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能私自行動?這種時候不應該向上級彙報嗎?”
剛剛在辦公桌前坐下來,修琪琪的臉上就帶着幾分的無奈,等到吳教官開始例行公事的談話時,修琪琪的有些無聊的坐直了身體,認真的表達自己的想法:“報告教官,我並沒有預料到會發生這樣的情況,我只是想在宿舍外找容蓉同學談一下,也許不在那樣的環境下,容蓉的情緒能夠平復,她願意跟我多說一些事情。”
吳教官看着神色平淡振振有詞的修琪琪,將自己面前的文件翻開,一邊一目十行的看一邊開口:“不是因爲你覺察到了金蕊和鄭馨怡都不在寢室,所以纔會一路找過去?”
“哦,這個原因也有,但是主要是去找容蓉的。”
被吳教官戳穿了原本的想法,修琪琪坦然點頭,她原本兩方面的打算都有,所有不論教官怎麼說,她都不會覺得心虛,最關鍵的是,修琪琪並沒有在吳教官的身上看出任何怒氣,修琪琪猜測,吳教官真正想談的,應該是她背後的那個人。
這樣想着,修琪琪就把雙肩包放在了自己的身前,坐姿端正。
“然後呢,在進了攀巖館,發現了異樣之後,你爲什麼不通知教官。”
吳教官繼續盤問,修琪琪也繼續實事求是的回答:“因爲使用了屏蔽器,所以沒有信號。”
“……”
吳教官覺得自己問到點子上了,但是這個點子來的太沒有成就感了,所以他擡起頭,認真的看着修琪琪,“你怎麼會有屏蔽器的,還有,在軍校裡,你的屏蔽器爲什麼還能繼續工作。”
“理論的東西我不太懂,我只會實際使用。”
修琪琪說着拿出了自己的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然後把手機的外放功能打開:“要不教官跟設計者討論一下。”
吳教官簽下一個名字,伸出了手臂,修琪琪擡手遞過了手機,吳教官把手機放在了面前,語氣比剛纔嚴謹了許多。
“常先生,你好。”
“吳教官,你好。”
電話那頭,少年的聲音四平八穩,絲毫沒有被人問罪到頭頂的意思,修琪琪低下頭,從揹包裡拿出耳機和另一部手機,開始玩遊戲,吳教官和常觀硯的通話持續了十分鐘,修琪琪打通了兩關遊戲,然後面前就出現了一部手機。
“修琪琪,你可以出去了。”
“謝謝教官。”
收拾好遊戲機,接過手機,修琪琪站起身往門外走,走了沒有兩步,身後又傳來了吳教官的聲音:“修琪琪,你想要提前畢業嗎?以你現在的資歷,學校可以提前讓你畢業,免得你們分隔兩地,這麼辛苦。”
修琪琪轉過頭,臉上露出了淺淺的笑容:“謝謝教官,我暫時還不打算畢業。”
“保護費很高的。”
吳教官的聲音帶着一絲難得的笑意,修琪琪嘴角上翹:“我男朋友好像付了至少三年的吧。”
“OK,就三年!”
修琪琪看着吳教官,吳教官也擡眼看着她,兩個人的視線裡似乎閃出了火花,然後吳教官垂下了眼,修琪琪轉過了身,辦公室裡很快就安靜了下來。
走出學校辦公大樓的時候,修琪琪轉頭看了一眼身後的軍綠色大樓,臉上帶着幾分木然,如果按照上輩子的性子,她現在已經離開海納軍校,第一時間跑到常觀硯的身邊,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要繼續接受軍校的照顧,三年。
這是常觀硯爲她安排的後路,修琪琪知道常觀硯還在介意上輩子的事情,相較於上輩子的內斂,常觀硯這輩子張揚了許多,他爲自己找到了有力的盟軍,並且爲修琪琪解決了後顧之憂,在他還沒有得到能完全與常家對抗的實力之前,他爲修琪琪找到了一頂保護傘,可以保護她足足三年的傘。
修琪琪內心深處並不願意接受這樣的安排,她希望能跟常觀硯站在一起,但是她不願意拂了常觀硯的心,所以她安靜的待在海納軍校裡,等待着常觀硯出現的那一刻。
修琪琪不知道常觀硯什麼時候能走出那個心坎,什麼時候能意識到,自己是應該站在他的身邊而不是站在他的身後的小鳥,修琪琪不想勉強常觀硯,那個少年原比他自己瞭解的,還要心思細膩很多。
修琪琪站在草坪上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轉頭看了看天空,此時已經是深夜,漫天的星光下,修琪琪的臉龐白淨的就像是上好的瓷器一般,修琪琪發了好一會呆,才低下頭,拿起了那個小小的裝飾掛件。
坐在書桌前的常觀硯剛好整理完所有的材料,屏幕上就出現了修琪琪大大的臉,常觀硯還來不及取笑一句,修琪琪的嘴脣已經放大到了最大,覆蓋了整個屏幕。
常觀硯愣住了,如果修琪琪在這裡,一定會好好的笑話常觀硯,但是此時此刻,常觀硯身邊沒有一個人,他只能傻傻的看着修琪琪突如其來對着攝像頭的一吻。
“常觀硯,我等你。”
輕輕的聲音傳入了常觀硯的耳中,剛剛還在發呆的常觀硯清醒了過來,心裡默默的有一絲暖意,然後下一秒,景色拉遠,似乎是修琪琪把掛件放下,然後寒風吹起,綠蔭成行的大路上,幾片樹葉飄落,女孩子猛然彈起的身影在空中劃出了一個完美的圓弧,然後狠狠的一腳,踢在了飛舞的落葉上,明明是不得力的動作,那片落葉去在一瞬間碎裂成渣,不見了蹤跡。
常觀硯眨眨眼,不明白修琪琪怎麼突如其來這樣氣勢逼人,結果修琪琪卻微微後退了幾步,整個人出現在屏幕上,大約是修琪琪把書包放在了椅子上。
“常觀硯,給你兩天的時間,好好的想想,我是誰,你想做什麼?如果到時候你還是想不通,我會請假,卻找你的。”
修琪琪說完這句話,走上前來,她的衣料充斥着整個攝像頭,常觀硯覺得屏幕上一片花花綠綠的,再然後,屏幕晃悠了起來,景色也一蕩一蕩的,常觀硯的嘴角,卻微微上翹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