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公主是個皇子,恐怕就沒有他們什麼事了。”
謝卿淺淺一笑,臨安公主的手腕心性絕對稱得上是一流,毅王趙王都不是她的對手。
“你也說了,倘若我是個皇子,可是我不是啊,我只是個公主。”臨安公主癟了癟嘴,道,“其實若是我真的是個皇子,我也未必能成爲將來的皇帝。”
說時,臨安公主的語氣有幾分低落,“母妃是正宮皇后,但是父皇一向對母后不喜,也虧得我是一個公主,若我是個皇子,恐怕父皇連表面上的喜歡也不會給我的。”
有自知之明,這是臨安公主的優點。
“父皇可以寵愛我這個公主,但是寵愛不是喜愛,我心裡一直都很清楚。”
謝卿擡眸看向臨安公主,眼裡閃過一絲心疼:“難爲你了。”
知道真相,反而叫人難過,臨安公主就是太明白了。
“唉,我今日怎麼這麼不爭氣,居然又掉眼淚了。”臨安公主抹了抹眼角的淚花,揚起一抹微笑來,道,“也沒什麼可難過的,我有母后就夠了,況且我的處境也算糟糕,至少我還能決定誰做我的駙馬。”
在挑選駙馬這件事情上,至少永慶帝沒有插手。
謝卿笑着說道:“公主,孟飛揚一定會是你的良人的。”
既然臨安公主不看好任何一個,那祁王上位對於臨安公主來說是好事,她的駙馬是祁王的人,日後她和陳皇后都能保住。
“多謝你,謝卿。”臨安公主笑嘻嘻地說道,“本公主要出嫁了,你可要添妝的哦。”
謝卿點了點頭,莞爾笑道:“當然,今日公主看中了什麼,謝卿都送你。”
奇珍閣的東西,隨便臨安公主挑,只要她喜歡的,直接拿走,不用付銀子。
臨安公主笑道:“你倒是機智,奇珍閣就是你家的,那這可是你說的,本公主可就不客氣了。”
謝卿眉梢微挑:“也沒見公主和我客氣過啊。”
人與人之間或許真的是緣分,她和臨安公主接觸不多,但是卻能迅速交心,交心之後,兩人對彼此有一種莫名的信任和默契。
臨安公主莞爾一笑,道:“我很快就要出嫁了,西北與京城相去甚遠,出嫁後,也不知何時才能回京城,謝卿,你今日就陪着我將京城走一遍吧,讓我也看看這京城的繁華。”
到底是要離開了,心裡總有幾分不捨。
謝卿點頭應下:“好。”
這一日,謝卿陪着臨安公主將京城裡的繁華之處走了遍,一直到霞光滿天之時,臨安公主方纔離開。
謝卿也坐上鎮南王府的馬車,準備回王府,然而馬車裡卻突然多出了人來。
“卿兒,不要說話,否則我就這麼從馬車裡走出去,我保證世子妃會背上紅杏出牆的罪名。”葉成軒淡淡地說道。
馬車裡只有謝卿和葉成軒兩人,若是現在葉成軒從馬車裡走出去,再經有心人放出流言,確實不妥。
謝卿的手悄悄伸向袖中……
“卿兒!”葉成軒一把按住她的手,輕笑道,“卿兒,我知道你善用毒,但是同樣的招數不要重複使用,我不會給你用毒的機會的。”
謝卿將她的手抽開,淡淡地說道:“你想多了,同樣的招數我也不會在你身上使用。”
說時,從袖中拿出了一條絲絹來,擦了擦自己的臉,道:“你方纔是藏身在馬車裡吧?我居然沒有察覺,看來你是用了藥物隱藏自己。”
謝卿的嗅覺極爲靈敏,馬車裡多了一個人,但是她卻絲毫沒有察覺,就連葉成軒身上的氣息,她都未曾感受到。所以這絲絹上沁人心脾的味道,能迅速幫助她恢復嗅覺。
“沒辦法,你善用毒藥,我不得不防。”葉成軒淡笑着說道。
“說吧,你想做什麼?”謝卿的神色淡淡,絲毫沒有懼意。
葉成軒看着她清澈的眼眸,道:“你就不怕我對你做些什麼?”
謝卿勾脣一笑,道:“雲飛就在外面,你覺得有他在,你能把本世子妃怎麼樣?到時候我保證你能背上刺殺鎮南王世子妃的罪名。”
誰威脅誰啊,他從鎮南王府的馬車上走下來,可以放出流言來是謝卿和他又私情,但是同樣的謝卿也可以放出話來,葉成軒刺殺謝卿。
“本世子妃,你倒是很習慣這個自稱啊。”葉成軒的眼眸微冷。
每每聽到謝卿這樣自稱,葉成軒的心裡就特別不是滋味兒,這代表,謝卿是雲錦的,他們已經成親了。
謝卿眉梢微微上挑,笑道:“我本來就是鎮南王世子妃,雲錦的妻子,如何不習慣這個自稱呢。”
不得不說,每每自稱本世子妃,這樣的感覺很好,雲錦是世子,她是世子妃,他們生生世世都在一起。
葉成軒看着謝卿臉上的笑容,只覺分外刺眼:“謝卿,我對你用情如此之深,你爲何看也不曾多看我一眼?”
他明明也是愛她的啊,他對她的愛,絲毫遜色於雲錦對她的愛,爲何她從來都沒有正眼瞧過他?
“謝卿,爲什麼,你告訴我爲什麼!”葉成軒咬着牙說道。
他若是得不到答案,他是不會罷休的。
謝卿眉頭微皺:“我喜歡的人不是你,是雲錦。”
葉成軒手指捏的咯咯作響,“雲錦,雲錦,你就知道雲錦,你看看我,我也愛你啊,我也可以拿命來愛你,我可以什麼都不要,只要你,你爲什麼就不能喜歡我呢?”
謝卿眉頭皺的更緊了:“葉成軒,感情這種事情是你情我願,我不喜歡你,這是事實,永遠都不可能改變的事實。”
感情是你情我願,你情我不願那就不可能。
“我一定要知道爲什麼,我哪裡比不上雲錦了?”
葉成軒很固執,謝卿看出來了,他執着於此,根本說不通,索性直接說道:“葉成軒,你不要執迷不悟了,我不喜歡你是事實,沒有爲什麼,就是不喜歡,你可以走了。”
謝卿不願與葉成軒多做糾纏,沒有意義。
可是她不願與葉成軒做糾纏,葉成軒卻不同意。
“卿兒,我被罷免官職的事情是雲錦的算計吧?他看我這個情敵不順眼,所以就要除掉我。”
謝卿擡眸看向他,正色說道:“不,準確地說,這是我們倆的算計。至於情敵一說,抱歉,你不是。”
謝卿已經完完全全屬於雲錦了,身心都是雲錦的,從來都沒有葉成軒什麼事,所以葉成軒連情敵都算不上。
葉成軒眼眸裡微微透出寒意來,“你們倆的算計……”
謝卿點了點頭:“不錯。”
計劃是雲錦提出來的,而謝卿一開始就知道,所以他們一直在看戲,所有的都是提前算計好的。
“你爲什麼要算計我?”葉成軒定定地看着謝卿,“你又不是爲了幫助毅王,到底是什麼原因,讓你要這麼算計我。”
謝卿揚起一抹輕蔑的笑容,道:“爲什麼?一報還一報,因果循環罷了。”
從前種的因,現在不過是報應不爽罷了。
“什麼意思?”葉成軒眼睛微眯,他直覺這裡面肯定有什麼事情是他不知道的。
謝卿只是淡淡一笑,卻並不言語。
“你從一開始,就對我沒有任何好感,爲什麼?”葉成軒進一步問道。
謝卿心下一凜,葉成軒是察覺了什麼?
不,不可能,即便是從前的李雲卿和葉成軒也沒有多少交集,所以他應該對她不熟悉,而且不是葉成軒不是雲錦,他應該不會猜到的。
“因爲你心狠手辣,你的手上沾了很多無辜的冤魂,我當然對你沒有好感。”謝卿正色說道。
其中有不少亡魂就是她李家的人,其中包括她。
葉成軒臉色瞬間變得十分難看,“我手上沾了血,難道雲錦就沒有嗎?他也不是什麼好人!”
“謝卿,你睜大眼睛看清楚,雲錦他若是真乾淨,他又怎麼會用這麼卑劣的手段算計我。”
“你還不明白嗎?”謝卿無奈地搖了搖頭,道,“他所有的算計我都知道,可是他在心裡仍然是最好的男子,不管發生任何事,我都一樣愛他。”
葉成軒氣的臉色發青,厲聲說道:“不管發生任何事?你知不知道,他心裡一直都有喜歡的女子。”
謝卿沒理會他,用腳趾頭想也知道他要說誰,肯定是李雲卿。
李雲卿就是謝卿,謝卿就是李雲卿。
“他喜歡的人是李雲卿。”葉成軒正色說道。
“那又怎麼樣,李雲卿已經死了,現在只有謝卿。”謝卿不能和他解釋,索性直接應下,叫他日後再不提。
葉成軒眉頭微皺,繼續說道:“就是因爲李雲卿死了,她在最美好的年華里死去,那麼她在雲錦心目中就永遠都佔據着一席之地。”
噗!
謝卿忍不住笑了,這種話葉成軒也說得出。
“葉成軒,你說夠了嗎?說夠了,你就走吧。”謝卿脣角還掛着笑容。
“謝卿,你就這麼不在乎嗎?雲錦心目中有別人,你就一點都不膈應?”葉成軒不相信謝卿是真的一點都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