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攤牌

沈正輝回憶自己的經歷,似乎自己確實是一受挫折就做最壞的打算。

當初在鵬城的時候,就因爲李睿在自己面前露了露面,自己就不得不將產業處理給了王安萍,然後再跑路到了日本,現在從事後諸葛的角度來看,似乎李家也沒有幹什麼。李睿不久之後就到英國留學去了,他的父親似乎也並不知道他本人和沈正輝之間的恩怨,忙於做官,根本就沒有找沈正輝麻煩的表示。

至於嶺南鄒家,那是因爲距離鵬城太近的緣故,沈正輝自己也知道自己有些耀眼,吸引了紅幾代的注意再正常不過了。這樣一想,無論最後情況是怎麼樣,自己都要找一個大腿抱才行,不是抱鄒家的大腿,就是抱王家的大腿,現在看起來,肯定是抱王家的大腿比較划算。所以自己當初的反應,雖然不能說是錯誤,但是多少有些過激。

但是歷史有時候是不容許假設的,誰能夠知道李睿去英國留學是不是因爲自己跑得太乾脆利落了呢?如果從結果去推斷說當初不用採取哪些手段,誰知道結果會不會改變了呢?

想完了這一點,沈正輝又重新想自己在日本的經歷。現在看起來,福田光美根本就是處心積慮,自己當初到日本來的想法不過是積累資本,現在居然被綁在了日本了,你要說福田光美從一開始沒有自己的想法完全是隨波逐流做成這個樣子的,沈正輝自己也不相信。

仔細想一想可以判斷,她分隔股份給自己,然後又生下了自己的女兒。所有的一舉一動都是將自己綁上她的戰車的舉動,要不然的話,以自己過敏性的反應來說,一旦暴露了自己穿越者的身份,同時也知道對方是穿越者。沈正輝覺得自己肯定要脫離接觸,保持和對方的距離——起碼在人身關係上是這樣,至於以後試探性接觸也好,是否合作也罷,都是下一步謹小慎微的舉動了。但是因爲福田光美的一系列舉動,自己不僅沒有跑。還在某種程度上和福田光美加深了合作,要說福田光美沒有一絲一毫計劃,沈正輝根本就不相信。

“所以說從頭到尾我都是被算計的嗎?”的除了這個結論,沈正輝在感到極度不爽和尷尬之餘,也不禁開始想。作爲一個女人,是不是能夠在沒有感情的情況下,和男人生孩子呢?但是他隨即有意識到,這也有可能是福田光美算計之內的東西,自己就是被這想法所拘束,所以肯定跑不出她的手掌心。這麼殺伐果斷做事情沒有底線,她穿越之前是做什麼的?沈正輝不禁這樣想。

於是這一天,他的工作都有些心不在焉。堀口奈津美送上來的文件報表上面的數字無論如何都不能靜下心來看。好不容易等到了快要到下班的時間了,沈正輝就等着堀口奈津美進來說要送自己去吃飯的地方了。

“社……長,”堀口奈津美走進來的時候。被沈正輝灼灼注視的目光弄得有些不自在了,“您有什麼事情嗎?”

“沒有,福田社長已經在等我們了嗎?我們過去吧。天心閣是吧?”沈正輝問道。

“這個,您不換一身衣服嗎?”堀口奈津美問道。

沈正輝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標準的正裝,“我覺得我這一身挺好的。”

堀口奈津美張了張嘴。想說什麼終究還是沒有開口。

“你有什麼建議?”沈正輝問道。

“咳咳,”堀口奈津美咳嗽了兩聲。“我個人覺得您應該打扮一下。”

沈正輝眯了眯眼睛,“沒什麼必要吧?”

“您自己決定。”堀口奈津美做了一個手勢。

“福田社長又說要我們去接劉欣嗎?”沈正輝問道。

“呀。社長說希望能夠早點見到劉小姐,和她聊一聊,”她看了看錶,“劉小姐應該早就被接走了吧?”

“我日!”沈正輝忍不住罵了一聲,“怎麼不早點告訴我。”

“我以爲這件事情不重要來着……”看着沈正輝的表情,堀口奈津美一下子閉上了嘴巴。

“馬上準備車子,我們現在就去天心閣。”沈正輝有些惱怒,心中在怒吼:我是豬啊!

“好的!”堀口奈津美點了點頭,有些訕訕地走了出去,沈正輝馬上開始收拾東西,對着鏡子照了照自己,就跟着走了出去。

伊藤師父駕駛着車子等在了大樓的門口。

沈正輝登上了車子,堀口奈津美也在坐上了副駕駛位。

沈正輝對於堀口奈津美的跟隨沒有說什麼,反而問道,“天心閣哪個房間?”

“六零六號包廂。”堀口奈津美回答道。

“麻煩快一點。”沈正輝對伊藤說道,伊藤沉默地點了點頭。

“其實不用急,”堀口奈津美這個時候開口說道,“福田社長親自開車去接劉欣小姐,這個時候她們說不定還在路上。”

沈正輝用想要殺人的目光盯着堀口奈津美,“你怎麼不早說?”他冷冷地說道,“你是怎麼當秘書的?”

這兩句話從語氣上講相當生硬,沈正輝的不滿已經累積到了一定程度了,就是一向一言不發的伊藤,也忍不住看了看後視鏡。

堀口奈津美明智地閉上了嘴巴,縮着頭,沒有反駁和辯解什麼。

這倒是化解沈正輝怒氣的好辦法,沈正輝很快就想到這大概也是福田光美細心地安排,怪到堀口奈津美身上毫無道理,只能怪自己太疏忽大意。現在他開始擔心福田光美提前和劉欣接觸會說些什麼了。

沈正輝深深吸了一口氣,將情緒緩和下來,然後繼續問堀口奈津美,“還有什麼我不知道的事情。一起告訴我。”

“沒有了,”堀口奈津美鬆了一口氣,不過隨即她馬上補充道,“哦,福田社長帶了一個司機、一個保姆和一個小孩。到時候我和伊藤先生陪司機一起吃飯,保姆和小孩和你們一起吃飯。”

日!沈正輝在心中怒吼。

很快車子停在了天心閣的門口,沈正輝下了車子,不顧形象地跑步進了大廳,然後迅速地趕到了電梯前,對於迎賓小姐的禮儀和問好視而不見。急匆匆地就要往六零六號包間趕。

也許是因爲表情有些嚇人,當他從電梯上到六樓的時候,一名保安和一名迎賓小姐已經站在了電梯口,“先生,請問幾位。有沒有預定房間?”

“六零六。”沈正輝言簡意賅地回答道。

迎賓小姐笑語盈盈地說道,“好的,請這邊請。”他身後的保安還是有些緊張。

到了六零六的包廂門口,沈正輝已經隱隱約約聽見裡面有女人的笑聲了,他定了定心神,一旁的服務員已經幫他拉開了房門。

裡面坐着的幾個人已經看了過來,沈正輝驚訝地發現居然是劉欣抱着包得嚴嚴實實的小泠,一臉微笑地正在逗着她。眼見沈正輝走了進來。劉欣發出了高興地笑容來,“你來了,真快啊!”

旁邊的福田光美的表情看起來有些值得玩味。笑容不是那麼純粹。

在她旁邊坐着的也許是保姆,不過看她雖然穿着女僕裝,但是實際的年齡似乎並不大,還非常年輕。她臉上基本上沒有什麼表情,站起來像是木頭一樣一副刻板的表情。

沈正輝的目光不停地在福田光美和劉欣的身上流轉,他還搞不清楚現在是什麼狀況。劉欣抱着泠,不知道是福田光美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給了劉欣。還是另外給她編造了一個謊言,在沒有明白情況之前。沈正輝覺得自己還是不要說話比較好。

福田光美對着服務員揮了揮手,她們便主動鞠躬退了出去,關上了門。

女人們重新坐下來來,沈正輝順勢坐在了劉欣的身邊。

“你應該坐在這裡。”福田光美不動聲色地說道,拍了拍劉欣和自己中間的位置。

“對啊,坐這裡來嘛!”劉欣也說道,她對於沈正輝縮在一個角落裡似乎也不太滿意。

只有穿着女僕裝的年輕女孩子沒有說話。

沈正輝看了看福田光美和劉欣,劉欣臉上沒有看出來什麼問題,彷彿她什麼都不知道,也不知道她抱着的是沈正輝的女兒。

福田光美的表情就值得注意了,她那種似乎憋不住要笑要使壞的樣子,讓沈正輝覺得有些後背發涼。

沈正輝站起身來,重新換了位置坐下,坐在兩個女人中間,有種如坐鍼氈的感覺。

偏偏劉欣還要問,“你怎麼都不說話,怎麼,不舒服嗎?”

“沒搞清楚情況之前,他怎麼敢說話?”福田光美笑起來,眉毛都彎成了拱形,“是吧,沈君?”

沈正輝舔了舔嘴脣,“你們在說什麼呢?”

“我們在說泠很可愛耶,”劉欣將孩子抱在了沈正輝的面前,“你看看,抱抱吧!”說着她就把孩子塞在了沈正輝的懷裡。

沈正輝抱着自己的女兒,感覺有些奇怪,看着她已經長得光滑的皮膚,不再是皺巴巴的樣子,從眉眼中依稀能夠看出美女胚子的樣子,沈正輝就有一種難抑壓抑的衝動,想要親親這小臉蛋。

他笑了笑,把自己的臉擠得像是包子一樣,然後用正確的姿勢抱着孩子搖了搖。

“誒,手法很正規誒!”劉欣在一旁叫道,“我都讓光美姐好好教了一下才知道怎麼抱的。”

“看起來是相當有經驗啊!”福田光美揚了揚脖子,斜瞥着沈正輝說道。

被沈正輝抱着的泠突然之間小臉擠出了一個笑容來,張了張嘴,吐出了一個泡泡。

“啊,好可愛!”劉欣繼續忍不住去逗她。

沈正輝覺得尷尬萬分。

“好了,凱瑟琳,抱着泠到一邊去吧,”福田光美整理了一下自己面前的餐具,“我們準備吃飯吧。”

一直穿着女僕裝一言不發的年輕女孩子走了過來,有些刻板地從沈正輝的懷中接過了泠來,泠到了她的懷裡。就開始閉上眼睛睡覺,然後這名叫做凱瑟琳的女孩子對着大家略略點了點頭,便走了出去。

劉欣有些擔心地問道,“這麼年輕的保姆,靠譜嗎?”

福田光美看上去雲淡風輕。“沒事的,凱瑟琳非常可靠。”

沈正輝深深出了一口氣。

“很長時間沒有見你們了,感覺很是想念呢!”福田光美眯了眯眼,隔着沈正輝看着劉欣說道,“聽說你在製作自己的動畫電影,非常不錯哦。”

劉欣長舒了一口氣。“我也是趕鴨子上架,”她看了一下沈正輝,“也是正輝給我支持,不然我肯定做不到的。”

“這都是你自己做的,和我沒有關係。說起來我還要感謝你能夠承擔這個責任。”沈正輝也說道。

劉欣微笑着低下了頭。

“好了,我們之間就不用這樣客氣話說來說去了,”福田光美揮了揮手,“不過,劉欣,你做這個倒是很好,如果成績出色的話,也算是給了村浜章司一些壓力。現在宮崎駿的《千與千尋》來勢洶洶,說實話,gonzo的續集有沒有把握。村浜章司自己大概也拿不準,如果輸了,他之前的所有成績都白費了。”福田光美看了一眼沈正輝,“gonzo重新淪爲春日的打工企業。”

“你這樣說,我聽起來也很害怕啊!”劉欣端起了一杯茶喝了一口回答道。

“你就不用擔心了。”福田光美又看了一沈正輝,沈正輝的表情是努力裝出來的平靜。仔細看的話,很容易看出來他焦躁不安的情緒。

劉欣似乎也不想繼續工作的話題。於是便問道,“光美姐。真是想不到,你失蹤了這麼長的時間,就是生孩子去了,你居然不告訴我們。”

沈正輝的身體頓時僵硬起來,他斜瞥着福田光美,等待着她的回答。

“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所以不必鬧得盡人皆知。”福田光美回答道,她不動聲色地也端起了茶杯,“更何況你們都有工作不是嗎?”

“呵,好狡猾,孩子的父親是誰啊?”劉欣繼續問道,“是不是說了我也不認識?”

“那倒不是。”

“嗯?難道我認識,是誰啊?”劉欣追問道。

福田光美看了沈正輝一眼,劉欣也跟着看了看沈正輝。

整個房間裡的氣氛一下子尷尬起來了。

沈正輝覺得尷尬萬分,他揉了揉自己的鼻子和嘴巴,正想要說些什麼。想不到的是劉欣的反應比他還激烈。

劉欣轉過身去,有些手忙腳亂去抓杯子,喝了一一口水之後,差點把杯子撞倒,扶好了杯子,她急忙打斷了想要說話的沈正輝,自顧自地說道,“我肚子餓了,不如我們先點東西吃吧!”

“我已經定好了菜單了,如果你還有其他想吃的東西,再點一些吧。”福田光美笑容可掬地說道,她對着劉欣說完了話,然後轉過臉來,對着沈正輝眨了眨眼。

沈正輝一時之間反而不知道該如何把握眼下的情況了。

服務員被叫了進來,劉欣有些心不在焉地翻着菜單,胡亂點了幾個菜,便把服務員打發出去了,然後三個人枯坐着等着服務員上菜。

當然,枯坐的大概只是沈正輝和劉欣,福田光美從表情上看,似乎自在享受得很。沈正輝幾次想找劉欣說話,劉欣都有些刻意地避開眼神。然後服務員上菜又打斷了沈正輝想要對話的企圖。

一直到所有的菜都上完了,福田光美吩咐服務員都出去,關上了門,劉欣的情緒似乎才穩定一點。

尷尬地動了一下筷子,劉欣就放下了筷子,然後她看着盤子裡面的菜,突然地問道,“什麼時候?”

沈正輝愣了一下,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

“你不用擔心,”福田光美插話了,她用一種輕浮的語氣說道,“沈君並沒有愛上我,”她頓了頓,“與其責備他,不如責備我,這一切都是我有計劃地促成的。”

“爲什麼?”劉欣問道。

“欣醬,我記得你和我說過,你是因爲事業的關係不願意離開沈君的,對嗎?”福田光美繼續說道,“因爲如果離開了他,你就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能夠繼續做下去,嗯,你說你就完全做不下去了,也知道自己以後不可能再在這個領域取得成就,所以你容忍了青沼智昭是這樣的嗎?”

劉欣的頭低得低低的,小聲地回答道,“是。”

“我也一樣,”福田光美回答道,“我的事業也需要沈君,所以我纔會做得這麼極端。”她甚至看了一眼沈正輝,沈正輝能夠從她眼中讀出她隱含的意思。

“但是……生孩子……這種,是不是太過分了一點?”劉欣低聲問道,語氣中聽不出來指責,反而更像是軟弱的懇求。

“這只是一個手段,必要的。”福田光美回答道。

“他對你就這麼重要嗎?”劉欣擡起頭來,“你要做到這種地步。”

“當然,”福田光美回答道,“確實這麼重要,正如你一樣。不,應該說是比你自己感覺的重要性更重要。但是,我希望你能夠放輕鬆。”福田光美認真地說道,“這並不代表我對他有那種感情,”福田光美瞥了沈正輝一眼,“相比之下,我更喜歡女孩子。”

沈正輝眯了眯眼,自己的猜想某種程度上被證實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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