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軍事學堂的招生自然是採用直接選拔和進行報名考試的兩種方式進行。
直接選拔主要是從禁衛軍的官兵中選擇優秀的官兵進行軍官生訓練,這些官兵在此之前已經經過了掃盲、思想教育、歷史地理等各類知識普及等理論培訓,因而進行軍官生培訓倒也不難。
而報名考試則是針對整個社會進行招生,無論是高低貴賤或是身份尊卑,只要有意效力於國家,盡忠於陛下,爲大明之中興拋灑熱血,皆可報名參考。
當然軍官生的錄取考試自然不是像招士兵那般簡單,這裡面的文化課的考覈比重明顯要加重的多。
光是成立的招生委員會也都是些軍隊系統的大佬,除了兵部左侍郎盧象升、御馬監掌印劉若愚外、薊州總兵官黃得功、大同巡撫孫傳庭、工部左侍郎徐光啓等也被請進京來成爲招生委員,聯合考覈參考的軍官生。
朱由校並不擔心沒人來參考,因爲這皇家軍事學堂是同國子監同級別的,而且是盧象升兼任祭酒,從皇家軍事學堂畢業可以直接賜予進士出身。
這個誘惑也足以使得有志於軍旅的青壯年參軍,畢竟也不是誰都願意靠啃四書五經去博取功名的。
當然,這也就說明,從現在起,要想獲得功名不一定非得四書五經,從縣試一路考到會試;到現在至少有兩條路:一是進入皇家工程院或者皇家科學院;二是考進皇家軍事學堂。
且朱由校明確表明日後內閣和六部九卿等高級官員將不在侷限於翰林,也就是說,如果你是皇家軍事學堂畢業的進士也有機會參與帝國統治核心。
這也是朱由校打破文官統治的一種方式,日後出將入相或許也不再是什麼難事,而重文抑武的現象也許因此而減少至少會弱化。
不過,在這次直接錄取的軍官生中,有兩個人卻有些特殊。
第一個是楊廷麟,這個天啓八年錄取的第一個探花郎,同時也是朱由校自來到明朝後錄取的第一個探花郎,做出了一個令世人皆不能理解的舉動。
楊廷麟放棄了所有讀書人夢寐以求的翰林官位,卻上折自請進入禁衛軍,進入皇家軍事學堂。
這件事讓朱由校很感動,通過報刊的宣傳與自己的有意引導,說明一些士子已經開始轉變士大夫至上的觀念。
第二個人則是徐佛,朱由校也讓她進了皇家軍事學堂,讓一個女子進入軍事學堂深造算是繼造玻璃銀鏡、開銀行、開皇家工業公司、成立皇家軍事學堂後一更加離經叛道之舉。
若是擱在天啓初或者萬曆時期,只怕百官早已是羣起而攻之,但現在朱由校已完全把持了中央權力,即便是有文官對此不滿,也不敢再彈劾朱由校,最多在私下裡罵着朱由校不務正業,禍亂朝綱。
朱由校從現徐佛擁有絕佳的記憶力和一股韌勁開始,就沒有打算要讓徐佛在紫禁城裡做一個普通的侍女,在得知當初唆使吳襄部自立國家並打亂朱由校全盤打算的正是投靠韃子的漢奸范文程後,朱由校就有了要成立專門暗殺各類叛徒的隊伍的想法。
朱由校選擇了徐佛,這樣一個幾乎被百官忽視卻有着各種特長的人,先她的女性身份就爲她打造了一個很好的僞裝面具,他要讓那些企圖阻礙自己政治理想的人嚐到這個女人的厲害。
那晚佔了徐佛的身子,雖說是外部因素導致,但朱由校不對魏廣微的女兒下手而卻選擇對徐佛下手不是他不尊重徐佛這樣的卑微侍女,而是他本來就有要讓徐佛成爲自己所控制的人的想法,當然也包括她的身體。
如今既然已讓徐佛成爲自己的人,朱由校當即就讓許顯純帶她去錦衣衛的詔獄,在那個最黑暗殘酷的地方開啓她徐佛成爲殺手的第一堂課。
朱由校相信在許顯純這個錦衣衛大魔頭的訓練下,徐佛不會變得不狠厲,至少若是她再次面臨在浣衣局裡被管事太監欺凌時不會只用冷酷的眼神去表達自己內心的憤怒,而是用暗器或者其他方式奪走欺凌之人的性命。
而如今讓徐佛進入皇家軍事學堂則是進行軍事素養的培訓,負責暗殺漢奸與叛徒的隊伍也得隸屬於禁衛軍的體系,不能被外人染指。
隨着皇家軍事學堂成立,盧象升的工作負擔就又得加重,這個唯一能馬上治軍馬下治國的能臣幹吏,朱由校可不想他來個因公殉職。
朱由校考慮讓楊嗣昌做盧象升的副手,並負責兵部的日常工作。
楊嗣昌不知道朱由校要重用他,此時的他還被關在東廠大牢裡,且到現在他也不知道那個年輕公子到底是什麼來頭,竟敢連順天府尹王虢都會害怕。
但就在他百思不其解時,沉悶的牢門突然被打開,難得一絲光線射了進來,楊嗣昌沒有看清站在牢門處的是何人,只聽得一人說道:“陛下要召見一個叫楊嗣昌的人,將他帶出來,好好梳洗一番,然後送進宮中。”
短短不到一月的東廠牢房生活在楊嗣昌看來恍惚已經過了好幾世,站在宮殿前的漢白玉石階上,他彷彿又想起了自己當年高中進士傳臚唱名時的場景,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長安花,但如今時隔數年,自己依舊是一身白衣,青史無名,甚至還落得個牢獄之災。
“微臣楊嗣昌見過陛下!”
朱由校略微招了招手就朝楊嗣昌走了來,而楊嗣昌則是兩眼睜得很大,慌忙之下卻是直接跪了下來:“臣當日有眼不識聖顏,觸犯陛下尊嚴,請陛下恕罪!”
見這楊嗣昌態度如此誠懇,朱由校對他也生了幾分好感,便道:“朕今日召見你,不是讓你來請罪的,我大明之子民不得隨便於人下跪,即便是在朕面前亦是如此,明白嗎,如同你那日敢與東廠的人據理力爭一般,要有讀書人應有的骨氣。”
楊嗣昌連連稱是,而朱由校也沒再問其他,直接開口問道:“朕有意答應韃子的求和,此事你也知道了吧,朕倒想聽聽你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