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最後一點利用價值(三更)

“靈芝,你是不是知道什麼?是誰要害卿兒?你告訴我……”林氏拽着靈芝的肩膀,哭着說道。

“夫人,您冷靜一點,您先放開奴婢,聽奴婢慢慢給您說。”靈芝連忙說道。

小彎也勸道:“夫人,您要小聲一點,不然被人聽到了還有麻煩。”

在兩人的勸慰下,林氏緩緩平復了情緒,道:“靈芝,到底怎麼回事?是誰要殺卿兒?把你知道的通通告訴我。”

靈芝看了看小彎,然後方纔說道:“夫人,小彎方纔偷偷聽大少爺說當時那些刺客好像是衝着咱們小姐去的,奴婢仔細一想,那些人刺殺的目標好像真的是小姐,而且看手法路數,像是暗衛。”

“暗衛?”林氏喃喃說道,“誰派的暗衛要殺卿兒?”

靈芝搖了搖頭:“這個奴婢也不得而知。”

小彎看林氏臉色不好,勸了一句:“夫人,您要保重身體,不然小姐回來了看到您這樣,她護難過的。”

林氏摸了摸自己的臉頰,短短几日,她又消瘦了。

輕嘆道:“可是卿兒她現在哪兒呢?我甚至不知道她是否還活着……”一想到,如果謝卿已經死了,眼淚就忍不住嘩嘩往下掉。林氏只覺眼睛都快要哭瞎了。

小彎嘴巴微張,她很想說小姐還活着,然而靈芝朝她搖了搖頭,眼下還不是說這個的時候,不然可能會壞了小姐的事。無奈之下,小彎只能閉上了嘴巴。

“夫人,小姐一定沒事的。”靈芝勸道,“夫人您知道的,小姐聰明,而且每每都能逢凶化吉,她一定沒事的。”

林氏哭哭啼啼地說道:“可是這一次她是被人刺殺啊,她一個弱女子啊。”

“夫人,奴婢還聽到一件事。”小彎連忙說道,“大少爺和老夫人說,要將二房分出去,好像老夫人已經答應了。”

林氏臉色一僵:“眼下卿兒生死未卜,他們居然想將我趕出謝家?”

早些時候,林氏巴不得能離開侯府,從此過清靜的日子,但是現在她的女兒失蹤了,是死是活都不知道,謝家居然想將她趕出侯府,這也太不近人情了吧!

靈芝瞪了小彎一眼,你和夫人說這個做什麼,小彎低下頭去,她原本是想說點別的來轉移林氏的注意力,讓她不要爲謝卿的失蹤難過的,誰想到說出來的話又是讓林氏傷心的。

“夫人,反正謝家待我們也不好,我們搬走也好,以後也沒人會傷害小姐了。”靈芝連忙勸道。

林氏捏緊了手中的繡帕……

瑤華宮

王嬤嬤進了瑤華宮時,趙天毅也在。王嬤嬤遵照謝老夫人的吩咐,將事情說了一遍,“娘娘,老夫人說您覺得此事可還妥當?”

“母妃……”趙天毅連忙說道。

然而他話還沒說完,就見謝淑妃擺手說道,“本宮知道了,墨蘭,帶王嬤嬤下去喝杯茶。”

“多謝娘娘。”王嬤嬤行了禮告退。

殿中就只剩下謝淑妃與趙天毅兩人。

“母妃,您想和兒臣說什麼?”趙天毅問道。謝淑妃揮退了所有人,唯獨將他留下,肯定是有話和他說。

謝淑妃爲自己斟了一杯茶,輕抿一口,方纔說道:“毅兒,是你的主意?”

趙天毅愣了片刻,道:“兒臣以爲謝卿不能用,她根本不受我們掌控,行事乖張,我行我素,兒臣知道母妃喜歡她的聰明,這一點兒臣也承認,她算計人確實是技高一籌,旁人莫不能及,但是再聰明的人,不能掌控,那也沒有用,不如棄之。”

太過聰明的人,但是卻不能掌控,這種感覺像是一個美好的東西,但是卻不屬於自己,生生讓人嫉恨。

趙天毅小心翼翼地觀察謝淑妃的臉色,爲了謝卿,他已經和謝淑妃吵了幾次了,而這一次還會吵起來嗎?趙天毅摸不準。

實際上,趙天毅從頭到尾都想錯了,謝淑妃指責他批評他,從來都不是因爲謝卿,而是因爲謝茹。趙天毅是謝淑妃的兒子,她不希望自己的兒子被另外一個女人指使,即便是這個女人是她一手帶大的謝茹。

但是很遺憾,這一點趙天毅永遠都不懂。因爲趙天毅是個極其自我的人,他永遠都只會站在自己的思維思考。

“要棄之,那也該是殺掉,而不是將她逐出謝家。”

謝淑妃的話,讓趙天毅心下一驚。

“母妃,您的意思是……殺了謝卿?”趙天毅睜大了眼睛。殺了謝卿麼?這顯然比將她逐出謝家還要好得多,還能幫茹兒報仇。

謝淑妃掃了他一眼:“你就這麼想殺了她,哪怕她能成爲你上位的籌碼?”

趙天毅想了想,正色說道:“既然吃籌碼,她也要是我能掌控的。”

“母妃,若不是謝卿出手阻攔,承嗣也不會被臨安公主和陳皇后恨上,還有母妃這幾日也不會受陳皇后的冷言冷語。”

謝淑妃臉色一沉,謝卿約臨安公主外出遊湖,結果卻遇上刺殺,爲着這事兒,謝淑妃只能親自去坤寧宮請罪,然而陳皇后一點面子也不給,居然叫她罰跪,對她沒有半點好語氣。

往日裡,陳皇后雖然是正宮皇后,但是謝淑妃是皇帝的寵妃,位份又高,陳皇后也不敢對謝淑妃如此態度,可是如今連陳皇后卻當衆罰了她,叫她丟盡了顏面,偏生她能向陛下告狀都不行,只能忍着,謝淑妃想起來如何不氣。

趙天毅一直在觀察謝淑妃的臉色,見謝淑妃陰沉着臉,就知道這事兒謝淑妃是生氣的,連忙繼續說道:“母妃,造成這一切都是謝卿,母妃原本是想讓她幫承嗣娶到臨安公主,結果呢?謝家、母妃,就連兒臣也跟着丟了臉,還受罰!兒臣都要懷疑這根本就是謝卿故意的,她那個人睚眥必報,從前謝家對她有所疏忽,所以她眼下就是故意報仇的。”

“夠了!”謝淑妃猛地將茶杯放下,杯中水晃出來些許。

“別以爲本宮不知道你在想什麼!”謝淑妃冷聲說道,“承嗣居然趁着有人刺殺,想渾水摸魚,你也不想想,若是承嗣真的毀了臨安公主的名聲,陳皇后會怎麼想,陛下會怎麼想,朝臣們會怎麼想?”

趙天毅脣角抿得緊緊的。

卻聽謝淑妃說道:“他們會認爲刺殺是承嗣安排的,甚至是你安排的,來個英雄救美,好趁機娶到臨安公主。”

謝淑妃忍不住揉了揉眉心:“眼下,陳皇后已經認爲臨安公主被刺殺是謝家做的了!若不是謝家的姑娘爲了救臨安公主,落水失蹤,生死未卜,謝家用卑鄙無恥的手段,強行娶臨安公主的流言很快就能傳遍京城了。”

趙天毅啞然,這一層他並沒有想過。

“母妃,是兒臣疏忽了。”趙天毅垂眸說道。

實際上只有他自己知道,不是他疏忽了,是謝茹疏忽了,這個主意原本就是謝茹出的。

但是他不敢說,若是說了,只怕會讓謝淑妃討厭謝茹。

謝淑妃拍了拍兒子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道:“毅兒,你還年輕,你需要學的東西還很多。”

趙天毅魯莽而又暴躁,雖然也有幾分天資,但是經驗不足,凡事都有些欠考慮。

雖然與其他皇子相比,趙天毅已經是其中的佼佼者,但是這還遠遠不夠。

謝淑妃有些遺憾,這個兒子還需要多歷練,又想起謝卿來,忍不住感慨道:“在這方面,誰都比不過謝卿。”

趙天毅垂眸不語,承認自己比不過一個女人,而且還是自己討厭的女人,他好像做不到。

“毅兒,母妃本想讓謝卿成爲你的謀士,爲你出謀劃策,助你登上那個位置,可是你偏生和謝卿不和,能不做仇人就不錯了。”謝淑妃忍不住一聲嘆息。

“母妃,是兒臣讓母妃失望了。”趙天毅這回認錯倒是挺快的。若是早知道謝卿只是做個謀士,他也不用擔心,謝卿會奪了謝茹的位置了。

謝淑妃一聲輕嘆:“罷了,謀士一是要聰明,二來是要忠心,若是不忠心的謀士不要也罷。”

“母妃說的是。”趙天毅恭敬地答道,“那母妃的意思是?”

“既然此人不能用,那她也萬不能落入他人之手,殺!”謝淑妃的眼眸中閃過一絲冷意。

趙天毅心頭一跳:“母妃,您要殺了她?”

謝淑妃點了點頭,道:“不錯,本宮原想着她還有利用價值,但是眼下既然她不受掌控,那就不用留了,派人去找,找到屍體自然是好,若是人還活着,殺了她!”

“是,母妃,兒臣這就吩咐下去。”趙天毅脣角勾起一抹笑意。謝卿,你死定了!

“等等……”謝淑妃叫住了趙天毅,正色說道,“記得處理好,將屍體帶回來,她是被刺客殺死的。”

趙天毅點了點頭。

謝淑妃脣角輕揚,笑道:“她就是死了,也要爲本宮做最後一件事。謝家的姑娘爲了救臨安公主死了,謝家可是苦主。”

即便是人已經死了,謝淑妃也要榨乾她的最後一點利用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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