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曉非和小靜一起,跟幾個熟人打了招呼。胡曉非轉身,小靜一臉笑容地轉身跟上,胡曉非邊走邊說,“咱們去找常一百他們坐,姚想和金葉的副總都在,你等會可不能像剛剛那樣和葉霓說話了。”
小靜心口一堵,她怎麼說話了?
明明吃虧的是她!
但她更生氣的是胡曉非的態度,就算不是情侶,他們倆從小認識,也是極好極熟悉的朋友,要不然也不會胡曉非一叫,她就來了。她說,“我也沒說什麼,她太敏感了而已。”
胡曉非點頭,“也對,你說到她家世,她最不愛人說這個。”葉霓都從家裡搬出來了,胡曉非他們都知道,所以都認爲葉霓和家裡關係不好,但卻不願把這私事告訴別人。
又說道,“她只是生氣你提到她家裡的背景,並不是覺得你輕視了她。不過還是你說話不注意技巧,怎麼可以那麼說話。”胡曉非仗着兩人是熟人,有什麼說什麼。
小靜立在原地不動,看着胡曉非,心中怒火又慢慢升起,她看着胡曉非說,“你到底是我的好朋友還是她的,你要我來幫忙,我絆子都沒打就來了。”
她心裡覺得委屈,別人都覺得她是認準了胡曉非,看上了他,但她也是覺得胡曉非人不錯,也不花心,並沒有非他不嫁的執着,畢竟倆人沒怦然心動的感覺,所以在算計男人之前,以她和胡曉非十幾年的交情,她更願意當這人是自己的好朋友。
可如今好朋友除了誇獎別人,還偏幫對方,她就不由更加堵心。
胡曉非卻不明白女孩子的這種小心眼,搶男人也許他還理解,搶好朋友,那是爲什麼?所以他也不知道小靜是吃了醋,反而說道,“就是因爲咱倆關係不錯,我給你說,葉霓這女孩,真的和一般的女孩不一樣,你瞭解她之後就知道了。別看她表面反應快,好像口下不饒人,其實心眼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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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靜心裡的石頭堵上了嗓子眼,她連話都說不出了,什麼叫她心眼好,自己心眼就不好了嗎?
她想到剛剛在樓上,別人想挑撥她說葉霓的壞話,她二話不說就下樓了,沒有想着幫樓上那些人爲難葉霓。
要不是胡曉非誇葉霓,自己也不會沉不住氣,但她又沒有胡說,她忍不住分辨道,“可我有說錯她嗎?她明明出身是不好,可是氣質好。我是在誇她,是她自己心眼小,覺得我在挖苦映射她!”
她這樣一說,越發覺得自己委屈,那句話出口的時候,她確實只是酸了酸,沒有想刻意挖苦的意思,明明是葉霓太小氣,現在胡曉非還說她。
她轉開頭,委屈的眼淚差點下來。男人都是混球!
胡曉非畢竟和她認識的久,看她這樣,知道是真的生氣了,柔聲哄道,“葉霓的性格就是那樣,愛憎分明,你剛剛不應該那樣說話,得罪人。算了算了,等會我介紹你們重新認識一下,以前的事情誰對誰錯咱們不提了!”
小靜一把推開他,是非黑白怎麼可以不提?男人就知道粉飾太平,她怒聲道,“胡曉非,我今天才知道,我白認識你了。”她轉身往二樓去,這個沒有腦子的笨蛋,她以後再也不理他了!
胡曉非愕然地愣在那裡,看着樓梯,又左右看了一下,,沒有追,太丟臉了。以最快的速度,他若無其事離開了這一塊,卻是掏出手機來,給小靜發短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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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上的姑娘們,還在互相挑撥煽動,希望對方去找個事。卻又都不願自己得罪人,但對方也不傻,就算最衝動的佳佳,也不接口,只是玩着自己紅裙的裙襬,剛剛激動給抓皺了,現在得弄平……就在大家暗戰的時候,小靜突然回來了,而且還是氣鼓鼓的樣子,她剛坐在沙發上,手機就響了,她拿着一看,上面打着,
“你怎麼了?那有什麼好生氣的!”
胡曉非這個混蛋,她電話一扔,就自己生悶氣。
別的姑娘互相看看,真是一頭霧水,要知道小靜一向奉行事不關己高高掛起,這樣情緒外露,太影響形象了。
“怎麼了?”其中和小靜最沒利益衝突的女孩,柔聲問她。
“果然是個沒教養的。”小靜咬着下脣,想到胡曉非剛剛說,“葉霓的性格就是那樣,愛憎分明,你剛剛不應該那樣說話,得罪人。”她就委屈的鼻子發酸,眼淚只想衝出了,真是白認識這麼多年了!
但她更不明白葉霓有什麼地方好,一下把自己的好朋友就搶走了。
在男人之前,胡曉非更是她的好朋友!這一刻,她不難過少了一個可以選擇的對象,她只傷心,原來自己瞎了眼,認識了胡曉非這樣的人,還拿他當好朋友。她狠狠揪着自己的裙子,忍着眼淚,明明知道既然對方不值得,就應該不當一回事,可是她就是管不住自己的情緒!
她想不通……自己對胡曉非那麼夠意思,他怎麼可以幫着外人。
她想不通……認識這麼多年,胡曉非還不知道自己的爲人嗎?
但她更生氣的,還是之前葉霓掃了她的面子,那女人,那樣的出身地位,憑什麼在自己面前秀優越感!可自己偏偏竟然沒有說過她。
小靜越想越悲憤,她只是沒有準備,換成現在,她一定要葉霓吃不了兜着走。可惜世上沒有後悔藥。
大家都有些意外,互相看着對方,又看着小靜狠狠攥緊的手,那指甲都快捏斷了。坐在旁邊的德悅伸出手,握上了她的,“到底怎麼了?”她看看對面的朋友,又放柔了聲音對小靜說,“我們剛剛看到你在下面遇上那個女的了。是不是她惹你不高興?”
小靜不想說,這些人平時是朋友,影響利益的時候就可以迅速被放棄。可她此時太難受,那些話憋在心裡,堵的她心口發疼,於是她閉了閉眼,平復了下心情說道,“胡曉非說,他爸爸特別喜歡這女孩,想讓胡曉非和她交往。”
德悅心中一緊,面上卻露出笑容來,“那怎麼可能,你確定?”心裡卻是相信的,小靜不是無中生有的人,可是自己直接順着說,她也許反而會閉嘴,只有質疑不相信,纔會令她忍不住證明自己繼續爆料!
但她不知道小靜也是這打算,小靜纔不會說,生氣是爲了胡曉非幫葉霓說話,德悅喜歡胡曉非,挑這根神經纔有用,於是她裝着上當,繼續說道,“是不是真的你心裡清楚,上次陳伯伯和那女人爭地,我聽我爸說,最後還是胡伯伯做的中間人,那時候我以爲是衝着陳伯伯的關係,現在看來,絕對是衝着這姓葉的!”
德悅也知道那件事,這個圈子畢竟不大,八卦的事情在家裡還是會流傳,她臉上的笑容有些勉強起來。——僧多肉少,家長點頭可是非同一般。何況是胡曉非那一向聽話的。
看到德悅也開始沉思,小靜冷冷一笑,視線從衆人臉上掃過,“這事咱們不能再聽之任之,這女人就像掠奪者,她這纔出現了多久,我們認識了林赫他們多久,現在他們每一個,對這個叫葉霓的都不同。”
縱然自己人明爭暗鬥,可是如果有了外來者,大家也應該先一致對外,這是常識。可她說完,卻沒有人接口。
小靜有些憤怒,“怎麼?你們不贊成?”她現在已經決定胡曉非可以不要,仇不可以不報。
“不是不贊成。”一個女孩說,“就是我們其實挺莫名其妙的,她怎麼惹你了,就算胡伯伯對她有了好感,可胡曉非自己不喜歡,那也沒她什麼事呀。”
小靜搖頭,天之驕女的優越感令她覺得,名譽受損,跌了面子是要自己的命,她咬着牙,卻說不出剛剛受辱的話。
可她不說,別人覺得,爲了個男人,大家互相使些手段,看看熱鬧沒什麼,要真刀真槍去和對方掐架,那一般人是不會的。太掉價。又不是愛的非他不可。
其實從某種意義上講,她們也和葉霓一樣,把家族榮譽感看的比什麼都重。小靜開始也是沒有想到和葉霓過不去,別人撩事鬥非的時候,她直接就退場了。
可見了面,胡曉非從介紹開始,就顯示出不一般的遠近親疏,後來又誇獎她,小靜和胡曉非從小認識,家世和葉霓一個天一個地,天之驕女偶爾耍個小脾氣,忍不住說了句酸話而已,結果對方就毫不猶豫回擊回來,半點都不讓。
還是那麼難聽的。
這實在令自己太難以接受了……
但她又不願自己去報復,衆人拾柴火焰高,這事的受益者是大家,趕走入侵者,應該大家一起來。就算自己得不到,姓葉的也別肖想……
她想了想,語氣鬱悶地說道:“……剛剛胡曉非狠勁誇她,我氣不過,就說了句,從她的出身看不出有這樣好的氣質。她就諷刺我,說有些人出身好有什麼用,基因不好也是堪憂!”她的語氣有些委屈,還有些無助……這可比憤恨更加好用,令大家生出心有慼慼然的感覺來。
覺得這被踩的,是大家的面子!
大家反常地沉默了,因爲這話一說,是真是假,從小靜的表情大家就可以判斷。
有幾個立刻心裡就冒了火,“口氣這麼大,她以爲她是誰,難道她覺得自己的基因,比咱們這些人都好?”
德悅心想,人家說基因不好,也沒有指名道姓是我們,這樣上杆子去認領,不是找罵嗎,她不大相信小靜的話,她常用這些手段,挑撥別人去找事。可這件事牽扯胡曉非,她寧可殺錯,現在也不想放過。
這裡沒人喜歡葉霓,她一個外來者,憑什麼和林赫他們做朋友,還讓林赫幫她墊資。真是越想越氣。
一個女孩說,“林赫和莊殊本來關係不好,聽說現在也都爲她所用,她可真是手段高超,左右逢源……”
“是呀”另一個女孩加上,“聽說莊殊也幫她墊資了。我爸爸在家都誇過她,說她是個有腦子的。可她原來嘴也這麼利,怎麼半點不給小靜留面子呀,咱們都是客人,她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纔對!”
德悅冷笑了一聲,說道:“她那種出身,又怎麼會明白臉面是什麼東西,要臉的女人誰能爬到她今天的位置!”她擡起指甲彈了彈,好像葉霓是她指尖的污物,冷言道,“說不定,她早用了什麼我們不知道的招數,言語上的上風有什麼意思,那種人的思維我最是知道,她一定想着,諷刺兩句,又能怎麼樣?大不了撕破臉和她打一架。不要臉的人,從不會覺得和人掐架打架丟人。”
衆人一聽,竟然覺得很有道理。
“不過。”德悅站了起來,“走,我們會會她去。不用和她爭執,她算什麼東西,記住了!”
大家都站了起來,這時候是同氣連枝,黨同伐異的時候,必須一起去,誰不去,就是人民公敵。
剛出了小會客室,正好看到樓梯上有人上來,黑色的西裝,整個人都帥氣時尚的燦燦生輝,德悅站在最前面,她笑着側身說,“林赫,你這是去哪兒?”
林赫後面還跟着兩個人和tony,他一看,樓梯被各種紅裙子藍裙子粉裙子堵着了,只好停下說,“你們隨意,我這來了兩個朋友。”
德悅笑着側身,“那讓客人先上,我們問你兩句話。”
林赫頓時心生厭煩,這些人都是他媽媽請來的,這世上,最難對付的不是敵人,而是親人的關愛,他不想自己媽媽不高興,所以對後面的tony擡手,示意他帶人上去。
姑娘們閃開道,林赫趁機看了一眼,心裡盤算着認出幾個來。
德悅看他也不笑,明明她們站的高,卻有種林赫居高臨下的感覺,她原本打算往下走,現在更是不動了,她微微一斜,虛靠在樓梯扶手上說,“我上週去英國,看到tony定了條紅裙子,說要送給金葉的負責人,怎麼我今天看到那裙子沒穿在金葉的負責人身上?”
林赫頓時皺眉,心想這關她們什麼事?
德悅說,“我就是隨口問問,覺得挺奇怪的。這樣不尊重人的事情,可太少見了。”原本是尖刻的問題,但她粘着字說,就慢悠悠的,女孩子撒嬌的味道。
林赫心說,“真是皇上不急太監急!”但今天是他的生日,他留了口德,轉而說道,“葉小姐和我們公司是公事往來,那裙子是我們幫着定製,賬單她們公司自己付的。”他沒有說假話,第一次他提出要葉霓幫忙,裙子就囑咐過賬單他們給。
後來他怕葉霓沒買到合適的,纔在出差的時候突發奇想,又定了一條給葉霓,葉霓收了,但是她自己掏錢買的那條,賬單就沒有讓他付。林赫略奇怪,沒想到今天胡曉非問過,這些女人也問。他自覺這回答很合適,沒有令別人誤會葉霓。
——其實這只是公司間的公事往來。
卻沒想德悅一聽,反而更加驚訝,“那她怎麼這麼奇怪,讓助理穿那麼好的衣服,自己穿的,反而看不出品牌,她今天是你的女伴,也太不尊重你了。”她笑着說,開玩笑的口氣!
別人也都盯着林赫,各種目光都有。
林赫的耐心全部都用乾淨,皺眉說道,“其實女人穿什麼衣服,男人是看不出來的。她是否尊重我,我心裡清楚!一個只會盯着別人裙子看的人,也就只懂這樣尊重別人而已。”說完他直接轉身下樓。
雖然這些人來是衝着給他慶生,可是他能讓她們來,也是給了足夠的面子。他心裡清楚,她們幾個的父親加起來,也不夠分量與自己爲敵。所以如果還要不識好歹在這裡耽誤他的時間,那是自己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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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林赫大步而去,隨意就更改了“自由”的方向。德悅簡直無法相信,頓時面色鐵青。
最直脾氣,最衝動的佳佳走到她身邊,小聲說,“德悅,你沒事吧……”
德悅一擡手,擠出一絲笑說,“沒事,我是故意那樣說的,試試他對那女人的態度。果然是護着!打電話給迅迅,看她出去抽菸怎麼這麼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