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七章

一百零七章

馬車上錦瑟和廖書敏說着話,一旁白芷卻顯得有些坐立不安,時不時地蹙眉,露出憂心之色,還不停地偷眼來瞧錦瑟。廖書敏背對着白芷自然瞧不到她的異常,錦瑟卻是早發現了。

她當然知道白芷這是爲何,方纔廖書敏注意力都被外頭的熱鬧給吸引來,可白芷是她的丫鬟,什麼時候都是以她爲先的,完顏宗澤湊過來時白芷也在她的身邊,多半是瞧見她和完顏宗澤的異樣了,加之白芷管着她那屋中的箱籠物件,衣櫃中多了一個盒子和一件衣服,白芷是不可能不知道的,她雖從未問過,可心中一準存着疑呢,那夜她爲了擋完顏宗澤令白芷演戲,白芷怎會毫無想法,今日又見完顏宗澤對她動手動腳,而她又敢怒不敢言的,只怕白芷心中已自有一番想法了。

錦瑟想着回去得將完顏宗澤的事和白芷好好說說,一來此事也瞞不過她了,再來完顏宗澤這廝越發囂張,若沒個人給她打掩護,一來二去的,早晚要弄出風聲來。

馬車到了墨存樓,錦瑟帶着那副修好的字和廖書敏一同進了樓,那掌櫃的倒識得錦瑟,見她二人進來忙將兩人迎接了雅間匆匆地去請墨存樓的東家白知章。

錦瑟和廖書敏不過才抿了兩口茶,那白知章便匆匆而來,瞧了錦瑟修補好的字當即便雙眼晶亮地連聲贊好。

“真是神技,真是神技啊!”

錦瑟當日自蕭府取來這副字,回府前卻先來了這墨存樓令白知章看過這字,今日他見不日前還破損嚴重的字已修復完好,不細看竟看不出修復之處來,怎能不令他驚歎連連。

伏在書案上來來回回瞧了好一陣功夫,白知章才站起身來衝錦瑟一揖,道:“在下得向姑娘道歉,在下當日雖聽伯約說姑娘曾受刺緣大師指點,已答應將那副疏梅圖送於姑娘一試,可瞧姑娘年紀小,心中卻極存疑慮,如今方知是疑錯了姑娘,還望姑娘原諒則個。”

錦瑟當日從蕭府離開會帶着破損之字到墨存樓來也是爲消白知章心中疑慮,如今見他誠心道歉便坦然地笑着受了,白知章見錦瑟氣態從容,落落大方地受了自己的禮,倒覺她全然不似個小姑娘,對她又高看了一眼,道:“姑娘自回府,明日在下便令人將那副疏梅圖擡進廖府交由姑娘。”

錦瑟聞言便笑着起了身,福了福道:“如此便有勞白公子了。”

當日白知章便有話,說誰能承諾修復那張疏梅圖便將畫無償相贈,可錦瑟表明能修復那畫欲一試,如今已過去多日這白知章卻遲遲未將畫送入廖府,錦瑟倒未怪他,反瞧出他是真正愛畫珍畫之人,然白芷卻氣憤不過,待錦瑟和廖書敏一同出去,她惱恨地瞪了白知章兩眼,冷哼一聲這才追了出去。

錦瑟和廖書敏回到府中自是先到松鶴院中給廖老太君回話的,兩人進屋,廖老太君正依着大引枕半靠在羅漢牀上吃着一碗燕窩粥,見二人進來卻也不搭理,自顧地和二夫人說着話。

錦瑟和廖書敏見刑嬤嬤垂首站在一旁便知廖老太君已從刑嬤嬤處聽了兩人在寶珠樓所鬧之事,見二夫人使眼色,錦瑟和廖書敏忙笑着上前,廖書敏拿過老太君手中湯碗攪動着笑着道:“孫女來伺候祖母吃湯,祖母您躺着莫累着了。”

她說着一屁股坐在榻沿兒上舀了一勺湯笑意盈盈地送到了廖老太君嘴邊,而錦瑟也已坐在了榻尾,拿了放在一邊的美人錘給廖老太君捶着腿,道:“外祖母可疲乏了,微微給您鬆乏鬆乏筋骨。”

兩人這般倒引得廖老太君有些繃不住臉了,兩人再接再厲地又討好賣乖一陣,廖老太君便笑着怒聲道:“你們這兩人不叫人省心的丫頭,可知道錯了?!”

錦瑟聞言忙點頭,道:“微微知道錯了,那柔雅郡主欺負微微,微微應該忍一忍的,便是忍不了也應該默唸幾遍靜心咒繼續忍,誰叫人家是郡主呢。外祖母放心,以後再有人起伏微微,微微一定忍着便是。”

廖書敏也忙點頭,一臉知錯寶寶的乖巧樣兒,道:“孫女也知錯了,見有人欺負妹妹,孫女應該自保爲上,還應規勸着些妹妹,反正被譏幾句也不會少一塊肉去。祖母放心,孫女以後一定再不多管閒事遇事強出頭。”

廖老太君聞言苦笑不得,擡手點着廖書敏的額頭,怒道:“你們在外頭和人爭長論短,好不牙尖嘴利,全然沒半點端莊賢淑的模樣。回來竟還不知錯,和祖母耍起嘴皮子了。祖母何曾叫你們白受委屈了,受了欺負一味的軟是不能,可也不能像你們這樣,當衆就和人針鋒相向,得理不饒人。莫當這世上就只你們聰明旁人便都是傻的,那柔雅郡主出了醜,今日之事傳地滿城皆知,於你們也沒什麼好的,旁人聽了會怎麼說你們,想你們?少不得會覺你們也是那尖酸跋扈性子,你們逞一時之能,解一時之恨,也不想想後果怎樣。闖了禍不自知,倒還管起人家江淮王府的家事來了,可真真是長了大本事了。”

錦瑟和廖書敏聞言忙低頭,諾諾的認錯。

“祖母,我們真知道錯了,以後再不和人爭長論短了。”

“外祖母教誨的是,微微也知道錯了,今日是微微遇事欠考慮,以後再不敢了。”

二夫人見兩人面色赧然是真知錯了,這才勸廖老太君,道:“這兩個丫頭平日都是懂事的,可到底還小,小丫頭被人譏兩句就氣不平也是常事,那柔雅郡主鬧出大丑事來也不怪她們,她們已知錯了,母親便也莫氣了,懲罰了她們叫她們記住教訓便是。”

廖老太君原也不是真生氣,就是想敲打錦瑟和廖書敏兩句,怕她們不知輕重以後越發胡鬧起來,如今見二夫人勸,便沉着臉道:“行了,知道錯也是要罰的,午膳便莫用了,到佛堂去跪一個時辰,好好反省。”

錦瑟二人應了,這才告退,只錦瑟剛起身卻被廖老太君喚住,她揮退了衆人,這才盯着錦瑟,道:“你和外祖母老實說,今日寶珠樓那一主一僕兩個北燕人,你可是認得?”

錦瑟聞言心中咯噔一下,今日她和廖書敏出府廖老太君不放心便叫松鶴院的刑嬤嬤跟着兩人,寶珠樓鬧了一場錦瑟本便怕廖老太君會瞧出什麼,如今被質問心中轉了幾轉,到底還是決定將完顏宗澤的事情隱瞞下來。她雙手捏了捏才擡頭,詫地瞧着廖老太君,道:“外祖母怎這般說,微微怎會認識那兩個北燕人呢,原還覺着他們解了我的圍,該謝謝人家的,可一轉眼人就不見了……”

廖老太君一雙精湛的眸子盯着錦瑟,自她面上瞧不出什麼,這才點頭,道:“不認得便好,外祖母便放心了,去吧。”

錦瑟見廖老太君閉上了眸子,心裡鬆了口氣,卻又覺着沉沉的。她到了府中佛堂和廖書敏一道跪在蒲團上,才一陣功夫兩人已餓的面露菜色,相視苦笑,廖書敏一屁股跌坐在蒲團上,揉着肚子道:“早知道回來就受罰,我們便該在外頭買些零嘴帶在身上,也不至捱餓。”

兩人一大早出門,因在寶珠樓耽擱的久了,故而回府時已過了擺飯時辰,折騰了一上午,如今回來又要罰跪,自然是又渴又餓。見廖書敏一臉苦色,錦瑟倒笑了,也跪坐在了蒲團上,道:“今日是我拖累了二姐姐。”

廖書敏聽罷卻擰起細細的柳葉眉,道:“這會子我又餓又累已夠難受了,微微還要於我添堵,真真不可愛。”

錦瑟便噗嗤一笑,道:“二姐姐放心,祖母不是誠心要罰咱們,一會子三姐姐和四姐姐聽到風聲,一準兒給我們送吃的來。”

她話音還沒落,外頭便響起了廖書晴的笑聲,“好呀,可叫我和四妹妹逮到你們兩個躲懶了。”

“祖母罰跪可不是罰坐呢,二姐姐和微微不知思過,瞧我告了祖母,罰你們跪到天黑去。”這次說話的卻是廖書香。

錦瑟和廖書敏回頭正見兩人一前一後提着食盒笑着進來,廖書敏雙眼一亮跳了起來,道:“還是微微腦筋轉的快,三妹妹和四妹妹自告祖母去吧,留了這食盒便好,一會子祖母派尤嬤嬤來訓斥我和微微,我們一準不會出賣兩位妹妹,只說這食盒是躲在佛堂偷吃供果的兩隻小老鼠拖來於我們的。”

廖書晴聞言拉了廖書香便走,道:“好呀,竟罵我們是小老鼠,四妹妹我們是白心疼她們一場了,這便走吧,二姐姐餓不着,自有那偷吃供果的小老鼠拖吃的於她們。”

廖書敏將兩人竟攜手要走忙攔了,好言哄着,幾人坐下,將食盒中的幾碟糕點等物取出來,錦瑟和廖書敏正笑鬧着食用,便見外頭又來了人,聞聲瞧去卻是彥哥兒帶着個五六歲的丫鬟一起溜了過來,那小丫鬟手中竟也提着個食盒。

錦瑟幾人皆笑,彥哥兒顯然沒想到廖書晴和廖書香也在,愣了愣才帶着小丫鬟磨磨蹭蹭地進了佛堂,廖書敏已笑着撫了他的頭,道:“彥哥兒真知道疼人,算二姐姐沒白疼你一場。”

彥哥兒卻紅着臉道:“二姐姐喝湯。”

說着已叫小丫鬟取出食盒裡盛着的一碗蓮子湯來,廖書敏幾人瞧去,卻見那食盒中並排放着兩碗湯。彥哥兒似被什麼追趕着一般忙捧了那白玉碗的端給了廖書敏。

見廖書敏接過,這才瞧向錦瑟,彆扭着道:“湯多,你也吃吧。”

錦瑟聞言又見彥哥兒那模樣心中好笑,端了那碗青瓷的,湊至鼻端聞了聞,笑着道:“真香呢,彥哥兒真是好孩子,知道疼姐姐呢。”

言罷,她用勺子攪了攪湯,又舀了一勺湊至脣邊,眼見彥哥兒目光晶亮的瞧過來,她眼眸一轉和廖書敏含笑的眸子對上,卻又將湯勺放下,道:“二姐姐那白玉碗正經好看,配着湯色倒更顯美味了。”

廖書敏便道:“我卻不講究這些,微微喜歡我們便換換。”

她說着便作勢和錦瑟換了湯碗,彥哥兒卻一急,道:“不能換!”

他見幾位姐姐都瞧來,面上一慌,才道:“都是一樣的湯,換來換去做什麼,湯都涼了,二姐姐快喝吧。”

廖書敏卻一笑,道:“就換下哪能便涼了。”她說着便和錦瑟相視一笑換了湯碗,動作迅速地舀了一勺湯便作勢往嘴裡放。

彥哥兒瞧着一急,推了廖書敏一把,道:“二姐姐別喝。”

廖書敏本便沒打算喝,聞言瞧向彥哥兒,錦瑟已眨巴着眼睛在彥哥兒面前蹲下,就着碗吃了一口湯,道:“真香呢,謝謝彥弟弟啊。只是彥哥兒爲何不讓你二姐姐喝湯,偏五姐姐便喝得?彥哥兒莫不是在那碗湯中放了什麼東西吧?”

彥哥兒聽錦瑟這般說,又見廖書晴幾個掩嘴而笑,當即便明白自己那些小心思早便被洞察了,他着惱起來,氣哼哼地猛然推了錦瑟一把,轉身便跑走了。

錦瑟被他推地踉蹌一下被廖書晴扶住,幾人見彥哥兒惱的跑掉,便皆笑了,自沒人會和個不足四歲的小孩子計較。

廖書香恐彥哥兒出事,忙叫那小丫鬟追去,而小丫鬟追出院子卻已不見了彥哥兒的身影,她四下尋了半天,纔在一處假山後尋到了發呆的彥哥兒。

這丫鬟今日瞞着嬤嬤和彥哥兒出來,嬤嬤只當彥哥兒在睡午覺,一會子若嬤嬤發現小少爺不見了,再知道是她陪着小少爺偷跑了出來,一準會責罵她,小丫鬟方纔見彥哥兒不見了便差點急哭,如今瞧見彥哥兒忙跑上前,道。

“小少爺,你怎藏在這裡,快隨奴婢回去吧,一會子嬤嬤發現小少爺不見了一準兒要告訴夫人,大夫人知道小少爺不好好午覺溜出來玩一定要生氣。”

她言罷,卻見彥哥兒手中拿着個草編的螞蚱,她四下一瞧見周圍半點人聲都沒有不覺微詫,可還沒問,彥哥兒便站起身來冷着一張小臉道:“春喜,你說大夫人待你可好?”

春喜聞言便道:“小少爺怎麼了?”她言罷見彥哥兒盯着她不放,忙又道,“奴婢是大夫人買給小少爺的,大夫人不買奴婢,奴婢就被後孃餓死了,大夫人對奴婢有恩。”

彥哥兒這才滿意地點頭,又道:“那你再說,你進府邱嬤嬤是怎麼教你的?她叫你怎麼伺候我的?”

春喜聽彥哥兒這般問又是一詫,卻道:“嬤嬤說當奴婢最重要的是要衷心不二,要老實本分,聽主子的話,叫奴婢萬事以小少爺爲先,既要將小少爺當主子,又要當弟弟。”言罷,卻又急聲道,“小少爺,你快隨奴婢回去……”

她話尚未說完彥哥兒已打斷了她,道:“那好,你當我是主子,我聽我的話,一會子我叫你幹什麼就幹什麼,要是不聽話我便跟母親說你……奴大欺主,叫母親打發你出去!”

此刻錦瑟已和廖書敏送了廖書晴二人離去,她和廖書敏填飽了肚子,這才又跪在佛像面前,見時辰差不多了,再不足半個時辰廖老太君一準派尤嬤嬤過來,兩人便相視一笑好模好樣地思過起來。

果然沒兩盞茶功夫,尤嬤嬤就帶了白芷和碧江來了,見錦瑟和廖書敏身板挺直地跪着,笑了下才道:“老太君說了,既二姑娘和表姑娘都知道錯了,便各自回屋抄寫兩份女戒,明兒請安時帶過去給老太君瞧。二姑娘和表姑娘快起來吧,白芷,碧江扶你們姑娘回去吧。”

錦瑟兩人站起身來,尤嬤嬤又說了兩句便回松鶴院了,錦瑟和廖書敏出了院,一個往敏心院去,一個自回夕華院。

錦瑟和白芷轉過垂花門,見白芷低着頭一聲不吭,錦瑟四下望了望,見靜謐一片正欲和白芷說完顏宗澤的事,豈知旁邊的園子中就傳來一聲巨響,倒好似什麼東西落到了水裡頭。

錦瑟一詫,剛和白芷目光對上,就聽那邊緊接着又傳來了哭喊聲,兩人一驚忙快步繞過穿堂,又穿過月洞門,遁着哭喊聲跑過去,就見春喜趴在湖邊哭的兩眼通紅,正往湖中瞧,而她手中捏着一隻小孩鞋,墨綠的鞋面,上頭繡着蝙蝠圖案,鞋尖兒上還鑲着一顆東珠,錦瑟一眼便認出那是方纔彥哥兒穿在腳上的。

她登時面色就慘白了起來,提裙奔過去,焦急地拽了那春喜,道:“彥哥兒呢?彥哥兒人呢!”

春喜擡起紅紅的眼睛來,顫手指着那湖面半響,才道:“小少爺……小少爺從佛堂出來……不高興,在湖邊兒玩……不小心,掉進去了……嗚嗚……”

錦瑟聞言腦子轟的一聲響,眼見冬日的湖面靜的不起一絲波紋,心中便一陣發冷,想都未想,扯了束腰,脫掉身上棉衣便跳進了湖中。刺骨的冰水登時便叫她打起顫來,她不敢就鑽進水中,猶自鳧在水面上待身體稍稍適應了水溫這才一頭紮了進去。

冰冷的湖水包裹着她,好在如今剛剛過午,今日又是個大晴天,水雖冷卻還不至冰雪不消,水中光線也還可以,錦瑟尋了半響未瞧見彥哥兒身影不覺心急,又往湖底鑽了鑽,越往深水,水溫越低,凍得她身子發僵,一陣氣悶她正欲浮出水面便覺右腳似被什麼東西給纏住了。

錦瑟心中一喜,只當是彥哥兒,也不敢亂踢低頭一瞧卻驚得險些嗆水。那纏住她小腿的哪裡是彥哥兒,竟是一堆水草,只因這一片水草隱在微黯的大石後,故而她方纔根本就沒瞧見。錦瑟心中發冷,方纔她如多踢兩下腿,只怕這會子雙腿皆已被纏住了。

危急之下,錦瑟的頭腦卻反倒越發冷靜,這時候才閃過疑惑來。這園子中的湖夏日種荷,秋日荷枯,便有婆子撐船清走枯枝爛根,這處並非湖心,按說水下也是會被清理一下的,怎會生出這麼多的水草來。

而且距離她和白芷聽到那聲落水聲,不足片刻彥哥兒落水不可能不撲騰兩下就直接沉了底,她們趕到水面怎會那般平靜,更有便是彥哥兒真落水,也沒可能就飄走了,她尋了這半響怎瞧不到他。那春喜也不對,雖哭的雙眼發紅,可卻還鎮定的很,竟能將前因後果說個清楚明白!

錦瑟方纔心急,只當彥哥兒真落了水這才上當,如今瞧見這些可疑的水草,當即便知是有人慾借彥哥兒的手謀她的命,她心中發冷,又因缺少空氣而發堵,卻硬逼着自己冷靜,莫慌莫急。

她停住一切動作,以防被纏的更緊,半仰泳姿勢穩住身體,這才緩緩上擡那條被水草纏繞的腿,慢慢掙脫水草,可掙了兩下竟脫不開,空氣已越來越稀薄,她只覺頭腦一陣陣發沉,忙又改了姿勢,身子直立,用手去拉那水草,她恐動作急切反倒誤事,故而動作極慢,身體極穩,扯了幾下卻覺那水草極韌,而她眼前已一陣陣發黑。

錦瑟幾乎要絕望了,腿上卻猛然一鬆,那草被扯斷了!

她腦中一亮,憋着最後一絲氣拼命往上鳧,待鑽出水面,陽光一照才覺愛極了這種光亮的感覺,恍若心生一般。她知自己在鬼門關上走了一圈,迷迷糊糊地耳聽岸邊傳來喧囂聲,眯着眼去瞧卻見幾個婆子下了水往這邊游來,岸邊正跳腳大罵的似是白芷。

錦瑟心神一鬆,再沒了半點氣力,雙眼合起暈了過去,身子往水下沉,已被兩個婆子抓起,那拽着錦瑟的王媽媽當即便拍了拍她的面頰,衝岸上喊道。

“表姑娘暈過去了!”

廖老太君剛被尤嬤嬤扶着匆匆奔進院子就聽到了婆子的大喊聲,登時面色一變,而白芷見自家姑娘面色慘白不知死活地掛在婆子的臂彎裡,當即便怒氣高漲,盯了被海氏護在懷中顯已知道闖了大禍正兩眼含淚的彥哥兒一眼,不待錦瑟上岸已撲向廖老太君,噗通一聲跪在了廖老太君面前,道:“老太君爲我們姑娘做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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