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皇后都忍不住搖頭了,這個姑娘性子怎麼這麼掘啊。
“謝姑娘,你越是攔着不讓人搜小彎的身,你和小彎都會被人懷疑的,這對你沒有好處。”陳皇后向來不喜歡理會閒事,但是也忍不住開頭勸道。
謝卿只道:“多謝皇后娘娘好意,謝卿心領了。”
我謝謝你的好意,但是我就是不照做。
陳皇后啞然,這姑娘也太倔強了吧。
“小姐,小彎是清白的,願意接受搜身。”這時,一直跪在謝卿旁邊的小彎開口說話了。
謝卿眉頭緊皺:“小彎,你……”
小彎搖了搖頭,笑嘻嘻地說道:“不就是搜身嘛,沒什麼的,再說若是搜了小彎的身,能證明小姐的清白,那也值了。”
永慶帝開口了:“謝卿,既然你的丫鬟自己都同意了,你還要反對嗎?”
謝卿沉默片刻,道:“陛下,小彎可以被搜身,但是臣女今日三番兩次被人誣陷,還請陛下給臣女一個公道。”
“什麼公道?”永慶帝眼睛微眯,這個謝卿真是讓人看不透。
謝卿看了一眼雲芷絮,高聲說道:“今日謝卿的各種誣陷都來自於雲小姐,如果小彎搜身了沒有什麼發現,那麼臣女也就清白了,敢問陛下是與不是。”
永慶帝點了點頭:“如果什麼也沒搜出來,那你就沒有謀害龍胎。”
不管從哪個方面來說,永慶帝都想不到謝卿有任何需要謀害柳妃肚子裡的龍胎的原因。
謝卿揚脣笑道:“既然如此,那麼雲小姐誣陷臣女的罪名就坐實了。”
雲芷絮臉色微變,立刻接過話去,沒好氣地說道:“謝姑娘你難道還想治我的罪不成,你別太過分!”
謝卿根本就沒有理會雲芷絮,繼續說道:“還請陛下恩准,如果小彎身上什麼也沒有搜出來,雲小姐必須向臣女的丫鬟磕頭賠罪!”
什麼!讓她向一個丫鬟磕頭賠罪!她可是堂堂鎮南王府的小姐,還是未來的趙王妃,憑什麼要向一個丫鬟磕頭賠罪!
雲芷絮眼睛睜得老大,“不……”
“朕準了!”然而永慶帝的一聲高呼,讓雲芷絮瞬間如墜冰窖。
“陛下,臣女……”雲芷絮還想再掙扎一下。
然而卻得了永慶帝的一個冷眼:“沒聽到朕的話嗎?”
永慶帝心裡極度懷疑,柳妃流紅的事情和雲芷絮脫不了干係,所以他自然對這個女人沒有好印象。
小彎朝謝卿咧嘴一笑,道:“小姐,小彎沒事的。”
然後就乖乖隨宮女進屋接受檢查了。
不多時,就見人走了出來,宮女稟告道:“啓稟陛下,在小彎身上搜出了一個藥瓶。”
永慶帝示意章太醫查看,章太醫打開一看,面色大變:“這……這不是治療……陛下,這並非麝香,只是一種治病的藥。”
“治什麼病的?”雲芷絮連忙問道,她不能放過任何一個將謝卿弄死的機會。
謝卿一雙明眸直直地看向章太醫,她在乞求他不要說出來。
永慶帝心下生疑:“章太醫,是什麼?”
“回稟陛下,這是一種病,會損傷女子的肌膚,但是不會傳染。”章太醫說的很隱晦,但是意思衆人都明白了,得了這種病的人,肌膚很醜。大越的女子有一美,皮膚白皙有光澤。
衆人瞬間真相了,怪不得謝卿不讓人檢查小彎的身體,原來小彎就有那種病。
謝卿咬着嘴脣說道:“既然如此,臣女的清白應該毋庸置疑了吧。”
“雲芷絮,向小彎磕頭賠罪!”謝卿厲聲斥道。
“我……”雲芷絮哪裡肯啊,她是未來的趙王妃啊,怎麼能向一個丫鬟磕頭賠罪呢?
“陛下,臣女是鎮南王府的小姐,還是您親封的趙王妃啊。”
謝卿冷眼旁觀,雲芷絮是不是傻啊,這個時候求永慶帝,永慶帝可不是她親爹,憑什麼聽她的。
“雲小姐,你是想將雲世子也請來評評理麼?”謝卿冷哼道,“雲世子爲人正直,你自己想清楚。”
雲錦當然不會幫她,護國公府那次事件就是顯明的例子。護國公府那次,還是因爲沒有其他證據,所以雲錦還可以幫她遮掩一二,但是這一次確實衆目睽睽之下,雲芷絮根本無從辯駁。
永慶帝沒興趣看兩個女人之間的爾虞我詐,既然柳妃已經無事了,他也就安心了。
“皇后,務必查出是誰要害柳妃。”
陳皇后點頭應下,這後宮裡的事情有大半數是說不清的,皇帝要的只是一個結果罷了。
永慶帝起身離去了,可是雲芷絮的懲罰還沒完。
“雲小姐,這是父皇的命令,你自己看着辦。”臨安公主輕笑着說道。
永慶帝是懶得看這樣的戲碼,殺人也好,羞辱也罷,永慶帝見多了,但是永慶帝既然金口已開,雲芷絮就必須要照做,否則就是抗旨不尊。
雲芷絮咬着牙,一狠心,然後在小彎面前跪下:“對不起!”
她也算個能屈能伸的,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能被人聽見。她心裡很清楚,今日她栽了。
謝卿淡淡一笑,道:“雲小姐,下次再算計別人的時候,最好掂量一下這個人是不是你能算計的。”
然後就拉着小彎離開了,再也不看雲芷絮一眼。
臨安公主深呼吸一口氣,唉,今日這破事兒總算是結束了,親切地挽着陳皇后的手:“母后,我們走。”
餘下的人紛紛散去了,雲芷絮再也忍受不住,眼淚澎涌而出,捂着嘴,跌跌撞撞地跑開了。
也不知跑到哪裡了,只見前方一人持劍而立。
雲芷絮一見,氣不打一處來,直接跑過去,擡手就想扇巴掌,卻被那人拿住手腕:“雲小姐,你發什麼瘋!”
“葉成軒,你不是說一切都設計好的嗎?結果呢?我在衆目睽睽之下丟了臉面!你真是個廢物!”
今日的事情,原本就是她與葉成軒合謀的,葉成軒在暗處運作,她在明處運作,結果失敗了,倒黴受罰的只有她,雲芷絮既不甘心,又很憤恨。
“你罵誰是廢物!”葉成軒冷聲說道,“是你自己無用,還怪別人!”
“我沒用?”雲芷絮冷笑道,指了指自己,道,“這可是你設的局,結果被謝卿破了,你還怪我!”
“葉成軒,不是你說借柳妃之手,一環扣一環,先是你暗中讓柳妃摔倒,結果呢,謝卿三言兩語就洗脫了自己的嫌疑。你說你將麝香放在謝卿身上了,結果呢,謝卿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將東西掉包了,我是不是該慶幸,我當時離得遠,不然謝卿就將東西放在我身上了?”
雲芷絮的語氣很是不客氣,她今日丟盡了臉面,怪誰呢?一怪謝卿,二怪葉成軒。
葉成軒沒吱聲,他確實沒有想到謝卿居然破了她的局,甚至他明明將藥瓶放在她身上的,但是爲何卻不見了呢?葉成軒也想不明白。
“現在怎麼辦?柳妃差點流產,陛下已經命皇后查了,若是真的查出來,我們都逃不掉。”雲芷絮也知道罵他也無用,先想想怎麼讓這件事情過去。
葉成軒答道:“無妨,推個宮女出去就好了。只可惜,費了這麼大的今兒,柳妃居然還沒有流產,唯一的收穫就是確定了謝卿就是那天晚上的宮女。”
柳妃懷孕,若是生下個皇子,即便年齡小,但是也會成爲趙天麟的絆腳石,所以雲芷絮和葉成軒纔會選擇以柳妃爲契機,趁機也能將柳妃的孩子弄掉,誰想居然失敗了。
“葉成軒,我真不知道你這個御林軍統領是怎麼坐上去的。”雲芷絮丟下一句話,然後就轉身離開。
身後,葉成軒握進了拳頭,他是怎麼坐上御林軍統領的位置的,他心裡很清楚,那是殺了無數的人才得到的成果。
“謝卿,我們慢慢玩……”
……
景仁宮
陳皇后拉着臨安公主仔細地檢查了一遍:“真的沒受傷?”
臨安公主當時可也差點摔了,陳皇后心疼不已。
“母后,兒臣真的沒事,那個小彎功夫可好了,瞬間就將兒臣救起了。”臨安公主笑嘻嘻地說道。
忽而又神情一暗:“要是我也有這樣的好功夫就好了。”
陳皇后摸了摸女兒的秀髮,道:“媛兒,你是公主,身邊會有無數的人保護你的,學武功太辛苦了。”
臨安公主搖了搖頭:“母后,兒臣不希望被人保護,兒臣希望能用自己的力量保護母后,照顧母后。”
誠然,臨安公主表現出來的像個孩子一般的天真無邪都是假的,但是她在陳皇后面前是真的乖巧。永慶帝是無數人的父皇,但是陳皇后卻是她一個人的母后。
“傻孩子,你還小,還是讓母后來保護你吧。”陳皇后雖然無子,但是這個女兒卻足夠讓她欣慰。在外人看來臨安公主活潑可愛,但是其實她這個做母親的卻很清楚,臨安公主趙雪媛乖巧懂事,處處爲她着想。
“母后,兒臣已經不小了,都能嫁人了。”臨安公主的笑容有些苦澀。
她是公主,從小錦衣玉食,但是何嘗有人知道她的苦楚,就因爲她是嫡出公主,母族是西北的王陳國公府,所以她的出嫁代表着朝中局勢的變化,而任何變化都必須在永慶帝的掌握之中,所以她的駙馬是誰,最終決定權在永慶帝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