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九章

六十九章

惜戀院中,冰蓮已被下人安置在了鋪着厚厚錦被的拔步牀中,丫鬟們已聽聞了將才淑德院中發生的事,大夫人這次算是失了老爺的心,去了別院等閒是莫想回來了。而瞧老爺對這位蓮姨娘的態度卻是極熱乎的,下人們見風使舵,捧高踩低,這會子自不敢怠慢了這位新寵,自冰蓮回院,原先那些行至懶怠的丫鬟婆子們無不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伺候着。

就這麼一會子功夫已將月子房收拾了出來,屋中炭火燒的極旺,牀上錦被厚實,湯『藥』已熬上,便是那窗戶上蒙着的黑紗布也用的是上好的靖州清光紗。

冰蓮躺在牀上將溫熱的湯『藥』用下,直覺着身上已好受了許多,單嬤嬤伺候在一旁,眼見她神情舒展開來,眉梢眼角都帶着愉悅之『色』,便道:“姨娘如今可算是熬出頭了,如今大夫人要到別院去,別院佛堂清苦,同是坐月子可要吃盡了苦頭咯。老爺對大夫人生了厭恨,對姨娘卻只有疼惜同情的份兒,這以前就日日的往惜戀院中來瞧姨娘,以後還不得天天宿在這裡?有老爺疼愛,姨娘在這府中就是最得臉的姨娘。”

冰蓮聞言先是一笑,接着卻嘆了口氣,道:“嬤嬤是我在窯子時便識得的,我被贖身,嬤嬤尋來主動要跟着我,這麼些年我的身子如何別人不知嬤嬤卻是一清二楚的……我用多了那冰肌膏,這次有孕已是老天照顧,孩子能養到如今全靠嬤嬤弄來的『藥』吊着,卻是怎麼也養不活的。他是我這輩子唯一的孩子,若然能健康出生我又怎會如此心狠?便是知曉他和我無緣,我也是不願如此利用他,親手結果他的,可無奈我在這府中太艱難了。大夫人時時刻刻都盯着我,若我不先出手,只怕大夫人一口便能咬死我,我根本就沒有反咬的機會。”

冰蓮說着眸子眯了眯,這纔將手撫上平坦的小腹,嘆聲道:“這次落胎是再不可能有孕了,我這容貌便是再嬌俏又能幾年?老爺不是長情之人,只怕我容顏未衰便會被厭棄!在這內宅之中,沒有子嗣的妾室,左右比奴婢也強不了多少。夫人雖瞧着失了勢,可吳家是大商戶,和姚家生意上也多往來,大夫人又有大少爺和二少爺做靠山,回府是早晚的事,等她回來,只怕第一個便拿我解恨……”

冰蓮嘆了一聲,搖了搖頭,這才又道:“自我有了這身子,便在尋機會謀算大夫人,前日大夫人受罰,身體本便虛弱,我故意前往淑德院將她氣的暈厥。老爺回府我又請了老爺過來聽曲兒,這屋中燃的香中便夾雜了麝香。我使出百般手段曲意逢迎伺候地老爺暢快了,這才叫他答應前去夫人處爲我說項,擡我爲姨娘。老爺那衣衫上早便沾染了麝香,雖味兒極淡,可他去了夫人處,夫人聽了老爺欲擡我爲姨娘的話豈能不生氣?她連番的暴怒,加上身體虛弱,便是那麼一丁點的麝香入體也夠取她腹中血脈了。夫人在府中積威多年,不怕被人暗害,那屋中常年燃香,香氣自能蓋住老爺身上的麝香味,根本無從防備。更何況莫說夫人,便是老爺又怎會想到我身懷六甲屋中卻還敢點麝香?夫人小產,也是查不出任何端倪來的,她便是再精明也想不到禍端出在老爺身上。她也果真如我所料,小產後並未聲張。這也是夫人自作孽,非要謀害四姑娘,才叫我能有機可乘,我這身子胎兒能留到五個月已是極限了,好在被我尋到了機會……”

冰蓮本是窯姐兒出身,那窯子中的姑娘伺候完常年服食虎狼『藥』物,根本就無法孕育子嗣。而冰蓮跟着姚禮赫時雖仍舊是處子之身,未曾服用虎狼之『藥』,可她爲了讓肌膚更叫細膩光滑,白裡透紅,故而常年塗抹一種叫冰肌膏的『藥』物,這種『藥』物卻是極傷女子身子的,用多了也無法生育子嗣。

這些單嬤嬤卻也都是知曉的,此刻她聽了冰蓮的話便笑着勸道:“姨娘快莫多想了,姨娘若還在窯子中此刻便少不得要接客了,如今雖也前景堪憂,卻比在窯子裡要強些,左右夫人近期是回不來的,姨娘慢慢想法子,總會有出路的。”

冰蓮因容貌美,又彈得一手好琴故而成爲花魁,卻是賣藝不賣身的。可這窯子中的姑娘便是再出衆,等過了十六歲便不得不接客侍夜,冰蓮心中清楚這點,這才明知進姚府也危機重重,卻還是走了這條路。

她聞言笑着點頭,道:“當初那麼些選擇,我能挑中老爺,也是瞧上了姚家原是商戶,門風本就不正的這點好處。如今瞧着,倒也沒來錯,嬤嬤說的是,總會有法子有出路的。”

俗話說一家歡喜一家愁,惜戀院中一番景緻不提,卻說將才還熱鬧喧天的淑德院此刻下人們早便沒了原先趾高氣揚的模樣,一個個都沒精打采地夾緊了尾巴,屋中吳氏早便哭的沒了力氣,慢慢恢復了冷靜。她冷着面容,神情變幻着如同雕像一般在地上兀自呆坐了片刻,這才用衣袖自擦了面上淚痕,理了理衣裳緩緩站起身來。

一旁賀嬤嬤垂着淚卻不敢驚動吳氏,如今見她緩過勁兒來,這才忙上前扶着她,待將吳氏扶着坐在牀沿,吳氏已面『色』沉靜了下來,道:“一會子只怕接我上別院的人便來了,嬤嬤便不要跟着我去了受罪了……”

她言罷見賀嬤嬤情急欲言,便拉了賀嬤嬤的手,緊緊一握,一雙被恨意洗的晶亮的眸子死死盯着她,道:“嬤嬤,我今日受此辱來日定要百倍償還。嬤嬤的心我明白,可嬤嬤跟着我去別院也是於事無補,不過多個人受苦罷了。嬤嬤放心,我終究爲老爺生了兩個嫡子,在別院也無人敢欺壓謀害於我。倒是這府中,玉丫頭沒了我的庇護處境堪憂,嬤嬤留在府中,代我照看她,我才能走的放心。”

賀嬤嬤聞言見吳氏神情堅定,不覺痛哭着點了點頭,吳氏便拍了拍她的手,道:“嬤嬤現在就去珞瑜院吧,好好勸勸玉丫頭,叫她莫要再任『性』行事,我去別院已成定居,叫她莫再因此事而鬧,莫以我爲念,好好孝敬祖母和父親。她的親事……是我這個做孃的對不住她,我……必想法子在她及笄前回府,親事……武安侯府的是不成了,可總不會委屈她的,叫她相信我這個當孃的。”

賀嬤嬤點頭,吳氏又囑咐了她兩句,這才令她去了。賀嬤嬤到珞瑜院時,姚錦玉早便聽聞了淑德院的事,屋中摔了一地的碎瓷片,幾個丫鬟戰戰兢兢地伺候在一旁,而姚錦玉則趴在牀鋪中已也哭過一場。

孫嬤嬤正在一旁勸着姚錦玉,道:“姑娘快別鬧了,夫人一走,不定院子中那些個勢利的就要做牆頭草,有那捧高踩低的若是將姑娘大發脾氣的話傳出去,老爺和老太太聽了只會覺着姑娘不嫺靜端方,覺着您是不服老太太和老爺,在向他們示威,那姑娘以後在府中處境便就更難了啊……”

孫嬤嬤說話間賀嬤嬤進了屋,妙紅等人見賀嬤嬤來了,忙稟了一聲。姚錦玉這才猛地將頭從錦被中擡起來,一雙通紅地眼盯向賀嬤嬤。

賀嬤嬤見她髮髻散『亂』,一臉淚痕,神情期待不覺心一痛,只上前見了禮將吳氏的話和姚錦玉說了,姚錦玉聞言倒沒再發怒,只是神情不辯地垂着眸子,雙手死死絞着身下錦被。賀嬤嬤見她如此不言不語,也不鬧也不哭的,似完全變了個人一般,不覺心慌地道:“姑娘可莫怨夫人啊,夫人一心都念着姑娘呢,離府最擔憂的也是姑娘……”

賀嬤嬤話沒說完,姚錦玉便擡了頭,神情竟是出奇的平靜,道:“嬤嬤不必說這些,我都明白,以後我不會叫母親事事處處爲我『操』碎心了。”

她言罷,竟是站了起來,一面向梳妝檯走,一面道:“『乳』娘給我重新梳個頭吧,勞煩賀嬤嬤爲我找身合適的衣裳來,我要去福祿院拜見老太太。”

孫嬤嬤和賀嬤嬤聞言都驚了,賀嬤嬤忙道:“大姑娘,您就聽夫人的話,莫鬧了吧。大姑娘如今可還在禁足呢,豈能隨意出珞瑜院,如今老太太正在氣頭兒上,大姑娘去了豈不是要惹的老太太更加生氣,若鬧了大姑娘,以後大姑娘在府中可怎麼辦啊。”

姚錦玉聞言卻是一笑,回頭瞧着賀嬤嬤,道:“嬤嬤說的都有理,可我前兒便私出了珞瑜院,好些奴才不是還瞧見我舉止粗野地和四妹妹在二門爭執嗎?前日我尤其忤逆尊長,私出院子,今兒怎母親受了這等大罪,眼見便要悽悽切切的離府,我這做女兒的反倒沒了動靜?已有個寡言鮮恥,粗野惡毒的名聲了,難道還要再背上個不孝寡恩的名聲?嬤嬤們放心,我不去和老太太鬧,只是求她讓我送送母親罷了。嬤嬤,吃一塹長一智,我不會『亂』來的。再說,母親離府,不知何時才能回來,我怎能不前往相送?母親……母親如今可剛小產過呢,父親已傷透了母親的心,我不能再只顧着自己個兒。”

姚錦玉說着已是又落了淚,孫嬤嬤兩人聞言一震之下,皆流出欣慰的眼淚來,一衆人忙上前爲姚錦玉收拾了起來。

半個時辰後,依弦院中,白芷正將福祿院姚錦玉跪求老太太的事告之錦瑟,道:“老太太不見,大姑娘就跪在福祿院的青石板地上,只一個勁兒的磕頭,求着老太太允她去送大夫人一程。聽說連個斗篷都沒穿,這會子外頭還飄起了雪花,已是跪了小半個時辰了。”

錦瑟聞言濃密的睫『毛』微動,緩緩擡起頭來,將手中的書放下,瞧了眼外頭天『色』。只這一會功夫外頭就暗了許多,寒風拍打着窗櫺,想來馬上就會有一陣暴風雪。也難爲這樣的天氣,姚錦玉能忍着寒冷跪上小半個時辰,看來也只有艱難的環境才最磨礪人。

她想着不覺淡淡一笑,道:“大姐姐能這般,老太太面上雖不高興,不叫她進屋,可心中卻必定是讚許的,也只會覺着大姐姐還有一份純孝之心。往日大姐姐有嬸孃疼惜對老太太並不上心,這往後大姐姐再百般地討好老太太,有了今日之舉,老太太也不會覺着突兀,只會當大姐姐是長大了。得了老太太高看,有老太太護着,大姐姐的親事便是夫人一時半刻回不來也是無礙,更何況,夫人回府還是老太太說了算的,大姐姐這步棋下的妙呢。”

錦瑟言罷攏了攏頭髮,這才道:“老太太也不會再叫大姐姐跪很久的,說不準這會子已允了她了。夫人可已準備離府了?去取我的斗篷來,咱們也送送夫人去。”

待錦瑟到二門時,果見姚錦玉帶着妙紅和孫嬤嬤已在二門的影壁旁。一輛青帷馬車就停在一旁,車窗未開,姚錦玉正隔窗戶衝裡頭說着什麼,目光含淚,神情悽切。

錦瑟自暖轎中出來便瞧見了這一幕,她站定,攏了攏大氅,那邊姚錦玉聽到聲響已望了過來,眼見錦瑟罩着一件素藍羽紗面白狐狸裡的鶴氅,頭上戴着雪帽站在風雪中,白皙的肌膚被映襯的愈發冰雪般瑩潤有光,出塵之姿,從容之態,傲立寒霜,姚錦玉便咬緊了牙,眸中妒恨和怒意翻騰着半響才隱沒不見。

錦瑟和姚錦玉對視,便笑着點了點頭,她邁步到了車邊,姚錦玉已迎了兩步拉了錦瑟的手,道:“今日母親離府,唯四妹妹前來相送,這份恩情姐姐記在心上。往日是姐姐不好,誤會了妹妹,如今方知妹妹是真的寬厚大度,還請四妹妹千萬莫和姐姐一般見識原宥姐姐纔好。”

錦瑟的手被姚錦玉攥的微疼,見姚錦玉笑容滿面,眸底卻閃着陰霾,身上已披了件墨綠『色』猩猩氈羽『毛』緞的斗篷,錦瑟便知定是老太太所賜。

她不動神『色』地抽回手,這才笑着接過白芷手中包袱,道:“大姐姐說哪裡話,都是自家姐妹,哪裡用的着這般客氣。住在一個屋檐下,平日裡哪能不生些小打小鬧?血脈親情越打才越是親近,姐姐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錦瑟言罷,這才衝馬車福了福身,道:“嬸孃,莊子上清寒,我也沒什麼好東西,這包袱中是塊上好的『毛』料,是昨兒文青剛從鋪子裡選了回來送到依弦院的,嬸孃便帶着來日也好做件衣裳擋擋風寒。”

姚錦玉聞言雙手便握地死緊,而馬車中吳氏也氣得麪皮微顫。想她什麼好皮『毛』料子沒用過,如今倒叫姚錦瑟這般施捨對待,可最重要的是,姚錦瑟分明話中有話。

姚江留下的家產中其中便有一間『毛』料鋪子就開在江州,那鋪子的掌櫃剛巧三年前過世了,她接手後便安置了自己的人,這三年來沒少從那鋪子中牟利。如今姚錦瑟專門趕過來,不送別的東西卻只送了這一件『毛』料,分明便是隱含警告。

吳氏咬緊了牙,便聽外頭錦瑟又道:“嬸孃,俗話說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嬸孃去了莊子可一定要顧念身子,大哥二哥,還有大姐姐定都惦念着您呢。來日等叔父消氣,定也會親自去接嬸孃回來。嬸孃的爲人大家心中都有分明,您這兩年爲我和文青經營家業,着實辛苦,侄女瞧了那些賬本,當真是心存感激,少不得等族中來人交接家產時好好爲嬸孃說上兩句公道話的,族長們見嬸孃這般寬厚仁慈地對待我們姐弟,又見嬸孃被妾室陷害,豈會容許叔父這般寵妾滅妻?自是會爲嬸孃討個公道,令叔父早日接嬸孃回來的,嬸孃便放心就是。”

吳氏將錦瑟的話聽的分明,心中更是瞭然她話中的意思。這三年她確實從姚文青那份家產中牟利不少,而且做的極爲隱秘,可再隱秘的事兒也不可能密不透風,毫無蛛絲馬跡可尋,何況如今事發突然,她根本就來不及多做安排。那賬目一旦被族中細究,她勢必要再受責罰。

原來她在府中還能有個應對,族中長老們也未必會因姚錦瑟姐弟而發難於姚府,可如今她去了莊子,失了姚禮赫的心,姚錦瑟真要鬧將起來,非撕破臉來,其中變數就多了,指不定族長們真會令姚禮赫休妻。便是瞧在她生養了兩個嫡子的份上,姚禮赫不會休她,說不準也會送去莊子一碗毒『藥』叫她永遠也回不來。這樣的事,依着姚禮赫那沒良心的『性』子也不是做不出來的。

吳氏想着這些,心便發虛地一陣『亂』跳,雙手握了又鬆,鬆了又握,半響才衝凌燕道:“你下去接了四姑娘的禮,就說她的心意我都領了。那些賬本雖都已交給了她,但一些房契等要緊物事卻還沒交待清楚,這些東西我走了,自還有賀嬤嬤在,叫四姑娘放心便是。承蒙她肯在族長和族老們面前爲我說話,可那樣到底是駁了老太太和老爺的面子,這份情我心領了便是,叫四姑娘莫再以我爲念。”

吳氏不過是不想和錦瑟說話罷了,她的聲音早傳出了馬車,錦瑟聞言便笑了,福了福身,道:“嬸孃一路好走。”

當日夜裡賀嬤嬤便親自到依弦院一趟,送了十三張銀票子,合起來足有四萬兩銀子,錦瑟令王嬤嬤收了,雖覺這些年吳氏貪下的定然不止這些,可能討要回來一些已是不易。何況她本也沒想抓着此事狠鬧,有姚禮赫在,就算她真鬧起來,族老們也不會站在她的一邊,反倒會令他們厭惡了她和文青,覺着他們刻薄寡恩。

吳氏走後,府中四夫人便將中饋徹底接管了起來,四房一時風頭大勝,而姚錦玉也着實安生了起來,果真在珞瑜院中修身養『性』,再未踏出一步,只每兩日便叫孫嬤嬤將新抄寫的女戒和佛經送往老太太的福祿院。

族長和族老們派人來交接家產已是三日後,因錦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故而一切都進展的極爲順利。主持此事的卻是那有望繼任族長的姚擇聲,對賬目他心中有數,見錦瑟未曾細究,便覺錦瑟保全了姚氏名聲,對她和文青更多了份喜愛和看重。

他離府時,錦瑟卻趁人不注意追到了隱蔽處,緊趕兩步喚住了姚擇聲,“太叔公請留步。”

姚擇聲回頭見錦瑟快步追來,盈盈福身,卻是一詫,知她有話要說便停了腳步,道:“可是將才對家產有什麼不明之處?”

錦瑟聞言笑着起身,又上前兩步,這才道:“家產交給族中長輩們替文青經營,小女和文青都甚是放心,也沒什麼不明之處。小女貿然攬下太叔公卻是有件事想請太叔公指點。”

錦瑟言罷卻瞧了眼姚擇聲身邊的管事,姚擇聲擺手,那管事便打前兒去了,錦瑟這才跪下,道:“這些天江州有許多關於武安侯府的傳言,傳言更涉及小女,想來太叔公定然也都聽聞了。小女因此事而日夜難安,小女和武安侯府的親事原是父母定下,小女不敢質疑,可如今情景,小女實不知該不該再執意這門婚事,遵從父母之命,還請太叔公指點小女。”

錦瑟言罷一臉不安和惶然地擡頭瞧向姚擇聲,姚擇聲不覺嘆了一聲,道:“你的意思是想要退親?”

錦瑟這才又磕了個頭,流淚道:“太叔公明鑑,小女雖系女子可也知風骨二字,武安侯夫人不喜小女,小女也不願強人所難,還請太叔公爲小女做主,退了這門親事吧。”

姚擇聲聞言便蹙緊了眉,道:“這親事乃你父母爲你定下,如今你高堂不在,你寄養在同知府中,自當視禮赫和姚郭氏爲長輩,此事該稟過他們,他們自會酌情爲你做主,卻不該逾越尋到族中。你先起來,此事我無法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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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子不知被蚊子還是蟲子咬了,小腿腫成了硬塊退不下去,早上帶他去醫院了,沒能碼成字,今天少更點,親親們見諒。

謝謝親親yye308,anitabeibei,searchfairy,秋心自在含笑中,月朗星稀,初夏淺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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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小海東青獸王由親親jessieli領養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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