。
肖承靈活閃開,火碰到他身後的鐵門,噗的一聲滅了。
見肖承身手利索,平頭非但沒有擔心,反倒更激動,他笑道:“看來今天是遇到高手了,我終於能活動活動筋骨了。”
他對身後的人說:“你們都讓開。”
瘦猴一臉激動:“衝哥加油。”
其他幾個人也沒將肖承跟凌子拓放在眼裡。
也真不怪這幾人看不上肖承跟凌子拓,看看肖承老大,餓了這麼多天,原本壯碩的身體快速縮水,現在變成了跟凌子拓一般身材,而且還鬍子拉碴的,又加上一直沒休息好,臉色也差,一看就是末世艱難生存的可憐大叔,而凌子拓皮膚稍白,平頭一看他就是坐寫字樓的,這樣的人一般都屬於白斬雞類型,他隨手都能捏死。
那衝哥朝凌子拓勾勾手指,指着肖承的方向,說:“你們一起上。”
見凌子拓被這麼命令,肖承促狹地笑。
凌子拓彷彿沒看到肖承的揶揄,他果真按平頭的意思,朝肖承走了過去,臨走之前,拍着凌子桐的背,在她耳邊輕聲說:“桐桐,你可以拿這幾個練練你的精神力。”
凌子桐也正有此意,她點頭,笑眯眯點頭:“好。”
凌子拓經過平頭旁邊時,他意味聲長地看了一眼幾個人,而後大步離開。
那一眼充滿的譏諷跟嘲弄,就像自己是隻人人喊打的老鼠一般,平頭惱羞成怒,甩手就是另一團火,這火團顯然比剛纔拋向肖承的要大的多。
熱浪飛來,平頭嘴角滲出陰笑,他等着這個白斬雞被火燒的扭曲。
凌子拓在離肖承還有一段距離時停下腳步,他沒有跟肖承一樣躲開,而是定定看着那幾乎能吞噬一切的烈火,在火團離他還有一臂距離的時候,凌子拓擡手,手臂跟地面平行,他緩緩張開手心,火把竟然就停在他手心不遠處。
這一幕讓平頭那幾個人齊齊一怔。
“你,你到底是人是鬼?”平頭是幾人中領頭的,他即便是裝,也要裝的淡定。
火團在離凌子拓不遠的距離猛烈地燒着,而且還有越來越大的趨勢,隨着火勢變大,上空濃雲開始聚集,這回沒有雷電閃爍,而是火雲在燃燒。
凌子拓隨手再將火團扔出去,正中那平頭的臉。
看似隨意一扔,速度確實剛纔平頭拋過來的無法比,平頭根本來不及躲閃,被火燒了個正着。
“啊——”平頭尖叫,剛要捂着臉,手碰着火又快速縮回來,他朝身後一人喊:“偉子,快點幫我把火滅了,媽的。要燒死我了。”
被稱作偉子的人男人一擡手。
嘩啦啦一陣水響,平頭被澆了一頭一臉,儘管火被澆滅,但臉上冷熱交替,以及皮膚被灼燒的疼痛讓平頭難忍地滾在地上,不停地翻動。
其他幾人,尤其是瘦猴,見到平時那麼厲害的平頭被人還回來一招弄得半生不死,他怕了,身體佝僂着,往其他幾人身後躲。
肖承很沒成就感,他還想亮一手呢,卻被凌子拓搶了先,平頭廢了,肖承只好將目光調向恨不得找個地洞鑽起來的瘦猴,他朝瘦猴指了指,說:“你出來。”
瘦猴真的害怕,他又不敢不出來,剛纔的那點囂張像被戳破了的祈求,噗地一聲滅了。
“大哥,大哥,我錯了,求求你們饒了我這條賤命吧,我真的錯了,我給你們磕頭,我該死,我有眼無珠,我不得好死,但我也是被逼的,衝哥,不,平頭他威逼我,如果我不跟着他,他會燒死我的,大哥你們厲害,不怕他,但我不能反抗啊,我真不是有心的,大哥,你們就饒了我這條狗命吧。”瘦猴顧不得別的了,他現在只想活着。
當着所有人的面,瘦猴噗通一聲跪下,他不聽地朝肖承跟凌子拓的方向磕頭,嘴裡的話噼裡啪啦的都不帶重複。
瘦猴是這羣人中的核心人物,瘦猴都跪下了,他們哪裡還敢直直站着,剩下的幾人跟着一溜煙跪下。
那兩個被繩子扣住的女人見此,狠狠踹向牽着他們的男人。
有肖承跟凌子拓在前面看着,他們也不敢反抗,只能任由兩個女人踢踹,其中一個女人眼睛一瞪,不知哪來的一股力氣,狠狠撞向男人,男人跪地,一時不察,被撞到在地,不等男人起身,那短髮女人一腳踹向男人的下腹。
嗷——
男人抱着自己的下——身捲縮在地上,喊的都變音了,可見疼的有多厲害。
身爲男人,他知道男人那處稍微一點力氣都疼的要命,肖承齜了齜呀,沒有一點同情。
六個男人眨眼間廢了兩個,剩下的四人一臉驚懼,他們頭磕在地上砰砰作響,很快額頭變得青紫,血液順着額頭流了滿臉。
肖承把玩着手中的槍,嗤了一聲:“這麼不經玩。”
“你打算怎麼處理他們?”肖承問。
他對這幾人的命不在意,但是看這麼幾個倒胃口的人還是不舒服,收起槍,肖承走向那幾個男人。
幾人都快抱成一團瑟瑟發抖了,豈料,人肖承根本沒在意這幾人,他挨個撿起幾個男人旁邊的揹包。
瘦猴果然激靈,他見肖承的動作,雙手將自己的揹包遞了上去,諂媚地說:“大哥,我包裡還有點吃的,都孝敬大哥了。”
“你就是不孝敬我,我也會搶過來。”肖承絲毫不接受瘦猴的示好,他拽過瘦猴手中的包。
加上平頭的,一共六個包,肖承將所有包都堆在一旁,他一個個翻開,包口朝下,裡面的東西嘩啦啦往下撒,等六個包全部被翻開後,院子空地上堆了好大一攤,裡面什麼東西都有,大到衣服鞋子,小到打火機口香糖,甚至連那什麼套都有好幾盒,肖承挑挑揀揀,找出大約一包的東西,有壓縮餅乾,方便麪,火腿腸,竟然還有一小包糖果,以及幾瓶飲料。
將飲料扔掉,只將吃的收到方便袋裡。
那幾個人見此,喉嚨上下滑動,他們是真捨不得這些吃的,這些都是他們從別人那邊搶來的,還捨不得吃的,沒想到倒是便宜了別人。
如果,如果要是不敲門就好了。
想到此處,其他幾人紛紛惡狠狠看着瘦猴,來敲門是瘦猴的主意,平頭敲的門。
其他三人互相看了一眼,齊齊朝凌子拓再次磕頭:“大哥,來打劫你們都是瘦猴的主意,他說在外面聞到食物的味道了,才攛掇平頭進來的,大哥,我們是無辜的,求大哥饒了我們吧。”
肖承打開一包餅乾,兀自嚼着,一邊等着這邊事態的發展。
凌子拓可不願成爲別人眼中的風景,他對那三人說:“想出去的話現在就離開。”
三人頓時沒了聲音,不是他們不想離開,是外頭正有喪屍敲門,他們當中除了一個水系異能外,其他兩人不過身手稍微好一點,但是對上喪屍,他們也只有送死的份,所以三人面面相覷,拿不定主意。
見此,凌子拓冷笑,他指着其中一人,問:“我給你最後一個機會,出去還是不出去?”
那人攤在地上,他再也忍不住,大哭出聲:“大哥,我錯了,你饒了我吧。”
凌子拓再次送出一團火,對準的是男人的眼睛。
這人剛纔看桐桐的目光他特別不喜歡。
“如果位置調換一下,你能饒過我?”凌子拓反問。
己所不欲,勿施於人。
即便雙方不調換位置,今天凌子拓跟肖承他們不過是手無傅雞之力的倖存者,那麼凌子桐跟劉茵就得成爲這羣人的禁臠,而凌子拓跟肖承則會成爲喪屍的口糧。
所以,這幾個人必須死,不僅是爲他們自己報仇,也是爲以前被迫害的,還是以後可能被迫害的倖存者報仇。
殺這樣的人跟殺喪屍沒區別。
那人雙目被燒瞎,那個水系異能沒有經過凌子拓的允許,不敢幫助同伴,只能任由同伴慘嚎。
處理了三個,還剩下三個,凌子拓轉向瘦猴。
瘦猴糊的一臉眼淚鼻涕,臉扭曲的醜陋不堪,他知道凌子拓看向誰,誰都得倒黴,無論他再怎麼求饒都沒用,瘦猴呃了一聲,直挺挺倒下。
這是暈過去了?
凌子桐伸長了脖子看。
見瘦猴裝的還挺像,凌子桐起身,踱步到瘦猴面前,居高臨下地看着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人。
“如果你呼吸不那麼急促,手別收的那麼緊的話,那麼,你的破綻會小一點。”凌子桐笑道。
瘦猴身體僵硬,仍舊沒睜開眼,只不過眼皮跳的越發頻繁。
“哥哥,我上次用匕首扒楊勳的皮時手法還不熟練,既然他已經暈過去了,反正也不知道疼,不如我就用他練練我的手藝,怎麼樣?”
凌子桐不知從哪抽出一把匕首,她抓住匕首刃,用刀柄拍打着另一隻手心,繞着瘦猴周圍走着,似乎在琢磨着該從哪裡下手比較好。
瘦猴哪裡還敢假裝昏迷,他迅速跳起來,沒命地往門口跑。
在他快要到凌子拓身旁時,凌子拓還很好心地讓出一個位置,瘦猴拉開門,竄了出去。
緊接着,所有人的視線下,瘦猴被門口擠成一堆的喪屍撕碎。
其中兩隻沒分的着,聞到了凌子拓的味道,他們擠了進來,凌子拓擡腳就踹,兩隻喪屍被踹了出去。
哐當——
凌子拓拉上鐵門後,朝凌子桐走過來,牽着凌子桐,往這家正屋走去,沒多會兒,兩人先後出來,凌子桐手中拿着一個小凳子,凌子拓手中則提着一把大一點的椅子,他將木椅子靠在這家東側的牆根處,又將小凳子放在木椅子上,之後凌子拓將自己跟凌子桐的揹包全部提在手裡,靴子往牆上輕巧點過,人很快躍上牆頭,凌子拓低頭對凌子桐說:“桐桐,你等會兒從這椅子上上去,哥哥在另一邊接着你。”
“嗯。”
這是個好辦法,既不用殺喪屍,又不需要另外將這幾個人安置了。
凌子桐小心踩住椅子,又上了凳子,凌子拓早在上頭伸長了胳膊,等凌子桐站直了身體,凌子拓直接將人抱起來,然後讓她坐在牆頭,自己先一步跳了下去。
“桐桐跳下來。”
凌子桐重重點頭,雙手撐平,笑道:“哥哥接住我,呵呵。”
這種從高處縱身一躍,下方有人準備接着她的感覺很好。
知道凌子桐又想玩了,凌子拓叮囑:“小心點。”
上頭一人輕輕一躍,下面一人面容嚴肅的接住,一切很完美。
凌子拓跟凌子桐跳進了隔壁家,肖承跟劉茵自然也要跟過去。
劉茵先跳,肖承先將方便袋扔過去,自己輕巧躍了過去。
等這四人離開後,其他人鬆了口氣,就連平頭都捱過最初的疼痛後,悄悄睜開一隻眼,模糊能看到牆頭髮生的一切。
跟幾個男人情緒截然相反的則是那兩個被綁的女人,她們被幾個男人禁錮,因爲不是自願,平常出門都被牽着,晚上同樣被拴在角落裡,平時這幾個男人只給她們吃一頓飯,喝一次水,她們過着豬狗不如的生活,在沒見到凌子桐跟劉茵時,她們尚且能自欺欺人地以爲這就是女人的命運,但看到凌子拓對凌子桐處處仔細,時時溫柔,看着劉茵輕鬆地跳上牆頭,安全離開,這兩個女人徹底清醒了,她們死也不願再過之前的日子了。
那個踢了人一腳的女人有着一頭利落的短髮,她臉頰消瘦,身體也幾乎都要瘦脫了形,但眼神卻比剛進門時要清明很多,短髮女人仰頭,看着牆角沒人理會的椅子,拽了拽身旁的女人,小聲說:“我們走。”
旁邊的女人小幅度點頭。
就在兩人剛往椅子的方向走時,另外三個女人見了,往兩人面前一站,擋住她們的去路,那個原本跟平頭有一腿的嬌俏女人說道:“你們走也可以,帶上我們。”
另外兩個自願跟着平頭的女人也連忙點頭。
“路就在那邊,沒人阻止你們。”短髮女人沒好氣地說。
她們覺得自己雖然過的很慘,但總比主動出賣身體的要有自尊的多。
女人嬌笑道:“的確沒人阻止,但你沒明白我的意思,我是說讓我們三人先過去。”
“不行。”短髮女人果斷拒絕:“要離開的事是我先提出來的,自然得讓我們先過去。”
“切,那就要看你們的本事的,你們以爲你兩個能打得過我們三個?”
雙方不管是數量,還是體能都有差別,這三個女人跟平頭他們打得火熱,平頭有吃的,自然也不會虧待她們,所以,三個女人雖然不胖,但總不比另外兩個瘦就是了。
跟短髮女人一起的另一個女人朝她搖頭,說:“小虹,就讓她們先過去吧。”
如果真的打起來,兩人絕對不是她們對手,到時候被打了,還不定能不能爬得上牆頭。
那叫小虹的也明白這一點,她不甘願地點頭:“哼,你們先就你們先。”
三個女人立即給兩人‘算你們識相’的眼神後,扭着小蠻腰走向木椅子。
“嗬嗬,你們誰都不準走。”就在三個女人快要到木椅子跟前,趴在地上的平頭聲音粗噶。
“衝哥?”嬌俏女人臉色一變,待她轉過頭時,嬌美的小臉已經恢復了正常,甚至還帶着驚喜:“衝哥啊,你終於醒了,可嚇死我了。”
女人臉色有些白,沒辦法,平頭的臉已經被燒得面目全非,兩隻眼眶凹進去,只留眼珠子往外凸,看着比喪屍還要醜。
但那平頭以爲女人臉色不好是因爲太過擔心他,他的語氣終於好了點:“我告訴你們,誰敢上那椅子,我就燒死誰,有本事,你們給我試試?”
幾個女人苦着臉,她們現在是進退不能了,如果這幾人沒受傷,她們還能跟着吃香喝辣的,現在這幾人自身都難保了,她們跟着幹嘛,難道還要保護這幾個大男人?
見三個女人變了臉,平頭心中怒火赤燒,他臉扭曲的越發恐怖,燒傷的喉嚨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氣,手拍打着地,聲音嘶啞:“媽的,果然是戲子無義女表子無義,怎麼,看我受傷了就想投靠別人?你們也不想想,就你們這幾雙破鞋,他們能看得上你們?”
平頭這話是對先走的三個女人說的。
就如男人被兄弟妻子背叛,女人被閨蜜丈夫背叛一樣,如果是小虹這兩個女人還情有可原,起碼人家兩人一直都想着逃跑,可對這三個女人,平頭自認爲已經算是盡心盡力,沒想到自己這一受傷,三人就想着另攀高枝了。
嬌俏女人乾笑一聲,卻不敢看向衝哥的臉,她說:“衝哥你說什麼呢?你誤會我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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