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明誠冷冷一笑,“我怎麼知道這件事情你有沒有份參與?”
“您儘可以懷疑我,我以後向你證明我的清白的。瞭解我的人都知道我是一個可以信任的人,因爲我只圖財不圖別的。”高傑笑道,“其實,我隨時都可以聯繫到言言,可是我不想看着她傷心的樣子,您也一樣,對吧?”
一句話就點到了他的死穴。
宋明誠沉吟了一會兒,說道,“好吧,這件事,你覺得應該怎麼辦?”
“我拿到了那個女人的電話,您只要打個電話,把她約到指定的地點,其它的都交給我就好了。”高傑說道。
宋明誠想了想,點點頭,“好吧,你現在電話聯繫王總,這件事,我就交給你們了。明天,我等你們的結果。”
*
高傑掛了電話,回到寢室換了一身衣服,準備了一些東西,接着給王雲龍打電話,簡單地跟他約定了見面地點,然後纔不緊不慢地從宿舍出來。
今夜,註定是個不眠之夜。
明言酒店的深夜,依然是燈火通明,午夜十一點,一個穿着時尚的女孩子腳步匆匆的走進來,有迎賓小姐迎上來,殷勤地把她送上了電梯。
她下了電梯之後,輕車熟路地找到了宋明誠說的那個房間,進門之前,她還是有些緊張的,掏出小鏡子補了一下妝,纔有些激動地推開了門。
宋明誠不在房間裡,牀上坐着兩個男人,見她進來了,臉上都帶着客氣的笑容迎上來。
“您好,是王小姐吧,我們已經等你很久了。”高傑說着伸出右手要跟她握手,她警覺地看着他。忽然轉身就要跑,高傑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往懷裡一帶,拿着手帕的左手緊緊捂住了她的口鼻,不一會兒,她的身子就慢慢癱軟下來。
他轉身把她抱到牀上。
王雲龍鎖上了房門,輕笑道,“小子,你手法挺熟練的啊!趕緊脫衣服,拍照!這個是你的特長哈!”
高傑怎麼聽不出來他語氣裡的諷刺,他面無表情地把那女人脫得一絲不掛。然後專心地擺弄起了他的相機。
王雲龍在心裡嘆了口氣:他發現他現在除了殺人放火,什麼壞事都會幹了。
都市的燈紅酒綠,把一切黑暗和齷齪都掩蓋在燦爛浮華之下。
*
董言言的新裝發佈會如期舉行。她和孟楠姜海三個人一大早就到早已佈置好的禮堂裡碰頭,除了瑤瑤她們幾個他們平時用慣了的模特,其他的模特都是在學校裡找的,那些模特班的同學當然不會放過這個絕好的展示自己的機會,是以也都早早的來了。
在節奏輕快的音樂聲中。模特們紛紛跑到後臺,抓緊時間化妝,換衣服。
“小美!先給瑤瑤她們化妝!她們的妝容比較複雜!……這邊的幾個美女!你們先過來,再練習一下走臺!”
董言言穿着真絲長裙高跟鞋,拿着手裡的節目單在一片混亂中有條不紊地安排着。
宋明誠寸步不離地跟在她身邊,給她端茶遞水。
孟楠穿着白襯衫牛仔褲。滿眼興奮地坐在她身邊笑道,“看着這幫小美女,真是感覺這半年的辛苦沒有白費。”
董言言揚起嘴角。微微一笑:“我喜歡女人的身體,凹凸有致風情萬種的,簡直是靈感的源泉,男人的身體就乏善可陳了,沒有什麼發揮的地方。”
孟楠搭上她的肩膀。呵呵笑着:“英雄所見略同!多虧還有一個姜海!誒?姜海呢?”
“收起你們的那些謬論!”姜海捋胳膊挽袖子的從t臺上跳下來,不服氣地說道:“用不用我脫下衣服證明一下男人的身體是多麼的剛勁有力?!”
說着就開始解襯衫的扣子。一旁圍觀的同學一片驚呼。
只有董言言和孟楠對此不屑一顧,依然視若無睹地談笑風生。
有人在下面悄悄議論:學校裡有名的三劍客果然都是變態!一個男的、一個女的、一個不男不女的,倒是湊了個齊活!
這種風言風語,對孟楠造成不了任何傷害:反正她男朋友都不在乎,她在乎什麼?三個風格不同的人,設計出來的衣服才各有千秋。
她轉過頭,用審視的目光打量着宋明誠白襯衫下若隱若現的腹肌,若有所思地對董言言說道:“言言,讓他脫一下肯定比姜海有料!天生的衣服架子呀!真想看看脫光了是什麼樣!”
宋明誠聞言一驚,手裡的水杯掉在地上,摔了個粉碎。
董言言回頭看看他,只見他冷着一張臉,一副暴風雨要來臨前的徵兆。
於是對孟楠撇撇嘴,不開他的玩笑了。
“……燈光準備,音樂準備!”
燈光漸次亮起,音樂再次響起,一羣青春靚麗的模特如蝴蝶穿花般走上t臺,全場漸漸安靜下來。
董言言和孟楠對視了一眼,會心一笑。
*
而此時,王藝茹剛剛在睡夢中醒過來,她一睜開眼睛就發現自己渾身赤裸着躺在一張大牀上,她心裡一驚,趕緊抓起被單圍住自己的身體,倉皇的坐起來,纔看到房間裡還有一個人,此時他正坐在沙發上,面無表情地看着自己。
高傑見她醒了,剛想說些什麼,只聽一聲尖叫刺破耳鼓,牀上的女人光着腳丫就要往外跑,他撲過去把她摁回牀上,把手裡的一沓照片扔到她身上,她驚惶地看着他,下意識地抓起照片,厚厚的一沓照片,都是她跟各種男人在牀上不堪入目的裸照。
她的大腦瞬間一片空白,然後發瘋似的往高傑身上撲,高傑抓住她的雙手,冷聲說道,“你沒有被強暴,我只是拍了一些你的牀照而已,宋總說了。既然你喜歡拍牀照,那麼就讓你拍個過癮。”
王藝茹的身體僵在那裡,蒼白着臉喊道:“讓宋明誠來見我!他怎麼能這麼對我?”
“你怎麼還這麼不自量力?你的那些照片除了惹怒他之外根本威脅不到他一分一毫!”高傑厲聲說道,“你應該慶幸你落到了我手裡,否則十條命都不夠你死的!如果你能夠冷靜的話,我們好好談談!如果你還不知好歹,那麼所有人都會看到這些照片,所有人都會知道你是一個人儘可夫的娼妓。嫖娼對於男人來說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可是對於女人來說,卻可以毀了你的一輩子!”
女人放棄了抵抗。捂着臉泣不成聲:“你說吧,要我怎麼做?”
高傑整理了一下衣服,在她的對面坐下。說道,“很簡單,照片是你發出去的,這畢竟影響到了宋總的形象,如果你可以發個聲明。撇清他的關係,那麼一切都好說……你就說,那些照片上的男人是你的前男友,後來你們分手了,他惱羞成怒發這些照片來報復你,至於宋總。不過是湊巧跟他長得相像,被他拿來借題發揮,吸引眼球而已。等這件事平息了。我自然會放你走。”他說着把電腦放到她面前,柔聲說道:“來吧,這件事做完之前,我們兩個誰都別想休息......”
*
下午的時裝表演結束以後,冷文卓又給董言言準備了一個慶功會。董言言不好意思拒絕他的盛情,於是帶着她的設計師和模特欣然前往。當然。冷文卓也邀請了宋明誠。
董言言也知道,他們這麼興師動衆的給她捧場,不過也是逗她一個樂呵而已。
只有她自己把這當成她新的事業的第一步,她已經註冊了公司,她要讓萬千服飾這個品牌從此以後街知巷聞。所以她不僅邀請了不少朋友,而且還邀請了各個媒體的記者一起參加她的慶功會。
晚宴上,依然是觥籌交錯:絢爛的水晶燈、喝不完的啤酒和香檳、盛裝華服的名媛淑女衆星捧月地把董言言簇擁在中間。
冷文卓說了,她是今天晚上的女王。
董言言早已習慣了成爲衆人矚目的焦點:晚禮服是她自己設計剪裁,親手縫製的,用的是名貴是蜀錦,收腰露背的設計把她的身材襯托得纖穠有度,她給她的禮服配上了瑩潤剔透的翡翠項鍊和翡翠耳環。
宋明誠知道她喜歡翡翠,所以只要看到有成色好水頭足的翡翠,都會給她買回來,供她收藏。
充滿着青春活力的年輕女人,即使配上這麼華貴內斂的設計,依然擋不住光彩照人的氣場。
連宋明誠都覺得,她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簡直美若天仙。
孟楠今天晚上難得地換了一套晚禮服,挽着姜海的手,倆人一邊品着紅酒,一邊悠閒地欣賞着不時擦肩而過的美女,不時悄悄地品頭論足一番。
現場不時有人拍照,當然,焦點都在董言言和宋明誠這對金童玉女身上。
在記者面前擺出的笑容都是千篇一律的幸福甜美,夜深了,董言言有些倦了,宋明誠帶她到露臺上稍作休息,董言言坐在椅子上,擡頭看着天上寶石一般的星星,在一閃一閃的對她眨眼睛。
她皺起眉頭,捂着嘴打了一個哈欠。
有徐徐的涼風吹拂過來,吹在臉上,說不出的愜意舒服。
“真想睡一覺。”她嬌嗔着說道。
宋明誠就笑,“折騰一天了,能不累嗎?也真難爲你有這麼多的精力。”
“也真難爲你能陪我一天。”董言言仰起頭,對他笑道,“老闆,今天怎麼這麼體貼?”
“我哪天對你不體貼了?”宋明誠佯怒着說道。
董言言慵懶地抻了個懶腰,懶腰抻到一半,忽然聽到包包裡的手機在響,她打開小小的手包,把手機拿出來。
“來短信了。”她說着翻看着短信,觸目所見的卻是一張張不堪入目的圖片。
她的臉色漸漸冷下來:這個世界上總有幾個人,多年來孜孜不倦地以拆散她和宋明誠爲己任,不拆散他們就不甘心。
宋明誠在她身後站着,看着她顫抖着手翻看着那些該死的照片,她的目光越來越涼,他的心也在一點一點的下沉,他扶着她的肩膀,輕聲說道:“言言,你聽我解釋——”
董言言啪的一聲摔了手機,手機落到桌子上,頓時四分五裂。
“宋明誠你這個混球!”她霍地站起來,冷冷地瞪了他一眼,轉身就走,宋明誠下意識地拉住了她的手,“言言!你要發火可以!可是這是在公衆場合,請你給我留一點面子。”
董言言緊皺着眉頭,紅着眼睛看着他,“你都不要臉了,讓我給你留面子?能不能不這麼無恥?”
“我的臉面也是你的臉面。如果我們因爲這件事鬧翻了,那麼不就是承認了這件事情是事實了嗎?那麼我們之前的種種恩愛,都會被說成是商業炒作!我們公司就要上市了,任何負面的新聞都會對公司的形象造成影響。這也是你不願意看到的,對吧?”宋明誠緊緊攥着她的手,輕聲說道。
語氣裡,有些哀求。
董言言愣了一愣,冷笑了:“也對,沒有什麼比你的形象更重要。好吧,我不會讓你比陳冠希先火起來,我也不會讓自己成爲別人眼中的笑話。誰讓我高調?誰讓我當衆跟你秀恩愛?是我自己活該!”
宋明誠的臉色青了又白,終於沒有再說什麼,只是蹲下身低頭幫她把手機裝好,放回包包裡,然後攬住她的肩膀,若無其事的回到了人羣中間。
董言言站在他身邊,有些恍惚地看着眼前的一個一個人影,她不知道這些人中間有多少人看過了那些照片,反正大家都是一副無懈可擊的笑臉,就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而她的笑臉,比誰的都真都純。
......久違了,那種心碎一地的滋味。
*
晚上回到家裡,董言言沒有像宋明誠預料的那樣大吵大鬧,她只是讓他把衣服行李打包好,立刻滾出她的家門。
宋明誠沉默着一語不發,她趕他出去,他就在客廳裡坐在,一根接一根地抽菸。
他也知道,事已至此,什麼樣的解釋都是徒勞的,她從來不輕易相信流言,可是一旦她信了,他的任何藉口在她面前都是無力的。