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婉看着冷亞男跟齊默這樣,心裡也着急,可是卻一點辦法都沒有。
不過,齊默在伺候了冷亞男有半個月的時間,冷亞男倒是正常說話了,可是一個人一點都不笑,經常發呆,齊默現在體力已經不支了,白天陪着冷亞男說話,晚上打吊瓶補充營養。
冷母開始還對齊默冷言冷語的,到後來也不說什麼了,只能一遍遍的說着造孽啊。
齊母這幾天明顯的顯老了許多,眼看着自己的兒子一天天的消瘦,卻一點辦法都沒有,如果這麼將自己的兒子熬沒了,接下來的日子,她該怎麼活。
冷置在一旁生氣,很生冷亞男的氣,又一次於婉都看見冷置在一旁直接一拳打在了門上了。
“我想單獨跟亞男聊聊。”於婉這話是跟齊默說的,齊默擡起頭來,明明的看到他的眼睛裡已經沒有精神了,雙眼都凹了進去,緩緩點了點頭,將手中的杯子放下,慢慢的朝外走去。
“你想幹什麼?我女兒不想跟你說話!”冷母防備的看着於婉,好像於婉會將冷亞男如何一樣。
冷置也不跟冷母廢話,反正冷母是一個腦子不清楚的人,直接就把冷母給拽走了,屋子裡面難得的安靜,冷亞男看了一眼於婉,張了張卻什麼都沒說。
於婉也不主動說話,只是默默的陪着冷亞男,直到冷亞男突然唱起來亂世梟雄來,於婉的眼微微的眯了起來,能稱得上梟雄的人,大約只有寒三爺了,在之前,或許寒三爺在青城是一個神一樣的人物,畢竟他開啓了青市黑白兩道合作的道路,可就這麼個人,可能死了之後,連骨灰都沒有能幫他收。
於婉有時候在想,如果有一天突然發現冷置是騙她會怎麼樣,又或者,冷置死在自己的懷裡會如何?
衝擊肯定會有的,但是,也一定會站起來,畢竟人或者,不僅僅是因爲愛情,還有許多人希望自己站起來,她允許冷亞男難受,允許冷亞男宣泄,但絕不是這麼長時間,一直就這樣耗着。
“亞男你知道嗎,寒三不值得你愛,你費心,他是一個必死的人,說白了,他就拉着你當墊背的,懷念他。”於婉說的很平靜,好像是在闡述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的。
冷亞男的眼皮動了動,卻沒有太大的反應。
於婉深吸一口氣,強迫冷亞男看着自己,“你現在,正在懷念一個還是你孩子的人,你可真賤!”於婉的聲音漸漸的擡高了,冷亞男有些反應,但是反應沒有太激烈,只是比剛纔,眼裡多了一種哀傷的神色。
於婉拉過冷亞男的說,預留針還在冷亞男的手上插着,因爲冷亞男的狀態不好,所以每天都打吊瓶,預留針可以減少血管受傷的次數。
於婉利索的拔了出來,再冷亞男還看低頭看着血管,突然大叫了一聲。
於婉將預留針,直接日入冷亞男的腿內,大約有四公分那麼深。
“疼嗎?你孩子離開你身體的時候,他比這還疼,你憑什麼爲了一個兇手,要死不活!”於婉說的很狠,這句話,絕對能戳入冷亞男的心窩。
這次,冷亞男絕對有情緒了,這麼一喊,外面的人也都衝了進來,冷亞男抱着個腿,臉上全都是眼淚,也不知道是傷心的眼淚,還是疼的眼淚。
“於婉,你這個毒婦,我跟你拼了!”冷母氣的衝過去,恨不得掐死於婉,只是冷置早有防備,冷母距離於婉有兩步的距離,就被他攔下來了。
護士也趕緊過來,把針拔出來之後,趕緊消毒,不過血流的到時不多,畢竟不是什麼要害的部位,傷的不重。
冷亞男這一哭可就止不住了,哭了大概有兩個小時,等着哭累了,才休息了去。
於婉其實心也提着,看着冷亞男這麼難受,心裡也堵的厲害,冷置將於婉抱在懷裡,“你做的我都懂。”輕聲的安慰。
於婉不由的放鬆了下來,她很慶幸,今生有冷置相伴。
第二天的時候,冷亞男明顯好多了,將壓在心口的悶氣發泄出來,胃口好像也好了點了。於婉過來的時候,還跟於婉聊了會兒天,當然,對於寒三爺的時候,於婉一點都沒有隱瞞。
本來,寒三爺的行爲那就是別有用心。
冷亞男不可能一下子恢復的跟以前一樣了,不過也知道心疼人了,看着齊默累了,她故意裝睡覺,然後讓齊默休息,不過之前冷亞男情緒不好,流產之後,也沒怎麼活動,子宮有些粘膜,需要調養一段時間,可能整個小月子都要在醫院做了。
冷亞男這邊情況一好轉,冷母緊跟着也病了起來,無論冷母的作爲到底不是一個好母親,但是她的心裡最觀念的還都是這兩個孩子。
這麼一晃就過了二十來天,冷亞男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大家就把視線放在了章小惠這邊,今天,章小惠才從重症監護室轉到普通門診,大家才能正常的去看望她。
只能說,慶幸子彈偏離那麼一點,章小惠才從死神手裡撿了一條命回來。
無論冷置想不想,章小惠也確實救了他一命,所以他都應該守着,於婉本來是不想過來的,可是硬是被冷置拉來的,他們纔是真正的夫妻,無論是在誰的跟前,也沒有避諱的必要。
本來屋子裡面就於婉跟冷置,可是冷母一聽說章小惠出來了,打着吊瓶就過來了,她這個情況,冷父肯定要跟着的。章小惠出來的時候還是睡着的,等睡醒的時候,一看牀邊坐了這麼多人,眼裡有些迷茫。
最後焦點是落在冷置的身上,然後慢慢的擴散出笑容來,“伯母,您怎麼過來了?”聲音很甜。
衆人總是覺得,章小惠的好像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至少劫後重生,不應該說這句話。
冷母乾笑了一聲,章小惠才注意到冷置的手,正拉着於婉的手,臉上有些不高興,可是還是故作大方的揚了揚頭,“置哥哥,這位是?”有些詢問看着於婉。
問題一出來,大家都相互看了一眼,不知道該怎麼說。而章小惠好像沒反應過來什麼,還是在等着冷置的回答。
“這,是小婉,冷置的表妹。”冷母反應過來之後,趕緊的站在冷置跟於婉的中間,強迫他倆分開,冷置緊緊的抿着嘴,可是冷母現在手上還打着吊瓶,也不方便將冷母給拽開。
章小惠哦了一聲,然後揉了揉頭,“怎麼這次感冒這麼嚴重,頭好難受,伯母,您看到我爸媽去哪了嗎?我都醒來了,不見他們過來。”章小惠慢慢的就要坐起來,可是一動,身上的疼的厲害,只能又重新坐了下來。
只是眼裡的迷茫更重了。
冷母聽着章小惠提起章父章母來,眼睛腫是覺得酸酸的,“他們有事出去一下,拜託我來照顧你。”
兩個人又聊了一會兒天,等章小惠有些累了,這才走了出去。不用商量,一家人都去找大夫去了。
大夫給出的解釋是,子彈壓迫到了鏈接腦神經的那根神經,所以病人會出現不同程度上的模糊不清,說白了,就是章小惠下意識的逃避一些不想想起來的事情。
有叫做,選擇性失憶。
所以,中間的種種,章小惠是不記得的。
“你們現在打算怎麼辦?”從大夫的辦公室出來,冷母就沉着臉問冷置。
章小惠一切的不幸,都是因爲冷家,現在她終於忘記了,如果再強迫她想起來,似乎又太殘忍,更何況,她還奮不顧身的去救了冷置,替冷置受了這麼多罪。
“這些事情,我自己會處理。”冷置有些煩躁的丟下了這麼一句話,直接拉這於婉離開。
“你看看,你兒子這是什麼態度?”冷母拿冷置一點辦法都沒有,最後,只能將氣撒在冷父的身上。
冷父也是一臉的凝重,“我跟爸商量一下。”說完就去打電話去了,將冷母一個人留在了樓道里面。到底,這件事可不能由着冷置的性子胡來。
冷母氣的在一旁剁腳,卻一點別的辦法也沒有。
冷置拉着於婉的手,慢慢的朝外面走去,現在已經開始有冬天的感覺了,好像能冷到骨子裡了,冷置給於婉拉了拉衣服,兩個人是走到對面的kfc坐下的,畢竟醫院附近,一般是不會有什麼高檔的餐廳,要了兩杯牛奶,慢慢的品着。
“能告訴我,你有什麼打算?”冷置一臉的深沉,就連聲音都好像是刻意壓低的,臉上絕對的掛着標準的憂鬱眼神,一看就能看出來,是一副遇到難題的樣子。
於婉有一下沒一下的轉動前面牛奶,似乎是想轉出一朵花來,然後慢慢的擡頭,一字一句的說道,“我不允許。”
自私也好,無情也罷,她絕對不接受他的丈夫,要在她的面前裝作不熟的樣子,來迎合另一個女人的喜好,她受不了。
看冷置不回答,於婉又說了一遍,“我說過,你只能是我的,現在如果章小惠不疼,就要我疼,憑什麼?”於婉的態度絕對非常的堅決。
冷置的還是沒鬆口,“如果我執意呢?”兩隻手放交疊的放在桌子上,露出一副標準的談判的架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