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言言迷迷糊糊地感覺一片混亂,然後就被任家宣拖出了練歌房,外面的冷風一吹,她纔有點兒清醒了。
“我要回家,我要回家。”她腳步不穩地嘟囔着。
“回家,咱們現在就回家!”任家宣扶着她在路邊打車,半天才攔到了一輛出租車。
“你不是開車了嗎?幹嘛要打車?”董言言不解地問。
“這都什麼點兒了?學校的大門早關了,咱們能不能進去都兩說。”任家宣說着把她塞到後座上,董言言靠在他的身上,眼皮越來越沉,真想睡覺。
出租車司機回頭問他們,“去哪兒?”
“大經路42號。”董言言含糊不清地說。
任家宣狐疑地看着她,“我說你到底是真喝多了還是跟我裝呢?”
董言言疲憊地閉上眼睛,不說話。
“到底去哪兒?”出租車司機又問。
“全安廣場,大經路42號!”任家宣又重複了一遍。
到了學校門口下了車,任家宣有點兒犯愁:往常出去玩兒回來晚了,他們直接翻大門就進去了,現在拖着個神志不清的酒鬼,怎麼辦吶?
“沒事兒,咱們從大門跳過去!”董言言滿不在乎地去抓上了鎖的鐵門,忽然感覺好涼啊,她啊的一聲鬆開手。
門衛室的燈光亮起來,然後一束手電筒的光照過來,有個人過來把大門打開了,董言言一看,居然是宋明誠。她訕訕地衝他笑了一下。愣住了。
宋明誠一把把董言言從任家宣手中薅過來,指着他的鼻子憤怒地問:“你帶她去哪兒了?!”
任家宣正一肚子火沒處發呢。兩步衝過來揪住他的脖領子,囂張地說:“你管得着嗎?”
董言言一看完了,宋明誠發火了。於是趕緊跟他解釋:“對不起,是我讓他帶我出去的,回來的晚了點兒,沒想到你會在這裡等。”
“晚了點兒?你看看現在都幾點了?!”宋明誠瞪着她吼道,“你就不學好吧!”
“我學不學好,跟你有什麼關係?!你等我這麼晚,就是爲了第一時間罵到我哈!”董言言沒好氣地說。
“要不是你爸讓我看着你。我還真樂意管你!”宋明誠連拖帶拽地把她拖回宿舍,開了門。扔到冷月的牀上。
董言言驚訝地發現寢室裡亮着燈,桌子上還有些亂七八糟的水果飲料,不止自己寢室的姐妹都沒睡,連宋明誠他們寢室的人也都在。
“這是怎麼回事?怎麼這麼多人?”她扶着牀柱坐起來,看着屋子裡的一幫人,不解地問道。
“這麼回事兒,今天咱們兩個寢室結成聯誼寢室,所以今天晚上聚了一下。就你沒回來。”甜甜笑道。“小五姐你去哪兒了?我都擔心死你了。”
“寢室聚會?怎麼沒人告訴我?”董言言不滿地問。
“我們想告訴你來着,沒想到從樓上下來就找不着人了。”冷月皺着眉頭說道:“老五,你出去喝酒了?一身的酒味兒。”
“那怎麼沒人給我打電話?給我發個短信也行啊。手機。我的手機呢?”董言言拿過揹包去翻手機,翻了幾下沒翻着,她心裡驀地一涼:完了,手機又丟了!
“老五,你找什麼呢?”冷月好奇地問她。
“我的手機找不到了。”董言言懊惱地說,突然想到這個時候自己還沒手機呢,於是苦苦一笑,“沒什麼。”
話音未落,她忽然身子一空,又被宋明誠給薅起來了,“你剛剛說什麼?什麼手機?再給我說一遍!”他抓着她的胳膊急切地問。
甜甜見狀趕緊把他拉開,說道,“小五姐喝多了,要不你們先回去吧。”
董言言靠着牀柱,點點頭,算是默認了,指了指她和冷月,打了個酒嗝,含糊不清地說,“四姐,你們要罵我,明天再罵好不?現在我想睡覺!”說着她感覺一陣無力,眼前一晃就睡過去了。
*
第二天起牀的時候頭疼欲裂,她揉着腦袋從冷月的牀上坐起來,寢室裡沒有別人,只有甜甜在對面的書桌旁吃蘋果。
“小五姐,你醒啦?”她甜甜地笑道。
董言言看了看門框上方的那個掛鐘,已經上午十點了,肚子有點兒餓,於是問她:“甜甜,有吃的沒?”
“有!七姐早上給你打回來了!在她的書桌上。”甜甜朝裡面努努嘴,董言言纔看見自己的飯缸放在桌子上,上面還扣着個飯盆,她穿上拖鞋跑過去打開一看,是自己愛吃的麻辣豆腐,還是欣然好,真是貼心小棉襖。
她拿了一個空飯缸倒了半缸熱水,然後把盛飯的小缸放到裡面加熱。寢室裡不讓用電,也不讓用酒精鍋,大家平時都是用這個方法熱飯。
“對了,宋明誠早上打電話過來,讓我告訴你,今天的報紙他替你送了。”甜甜湊到她身邊笑道。
董言言這纔想起還有送報紙這回事兒,她捶了捶腦袋,腦袋裡面跟灌滿了漿糊似的,死沉死沉的,還疼。多虧了宋明誠了,得謝謝人家。
她拿起電話接到宋明誠他們寢室,電話響了兩聲,有人接了。
“喂?宋明誠在嗎?”她輕聲問。
“宋明誠不在,我是楊小海。”
董言言一聽是楊小海,直接把電話掛了。
甜甜在一邊吃吃的笑,“小五姐,我看宋明誠對你是真好。現在沒外人我纔跟你說,任家宣雖然優秀,可是他太花了,我要是你,我就選宋明誠。”
董言言笑了,“妹妹,我也知道宋明誠靠譜,可是問題是,他根本就對我沒意思,我也對他沒感覺,所以你的前提就是不成立的。我沒你想的那麼人見人愛。”
“不能吧?他平時那麼酷,就跟你有話說,還總照顧你,咱們班女生都認爲他喜歡你。”甜甜笑道。
“那是因爲他只跟自己身邊三米以內的生物有話說。你試過兩個人在火車上對坐五個半小時,說的話不超過十句嗎?你試過逢年過節的就給人家買禮物,還總被人家嫌棄嗎?你試過你累死累活地爬樓梯送報紙,人家卻悠閒地在樓下看日出的感覺嗎?你試過一道高數題做不出來回頭就被人家鄙視嗎?我們平時就是這麼相處的。不過我已經很知足了,我至少不用像其他女生那樣給他洗衣服刷鞋,估計他是嫌我洗衣服都洗不乾淨。”董言言苦笑道。曾經的四年加此後經年,她和宋明誠朝夕相對的機會數不勝數,要是真能日久生情,也不會十多年連半個火星都蹦不出來。
他太過涼薄,而自己太需要有人寵愛,兩人就是像是北極熊和企鵝,寧可都在自己的世界裡哆嗦,也不願意走到一起相互取暖——因爲中間隔着大半個地球呢。
“原來你喜歡任家宣,說!昨天你們上哪兒去了?”甜甜眨着大眼睛,好奇地問道。
董言言把飯缸從熱水裡拿出來,就着豆腐沒滋沒味地吃着,“我可沒說我喜歡任家宣。再說,我也沒看出來他要追我,表白也沒有,情書也沒有,連張小紙片也沒有。你說他花我倒是看出來了,估計他是看哪個小女生寂寞就乘虛而入想佔人便宜,可惜我沒那麼單純。”
“他這麼色,你昨天還跟他出去玩兒,就不怕他佔你便宜?”甜甜表示不相信。
董言言笑笑,“這是我昨天跟他出去玩兒了半宿得出來的結論!哎呀頭疼死了,早知道就不喝那麼多酒了。”她收拾好了飯缸,端着臉盆拎着熱水瓶到水房洗漱去了。
回來的時候看到劉思穎在寢室裡拿着一個包包在等她,她這纔想起來昨天跟她約好了今天要出去洗澡。學校有浴池,每次洗澡只要五角錢,經濟實惠,但是裡面實在是寒冷空曠,噴頭也沒幾個好使的,所以每到冬天,她們寧可去學校對面的浴池花三塊錢洗個澡,又幹淨又暖和還能順便蒸蒸桑拿。
“懶蟲,今天起這麼晚!”劉思穎笑嗔道,“我今天早上過來好幾次了,每次你都沒醒。”
“大週末的,睡個懶覺還不行啊?”董言言迅速裝好了洗浴用品和換洗的衣物,挽着她的手出門了。
因爲是週末,洗澡的人特別多,兩個人在更衣室等了半天才等到噴頭,一進浴室裡面,是一片蒸騰的熱氣和嘩嘩的水聲,董言言脫光了衣服,打開花灑,溫熱的水花漫過身體,舒服得不得了,她現在最喜歡洗澡了,因爲現在她的皮膚白皙光滑得不得了,在水珠的沖刷下泛着青春的光澤,小蠻腰也是盈盈一握,年輕就是好啊,她比任何時候都愛自己的身體——雖然它實在是單薄了一些。
她默默地轉頭看着劉思穎,她身材勻稱,前凸後翹的,胸前兩顆飽滿的水蜜桃提拔圓潤,連女生看了都流口水,她有些自卑地掃了一眼自己的兩個小蘋果,也就拳頭大小,剛剛能填滿A罩杯,這還是自己這幾個月食補加按摩的結果。
這種事情還真是羨慕不來的,同是十七歲的女孩子,差距怎麼就大?
“言言,你的腰可真細,羨慕死我了。”劉思穎在她腰上掐了一把,咯咯地笑道。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