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寶司丞劉銘今日又來到了自己店中視察,自從他打着皇家工業公司專賣的牌子以來,進益的銀子如同流水一般往自己的腰包裡鑽。
劉銘對於自己這種聰明的行爲很滿意,甚至瞧不起那些只知道直接賣或者老老實實地學着皇家工業公司的樣子也取了個“恆詳專賣”的商標還專門去戶部花了銀子的商家。
在劉銘看來,這就是愚蠢,倒不如他直接用皇家工業公司的名號來得快。
他甚至經常以此去譏笑“恆詳專賣”老闆,很得意的炫耀着自己無人能及的經商本領,甚至,他還暗暗決定一定有朝一日一定要腰纏十萬貫回家鄉給一直罵自己不學無術的老爹看看。
他要讓那些人都看看,他不是敗家子!
“昨天進了多少銀子?”劉銘找來掌櫃的問了一句,就自己翻開賬簿檢查起來。
不過,就在這時,其管家急忙跑進了店內:“大爺,不好啦,不好啦,五城兵馬司的人趕過來了。”
“怕什麼,五城兵馬司的人估計是來抓其他人的,也不會抓我們,就是借他十個膽子也不敢”,劉銘話音剛落,他就看見屋外一句圍滿了密密麻麻的五城兵馬司的兵丁。
劉銘不由得感到有些好笑,並對這五城兵馬司的兵丁說道:“我說,你們巡城御史老爺是不是走錯地方了,這裡是什麼地方,他難道不知道嗎,本公子的身份,他難道也不知道不成?”
誰知,這時候順天府尹王虢和那巡城御史都走了進來。
“哎喲,世叔您來了,請受小侄一拜”,劉銘見是王虢忙要來作揖,但王虢卻是對他不理睬,並面帶嚴肅道:“經查,此店侵犯皇家工業公司商標權限,將此店店主即尚寶司司丞直接拿下!”
劉銘一聽此就有些懵了,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兩兵丁就直接衝進來要來抓捕劉銘。
這時候纔回過神來的劉銘忙後退了一步,問道:“不是,世叔你怎麼回事,怎麼不通人情了呢,還有我們什麼侵犯皇家工業公司什麼商標的事那也是子虛烏有的事,我們賣我們的,他們賣他們的,即便的確是我們盜用了“皇家專賣”這個名,但也算不上大罪吧。更何況,隔壁的那家也用了個“恆詳專賣”的名,你們怎麼不去抓他們。”
“人家是在戶部註冊了的,叫做商標權,你懂嗎,是受朝廷保護的!而你涉嫌侵犯他人商標權且多次勒令停止修改行爲而不聽,今日必須採取嚴厲措施!”
王虢說着就大喝一聲:“本官已行文吏部和都察院,這劉銘的官身已被革掉,現在你們可直接將他拿下,打入大牢!”
同時,王虢又揮手命道:“進去抄沒一切店中財產,直接充作對皇家工業公司的損失賠償!”
頓時,就是無數兵丁衝了進來,開始將店裡的銀元洗劫一空,並將一些還沒賣掉的銀鏡玻璃都搬了出來,而對於店內其他陳設則一併砸掉。
劉銘見此是叫苦不迭,他辛辛苦苦了將近半年的利潤就這樣付諸東流。
最後,劉銘更是不由得大罵起王虢來,說他收了自己和自己爹的銀子,卻還不爲自己做主。
王虢最後只得讓人把這劉銘的嘴巴堵上。
這個商標侵權一案在此時的大明朝也算不上是多麼驚天動地的大事,但在後世研究學者的眼中,此次商標侵權案的事例卻成了大明第一個關於商標侵權糾紛的典型事例,並被寫進了朱由校的實錄。
……
商標侵權一案在讓商人開始明白註冊商標的重要性的同時,也讓京城裡的人切切實實的體驗到了皇家工業公司的不簡單。
而皇家工業公司也因此再一次被人所熟知,銷售的收入反而再一次大幅度的增長。
這也讓朱由校再一次切切實實的感受到了玻璃和銀鏡製造等實業帶來的好處,不過朱由校也並不是只想讓玻璃作爲一種賺錢的產品。
更多時候,玻璃也是一種用途很廣的材料,當然不只是用在窗戶上。
玻璃本身是一種抗腐蝕的材料,且具有透明性便於觀察,因而它是一種很好的實驗工具,如試管、冷卻器、培養皿等都需要以玻璃爲材料。
不但如此,有了成熟的玻璃製造技術,還能將玻璃加工成顯微鏡和望遠鏡等科研和軍事所必須的工具。
現在皇家工程院已有院士開始負責關於顯微鏡和望遠鏡製造的課題,課題的帶頭人就是陳癩頭的長子陳章,如今朱由校取消了匠籍制度,按照陳癩頭的本意,是想讓自己兒子同他老丈人即致仕的劉閣老請教學問將來走科舉之路,可這陳章明顯對科研更感興趣,而如今各類技藝已經越來越受到重視,陳癩頭也沒在反對。
不過,顯微鏡和望遠鏡的製造難度並不小,朱由校也沒指望着科研者能快製造出來,但通過系統購買的資料和實物已經擺在了那裡,他就不相信這些大明的人不能將此仿造出來。
皇家工程院的應用性研究算是進行的如火如荼,而皇家工程院的基礎性研究卻也沒有因此而落伍。
今日,朱由校早朝後便去皇家科學院。
皇家科學院挨近翰林院,現在的翰林院幾乎就等同於了社科院,朱由校總是會時不時的給他們佈置一些諸如統計大明人口或者糧食總產量或者耕地總畝數等任務,弄得翰林院的人沒幾個有空閒時間去研究四書五經。
而皇家科學院的人卻是自由得很,等朱由校到時,就看見徐光啓正同一老農一般戴着斗笠卷着褲腿在院中一小塊地裡給茉莉花澆水。
而茅元儀則是坐在一旁,且往鐵爐子裡不停地添加煤塊,而這鐵爐子就是鍋爐,連接着的管道則是茅元儀按照朱由校建議設計的蒸汽管道,燒熱後而產生的水蒸氣進入蒸汽管道後會直接推動活塞和滑動閘使輪子轉動,從而產生機械動力,現在茅元儀在做的就是要製造出大明的第一個蒸汽機。
不過茅元儀已經失敗了數次,有時候不是氣密性不好就是燒熱的水蒸氣還不足以推動活塞。
如果朱由校記得沒錯,這應該是茅元儀進行的第五次實驗。
再往裡走則有更多的科研實驗者,有站在一黑板前用粉筆寫着一些連朱由校都看不懂的明代版數學符號的,有拿着個圓球在一斜面上滾來滾去的,還有也在用煤炭燒着一大鍋朱由校也不知道是什麼的液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