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你真的看到她從博仁醫院出來的?”唐雪芙手腕撐着下巴,目光灼灼的看着周品娜。
周品娜聳聳肩,“這種事我怎麼可能會說謊?當時懷謙也在,他也能作證。”
“她去博仁醫院做什麼?那可是卞城市最出名的女子醫院,專門針對婦科的。”
“我只知道博仁醫院的院長是凌翩翩的母親,凌翩翩跟簡優交情不是很好嗎?說不定她是去找人的。”
“不。事情不會這麼簡單。”唐雪芙想起上次找人去調查簡優爲何突然休學,只知道她之前曾經去過一次醫院,可是不管用什麼方法,都只查到了她得的是急性胃潰瘍。
照理來說,急性胃潰瘍的確是很嚴重的病,也需要好好休養,可卻並不用到休學的地步。除非還有什麼事瞞着,而胃病只不過是一個藉口而已。
“她氣色怎麼樣?”唐雪芙覺得這其中必定有蹊蹺,她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到時候加倍奉還回去。
周品娜撇撇嘴,“看着還算正常啊,就是好像瘦了很多,臉色看起來有點蒼白,可能真的是生病了吧。”
唐雪芙低眉沉思,看來需要再去一次穆流雲的住處,旁敲側擊,或許能得到什麼線索。她一直都對簡優休學的原因很感興趣,如果能揪出內因,說不定就能徹底把簡優給毀了。
如果只是胃病的話,爲什麼要去女子醫院?除非……
她眼睛一眯,突然對簡優的病因非常好奇,就好像是看出了什麼端倪,非要打破沙鍋問到底不可。
“好了,我知道了。你也要注意身體,這次沒懷上就繼續努力,反正你也還年輕。”
周品娜有點泄氣,還以爲她是真的懷上了,項懷謙是喜歡簡優的,如果自己有了身子,他就會把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自己身上。只可惜……
“嗯,我曉得。你也要努力,就算還沒有結婚,但如果能夠懷上穆流雲的孩子,還怕他不愛你嗎?”周品娜不知道唐雪芙和穆流雲只是逢場作戲,這句話嚴重戳中了她的傷痛。
唐雪芙立刻變臉,“你先回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她連穆流雲的牀都爬不上去,甚至連房子都不能踏進去一步,還怎麼生孩子?這個主意她也不是沒想過,但是努力了好幾次都失敗了。
“穆流雲,你以爲只要掩人耳目就行了嗎?就不怕我跟穆長風告狀?”
隨即她一臉灰敗,穆流雲估計就是看準了她不敢,也不忍心,所以才把她製得死死的。他手上掌握有爸爸行賄的證據,只要他把證據交給畢市長,只怕爸爸就立即被拉下來。
“該死,難道我一點辦法都沒有?”她扯着頭髮,眼裡迸射仇恨的火花,她現在活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到底有什麼意思?
穆流雲心心念唸的人是簡優,而不是她唐雪芙,想想都覺得諷刺。
而簡優,她是不是明白穆流雲的苦心,在配合他演戲,亦或者是真的被傷透了心?她不敢肯定。
簡優從女子醫院出來,心裡暗暗嘆氣,早知道她就不扯下僞裝了。被周品娜看到她,應該不會做其他猜想吧。
可她心裡有一股莫名的不安,總覺得事情沒有想象中的那麼簡單順利。她休學已經夠讓人驚訝的,再跑來醫院……她心一驚,別是真的被看出點什麼纔好。
她突然想到裘荷,也不知道她最近有沒有再繼續胡鬧,醫院打了幾次電話過來,都說她吵着要賠償。
真是奇怪的女人,丈夫去世了不先想着如何安葬,卻一味的所求賠償,腦袋真的正常嗎?
她招手攔出租車,現在她不敢自己開車,卻不想一輛紅色法拉利停在她面前。
“簡優,我們又見面了,聽說你休學在家,我正想找你出來玩,沒想到在這裡看到你,上車吧。”
簡優定睛一看,原來是上次在周品娜的訂婚儀式上幫她說話的鐘慧。
“是很巧,我也沒想到會碰到你。今天是週末,你出來玩?”
鍾慧聳聳肩,“我來幫大哥買點東西,那傢伙最近可懶了,說什麼要冬眠,要我幫他買衣服買鞋子。”
簡優想起來,鍾慧的哥哥鍾智柏,似乎跟穆流雲同年,尚未娶妻。
“你要去哪兒?我送你。對了,你怎麼不自己開車?”
“我是跟爸爸一起出來的,他有事先回公司了,我來這邊買點東西,就自己打車來的。”
“說起這個,聽說你們簡家的股票在下滑,那件事不是真的吧?我就不相信,我們家的房子還是你們建造的呢,都住了十幾年了也沒有問題,完好無損。”
簡優微微嘆氣,“只怕是有心人陷害。”她現在手頭沒有可以用得上的人,玉勤去上學,表哥表姐都在外地,翩翩和葉櫻也不在,總覺得自己好像是孤軍奮戰呢。
“豈有此理,太誇張了吧,這算哪門子的仇恨?鬧出人命來了。”鍾慧拍拍她的手,“簡優,我當你是朋友,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儘管開口,你也知道我的脾氣,那些個栽贓陷害的,我最看不慣了。”
簡優心裡暖暖的,儘管她的朋友都不在身邊,但是這一世能夠擁有這麼多好朋友,這麼多關心她的人,也值得了。
鍾慧看她臉色蒼白,“你啊,最應該拿出點氣勢來,男人算哪根蔥?沒有就沒有了唄,生活還要繼續,你是聰明人,應該比我想的通透纔是。”
說着她嘿嘿一笑,“不如把我哥介紹給你怎麼樣?我覺得我哥是世上最好的男人,溫柔體貼,優雅大方,關鍵是對女人很細心,不知有多少女人想要排隊嫁給我哥呢。”
簡優噗嗤一聲笑了,“我想世上所有的妹妹都覺得自己的哥哥是最好的,不過還是算了吧,我就不荼毒你哥哥了。他那麼好,好是留給好女人,我就免了。”
“什麼啊,難道你覺得自己是壞女人?”鍾慧不贊成的皺眉,“小優,老實說,跟上次相比,我發現你身上好像多了點東西。”
簡優心一驚,“什麼東西?”
“就是覺得好像你比較柔弱了,難道是好久不當小白兔了,偶爾裝一下?女人就要懂得保護自己。”
簡優苦笑,連鍾慧都發現了,她當然也發現了。老實說她應該已經很狠心了吧,跟穆流雲見面的時候,馬還不是照樣的冷漠淡薄,就好像他們從來就沒有過交集。
“對了,過些日子是我生日,我打算開個小小的party,到時候你一定要來。”
簡優嘴上答應,可心裡卻不願意去。她的肚子已經有點凸出來了,現在是冬天,她靠穿着寬鬆的大衣才勉強遮住的,再過段時間恐怕再也遮不住了。
“你先送去聖心醫院吧。我想去看看那個死者的家屬。”
就在醫院門口,簡優解開安全帶準備下車,卻看到裘荷穿着光鮮,一件金光閃閃的及膝長裙,外罩暗紅色的棉襖外套,下面是高跟長筒靴,手上拎着皮包,化了精緻的妝容,跟前幾天那個嚎啕大哭的婦女根本就差太多了。
“丈夫死了,她怎麼打扮得這麼鮮豔?着實奇怪。”
“要不要跟上去看看?”鍾慧最喜歡探險了,總覺得這其中必有文章。
裘荷招手攔了一輛出租車,鍾慧不緊不慢的跟在後面,“那個婆娘就是你說的死者家屬?我看她該不會是去會情郎吧?”
簡優蹙眉,“先看看再說,太詭異了。”
大概過了半個小時,裘荷在一處偏僻的小村莊下車,還四處張望,舉止行爲鬼鬼祟祟,實在讓人生疑。
簡優和鍾慧也下了車,兩人不疾不徐的跟着,也不知道裘荷是太有自信還是天生少根筋,始終沒有發現她們的跟蹤。最後看到她進了一個小院子,外頭是籬笆圍成的柵欄。
“我們進去看看。”鍾慧仔細觀察着這個小院子,裡面是並排的四五間平方,“不過院子裡有狗。”
“裘荷剛纔進去,那條狗沒有吠,看來她不止一次來這邊。”簡優冷靜的分析。
鍾慧不想繼續囉嗦下去,一腳踹開那柵欄,拉着簡優就走了進去,院子裡拴着的那條黑狗看到她們果然吠了起來。
簡優也不想理會,兩人上了臺階,就聽到裡面傳來可疑的喘息聲,夾雜着女人的嚶嚀聲。
簡優還沒來得及說話,鍾慧又是一腳踹開了木門,簡優只能扶額嘆息,鍾慧的性子比她還要急。
還在榻上糾纏的兩人,看到外人進來,不由得大叫一聲,男人立即把被子往婆娘身上裹,語氣兇狠,“你們是什麼人?知不知道擅闖民宅是違法的?”
簡優冷冷把整個人都埋進被子裡的裘荷,“別躲了,出來吧。”
“你什麼意思,我們夫妻倆親熱關你什麼事?兩個奶娃子也敢胡亂闖進門,還要不要臉?”
“我看不要臉的是你們吧?裘荷,你還要躲到什麼時候?”簡優眉宇間就染了一絲厲色,目光冷厲如刀。
她就說有蹊蹺,果然被她猜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