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興凱話剛一出口就被其長兄孔興燮捂住了嘴:“你說話小心點,家父做的什麼,我們做兒子的管不了,但你可不能亂來,這菱馨雖然漂亮,但她現在是陛下身邊的人,你必須把她忘掉,明白了嗎!”
孔興燮是孔衍聖公的繼承人,因而他現在很在意自己在皇帝陛下朱由校面前的表現,以避免到時候自己繼承孔衍聖公的爵位時出現偏差,所以他就表現要比其弟孔興凱冷靜許多。
而孔興凱則是心裡憤滿難平,暗自咬牙道:“我得不到的別人休想得到,反正現在因爲官紳一體納糧一事,自己父親已經站在了當今陛下的對立面,而以對當今陛下的瞭解,自己家雖說是衍聖公府只怕也難逃禍事,與其如此,自己倒不如果斷出手,做件驚天動地的大事,沒準還能化險爲夷。”
年少氣盛的孔興凱打定主意後就轉身而走。
孔興燮還想再勸他幾句但見他頭也不回,還道孔興凱依舊因爲菱馨歸了當今聖上而鬱鬱寡歡,也就沒再多說。
不過,當孔興燮看見自己兄弟沒有回他自己的院落而是直接往府外走去,他不禁脣齒間露出一絲邪笑,然後徑直朝自己兄弟的院落走來,一進入月洞門,見自己弟妹在屋裡刺繡,就對身後貼身小廝吩咐道:“在這裡守着,嚴實點,一旦老二回來了,就大聲喊一下。”
朱由校這裡依舊是和俏丫鬟菱馨是含情脈脈的挑逗着,而菱馨也是一改其素日在孔府裡木訥冷豔的性格,竭盡全力地服侍着朱由校。她之所以這樣,也是爲了逃離這個***般的孔府。
菱馨也知道自己有張俊俏的臉,也正因爲此,使得府裡很多男主人都在打她的主意。她好幾次都差點落入老爺孔胤植的魔爪,也有好幾次被大房暗中下藥差點被強佔,倒是二爺好點,不會強來,但也早已對她垂涎三尺。
菱馨不想成爲他們手裡玩弄的工具,見慣了府裡許多同齡女孩悲慘下場的她本來很害怕自己以後也難逃這樣的厄運,好在皇上南巡又駐蹕在此,而老爺孔胤植爲巴結皇上也割愛盡選才貌出色者列於皇上面前。
雖然她知道皇帝也是三宮六院,也是薄情人,但菱馨爲逃離這個世界也只能選擇依附當今聖上,至少這樣可以逃離孔府,對於皇宮,她也不知道會是什麼樣子,但她希望會比孔府好。
朱由校現在也沒有足夠的理由對孔胤植動手,因而他也就故作清閒,且在征服這個菱馨的少女後也征服了她的內心,從這菱馨口中也得知了不少孔府內部的情況,雖說不過是些家長裡短的宅鬥,但也能窺見孔胤植這個人的真實本性。
據菱馨透漏,孔老爺也就是孔胤植在府裡很是嚴苛,且有些好色,淫.辱的女子無數,其中和菱馨一起長大的四五個在孔老爺府裡當差的丫鬟現在都沒了人影。除此之外,孔家長子即大爺雖看上去道貌岸然,但也是包藏爛心,與老爺府裡的姬妾有染,甚至還和弟妹有些不軌之事。而三爺則是個糊塗蟲,卻也不是什麼好人,其家僕因弄死了他的魚竟被活活打死。
朱由校聽後倒也恍然大悟,暗道這纔是豪門貴族的真實寫照,自己若不是從內部人裡打聽還真不知道這裡面的骯髒事。不過,這些捕風捉影的事,朱由校也沒辦治孔胤植的罪,只能確定孔家人的確不是表面上那麼良善偉大。
朱由校還得繼續打聽和等待,這時候,一負責監視周邊情況的東廠番子走了過來,低聲道:“陛下,有兩人在偷窺,一人是常來的孔興燮,還有一人乃孔興燮之弟孔興凱,不過屬下還沒聽清他們說什麼他們就走了,另外今日布政使顧庭焯和兗州知府羅茂吉來過孔府,最後又喬裝離開了,是否先抓住他們審問一番。”
“先不急,不可打草驚蛇,朕到時候要將他們一網打盡!”
朱由校說着就又道:“孔家的兩個公子也不必去管,諒這兩人也鬧不出什麼事,即便鬧出來,朕也不怕,正愁沒法子對付孔府呢。”
朱由校說後就下令去一趟埋葬袁崇煥的地方,順便到孔志奇的女兒失蹤現場去看看。
等朱由校來時,整個現場已經被按察使衙門的兵丁和巡撫衙門的兵丁圍了起來,而東廠的人則護住最核心的地方,在他們正中間躺着孔志奇的女兒,朱由校走過來掀開草蓆看了一下就站起身來,換了幾口氣道:“何人如此兇殘,一定要把幕後兇手查出來。”
山o東按察使王任忙拱手道:“陛下放心,下官已着人去四處查探,死者孔氏在生前都和誰見過面,現在這裡面最大的難題時,據其父親說是一個月沒見他的女兒,但目前來看其女兒死亡日期卻不過四五日,因此在下官看來,其父親所言應該不實,當提他父親前來嚴加審問。”
王任身後的一清客叫魯竑者雖是王任身邊的幕僚其實是孔府的眼線,他見王任按照自己家老爺臨時傳來的指示回答,心裡倒也放心不少。孔府的人沒想到孔志奇沒有死,也沒想到他會落在當今陛下手裡,因而他們必須把孔志奇控制在自己手裡,這樣才能避免牽連到孔衍聖公。
不過,朱由校也猜出了這些人的小心思,冷冷一笑,就道:“不必了,哪有親爹殺自己女兒的,更何況那位老人家因爲傷心過度,現在已經昏厥了過去,也問不出什麼話來,而且也是一把年紀了,可折騰不起。”
按察使王任不好多說,看了魯竑一眼,魯竑則沒有任何表情。
這時候,負責埋葬袁崇煥的吳進突然跑了來:“陛下,不好,我們又現了一具女屍,但已經腐爛,看不清面貌。”
吳進這句話猶如一個巨雷炸響在所有人的耳畔,按察使王任心裡不由得一緊,又看了魯竑一眼,魯竑也沒想到事情會突然出現這種情況,他接到的孔衍聖公的指示是儘可能的把孔志奇控制在按察使或者布政使的手裡,所以他一時也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不等朱由校說後,察覺案件不可能那麼簡單的袁可立忙朝朱由校拱手道:“陛下,微臣請旨對這方圓百里的土地進行挖掘,既然出現了第二具,那麼也許會有第三具、第四具乃至於第五具!”
“准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